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December 29, 2009

流金岁月

这个年的最后一天,我选择同我的两位组员吃过年饭。 想起我们今年初刚在医院设立眼科组的战战兢兢, 好像还没真正害怕过或受过挑战, 一年居然也就这么过去了。 陈喜欢我在天津发表病例报告时说过的一句话:“迄今还没有失败的例子。” 吃饭时不断地重提。

我当然不是那么自信, 但我相信判断; 不可以接手的病例一定要转组或转科, 接手的一定要有五成的把握, 先开门见山地要病人做某些我们要求的配合,配合不来我们先告诉他会影响治疗进度, 医者不是神,
我这里给了药, 你那里回去同我上网14个小时, 眼睛会好得起来吗?

当然我们三人能凑在一块儿, 只能说是冥冥中的注定。之前大家做同学做了6年, 但班上一共百多个人, 连话都少搭。 后来张跑来问我名字时说她是我的长期读者, 陈则帮我买了一本书以筹款捐院,交情就止乎于此。 大家各就各业, 张是在移民厅吃衙门饭的高官, 陈是远嫁来新的台胞少奶奶, 我则做我的眼科视光学师兼时尚流行作家, 八百杆子都搭不在一块儿的关系, 怎么忽然间我们就成了唇齿相依的人。

从医学院毕业后大家就各散东西, 分别进入不同的科组实习,但由于我们长期跟着一位我们尊敬的眼科医生临床, 所以偶而就在他的诊所内碰面。这位老师每次见到我们都说, 你们应该好好合作将中医眼科发扬光大。 我们听是听了, 只当耳边风。 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太舒适,谁也不想再有什么改变。

然后老师的突然离世, 撒手西归, 才让我们重新衡量他的心愿, 是做,抑或不做。 要做, 前面是一条很困难很漫长的路在等, 我们必须考验自己,也挑战别人。 不容易, 但我们必须愿意做出尝试。

那么多的同门师兄姐弟, 最后也只有张及陈在最后的关头站出来说, 你做吧, 我们支持你, 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噢, 到最后我需要的就不过是这么一句话。

从无到有。 外面纵然风吹雨打, 但我们众志成城, 在学习中成长,在错误中锻炼, 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愈来愈浓, 一个人的成绩绝对不比一个组合的成绩还来得满足。

最近在天津参加一个眼科学术会议我发表病例报告时, 我同在场的专家们交待了我们继承先师发展中医眼科的意愿,他生前最希望能将中医眼科做到普及病人的地步; 但我一直想说而没说的是, 如果不是两位组员们的不离不弃, 我大概没有那种意志力来完成先师交待的这个心愿。

2009 年, 我们已经走了第一步。 相信接下来我们还有更遥远的路等在前头。 今年我们已经习惯不过年不过节了, 相信接下来我们会做到六亲不认, 只有病人最大的地步。 先师逝世刚好二周年了, 我希望他在天上能看到我们正在走他要我们走的路。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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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December 28, 2009

女人开车

最近周围的男人很乐, 因为他们终于等到了德国一个科研机构的白纸黑字报告, 证明女人开车确实“比较差”。 什么比较差啊, 他们笑得白牙在那里闪闪发亮,如果不是女人开车, 那里会有堵车这回事。

而像我这种已经被圈内公认为迷路兵第一的高手, 更被他们痛铲; 我们就不明白什么人猪油蒙了心或瞎了眼给你发这个照的。

而我的驾照居然还是考一次就通过, 这对那些考了4,5次还不过的男人绝对是一个打击。 他们不信, 只能怀疑, 不是吧, 那考官你认识的吧, 你那天穿什么衣服去考, 你有没有扮可怜讨同情?

真奇怪, 小心翼翼,稳重驾驶这么样的优点在男人的眼中看来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我几个球友们不断地调侃我, 只要在高速公路上远远地看到一只在爬行的乌龟, 不用看也肯定是你了。 我的天, 你到底是怎么开车的啊, 骑单车都比你快得多。

前几年在北京, 有朋友刚购置新车, 说要去清陵看看顺便试车。那段路跑了将近2个小时左右, 到了陵墓的时候, 由一个陵到另一个陵之间还有段路,朋友大概开累了就建议我接手, 陵墓没有什么车啊, 当然开得很顺畅。 朋友看了就觉得还可以, 就说干脆你开回北京吧,我说
那有什么问题, 就开了。 然后不久我就开始听到几个男人在那里鬼叫, 喂喂喂, 你怎么开的,为什么一直靠右, 那里都有大卡车你没看见?

几个人一路吃惊风散的回到了北京, 才知道我的驾驶盘一向是在右边的,是英国式的驾驶, 中国的驾驶方位是美国式的, 在左边,完全不同的反方向。 不怪他们叫。

而新加坡这么一块米粒的地方, 我也常常迷路, 就成为朋友们口中的经典怪谈。 他们说她走了快半个小时了, 我们以为她到家了, 打个电话问她, 我的妈, 她居然还在附近打转。 到底她将车开了去那里?

