这几天开始在学校的安排下看当地的病人, 对他们的生活状况开始有一点接触。 这些病人都是同学校研究中心合作经年的职业病人, 说他们职业, 是因为他们都在失业的状况下, 或只有一份收入微薄的工作, 但因为眼睛的状况非常特殊,所以不介意当白老鼠, 来一次接受散瞳,麻醉, 及至少一个半小时的检验后, 领取40美元车马费。 也有另一种病人是老当益壮的退休人士, 在家里闲着没事干, 种花种草之外,又很担心自身的健康及眼睛状况, 便自动报名为志愿服务社区人士, 时不时地来研究中心报到, 让研究生当他们是研究对象, 他们不必整天掏腰包看医生, 可接受免费检查, 医生咨询, 还有车马费拿, 是个三赢情况。
但我看了几天病,
便可清楚的发觉前者都是黑人为多, 后者则为白人的多。国家的贫富悬殊,
在看病中便可以看出来。 有个黑人病人, 青光眼到了晚期了, 却完全处在停药的情况下; 我们还以为我们听错了, 但问清楚之后, 才发觉他失业经年, 没有户口保险, 连一个月百多元的点眼剂都负担不起; 他前后已经跟着研究所几年了, 研究所也一直写信向有关的眼科保健疗保当局申请对他免费治疗, 但要遥遥无期, 我们检验他的时候, 发觉一只眼睛的视神经已经开始萎缩, 视盘开始凹陷, 连筛板都看得见了,照这么样的情况发展下去的话, 失明是一定可以预见的, 但研究所的导师们只是说, 我们再写信吧, 试试看怎么样。 他们这么说, 我心里便知道是无望的了。 只是例行公事而已。看这种病人,
心情怎么会好, 新加坡再怎么势利, 但还没有听过拒绝治疗一个病人只因为他太穷。 当然新加坡也有医院向病人讨债的记录, 但真的还不起, 没有一个医生可以对病人说, 那你滚吧, 我们不可以给你治疗。 更别说我们还有很多间由私人民间办的慈善医院, 对病人治疗也可以做到收很小的象征性费用或甚至豁免全部的费用。而后者的那种病人,
多是家境比较优越的, 快90岁的老太太, 还是耳聪目明的, 来接受检查一为打发时间, 二为怕输心理, 她们很清楚自己的病情及发展, 但绝对不能说他们有病, 他们会跳起来说, 我什么病都没有, 你别乱说。 今天看了一个前老护士, 另一个是训狗师, 专门研究狗心理学的, 他天生视神经萎缩, 但他告诉我你要知道狗高不高兴, 你要看着他的眼睛。 我问他, 那猫呢, 他想了一想, 说看它的叫声。 哈哈, 逗得我。无论是黑白病人,
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进来便天南地北地同我们聊, 问我们新加坡的死刑法律, 带口香糖会不会被鞭刑, 乱过马路会被罚坐牢吗。 上次有个涂鸦的美国人在新加坡被判鞭刑, 搞了个天大的外交事件, 克林顿来信求情, 才从 4 鞭减到 2 鞭。 那时候全世界哗然, 小小的新加坡居然对美国这么样, 克林顿的面子也只换个减刑而已。 其实我们那时候便笑, 是美国的小子不懂天高地厚, 你乱涂鸦也就罢了, 将交通灯拆了搬回家也无所谓, 但却笨到跑去将大法官及几个法官的车子也涂鸦了, 他们会饶他吗。但从此之后,
新加坡在美国的知名度便是罚的同义词, 见到有新加坡的人来, 一定问, 要怎么罚我们, 要怎么判我们, 印象深刻。他们除了笑容满脸,
也很爱开玩笑, 口才也很好, 口风也很紧, 想从他们口中套出他们的病情是不可能的, 大概训练有素, 说到重点,还会避清就重, 说你们自己看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有很多遗传视神经萎缩的病人,
西医治疗也就是保持密切观察, 我在做报告的时候, 写中国已经有中医治疗证明这种疾病的治疗有科学化的进展, 萎缩的神经有恢复的可能性, 应该进一步探讨。 我以为老美看了一定不高兴, 那里知道负责我组的导师一看了即刻跑来问, 你看过类似的成功病例吗。 我说我在中国北京的教授就是治疗视神经萎缩的翘楚。 他们一听即刻兴奋莫名, 同我说手头上还有几个病人, 是否能安排同他们谈谈中医治疗的可能性。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美国人对知识的需索求知, 态度是如此积极, 如此来者不拒。看了几天的病人,
再回到市中心来看金融区的红男绿女, 每个泡在咖啡馆或餐厅里谈天说地, 一餐就花了100多块美金, 但原来也还有连一个月100多块美金也不能负担而等着变盲的病人。 这里的宝马只值三万美金, 所以中国为了宝马而要献身的女人们千万不要到美国来, 因为她们会很失望的发现原来宝马在这里这么不值钱。 而当然这里的所谓豪宅, 天天去学校经过的那些洋楼, 也才10万美金左右。那么这里什么才是高尚生活,
就是那种没有疗保但看病而不需要担心医药费的人, 能够做到这点, 才是美国真正的有钱人。(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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