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是那种死认路的人,也就是说从A 到 B之间, 我必须认定一条可行的路, 稍为变化我的头脑就会乱, 就会绕来绕去, 却也绕不出来。

只有一次惊险奇遇是个例外。 当时同一班球友从马来西亚的一个球会出来, 我开车跟在球友车后, 经过几个红绿灯, 他们开太快了,我跟丢,不久却看到几辆陌生的车子一直紧跟我后面, 并闪灯叫我停车。 那时候这个挨着新加坡的马来西亚小镇常发生枪劫新加坡车辆案件, 女车主还有被奸杀的记录。 突然间我就可以将车飚得飞快, 不但摆脱了那些贼车的跟踪, 还能打电话向球友们求救, 跑到适合的地点等待他们的到来。 这个经历不用说到今天他们都还不信, 他们说真有人跟着的话, 我必死无疑,怎么可能逃脱生天, 还能找到对的地点
等到他们。 他们说一切是我做的幻梦, 我也不争辩。

不过前几天才将车停在医院的车库, 那车钥匙怎么拔也拿不出来, 搞得整辆车在那里鬼叫不止。 医院的技工赶忙跑下来看, 看了一阵, 他说你将车停了, 但车杠还卡在往前开的指示引擎里,你想要这辆车做什么决定?

我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说这辆车够苯, 什么都得靠电子指示, 都熄火了难道你还能走吗, 好苯噢。 我踢了车子一下出气,回应技工那傻眼模样。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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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December 27, 2009

不做老外

有朋友看了天津事件那件博文后留言说, 多一事长一智, 以后坐长车一定要销毁国际标签,最重要的是,“不要同人说你是小外。” 应该是老外吧, 大概他认为我还没资格说老, 所以自创了小外这个字眼。

有够冤的。 那天我们三人乘车,全部分开坐,各自为政, 根本没什么交谈。
在车行走的三个小时内,我只在开始行车的时候用不到5分钟的时间给中国的三位教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在路上, 之后我不记得有开口同谁说过话,所以不存在普通话带有特别口音问题。

不过在N 年前, 当我在北京居留一阵的时候, 中国朋友就说了, 你也不用开口了, 反正人一看你就是个老外, 你怎么装都没有用。 我那时候还问, 我脸上刻了字吗? 他们叹气, 一方水养一方人, 反正你怎么看就不像个中国人就对了。

而朋友们常叫我不要开口, 就因为我买东西比永远比别人贵, 连坐出租车都比当地人来得远及价钱不同。 后来我学乖了, 反正天天来往学院及住宿之间的路程, 我一上车就同司机说, 我身上就这15块钱, 你去不去?北京的司机们可乐了, 天天都当笑话来说, “真新鲜, 你这么大个人就带15块钱出门啊。” “你那里来的啊, 是不是广东那里的?”

我懒得理。 反正就那么一条路, 为什么出租费有时候10块,有时候40块, 又绕到不知那里去再绕回来。 朋友们总笑:“你老外啊, 不赚你的钱要赚谁的。”

普通民生如此, 去到游客购物区更是明显。 我同朋友去秀水街购物, 我买一件上衣100块, 她就有办法买个30块回来。 我不服, 再去同间的店讲价, 最多他们也就给我到70块。 什么道理, 我的朋友就说我笨, 人家开价200块, 你还价150块, 摆明就是个老外才这么还价, 我们一还价就说了个50块, 再慢慢谈到30块, 你谈什么呢? 我听得惊心胆跳,嗄, 还四分之一的价钱啊,不会给人追打吧。

谁打你, 你是外宾咧, 打了你可要坐牢,不划算。 这倒也是, 在中国做老外没什么好处, 但当同衙门的人打交道的时候, 这个老外就有点像护身符似的, 百试百灵。

事缘有一次办延长签证的事, 什么文件都有了, 但衙门就是喜欢折腾,
今天要这个证,明天要那个证, 我来回跑几趟, 火了, 看那些办事的懒洋洋地爱理不理, 在那里斜眼看人低, 当人是猴的耍, 那天我不知发了什么毛胆, 同那站柜台的说, 我今天那里也不去, 你叫你的头出来见我, 这些都是公家文件, 你要办不办,随你。 他还在同我打官腔,我即刻拍桌子, 全部的英语倾嘴而出, 从来没那么流利过。

不过说也奇怪, 这么一闹, 不但在关在办公室里的头忽然间现身, 签证当天也即刻办好, 速度之快, 神乎其技。

我当时就很纳闷, 不是说我外表不中不西的看起来就是个老外吗, 怎么必须等我丢护照说英语了才急忙办事, 这个涉外的部门还会有什么中国人上门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有个中国通的外交官同我说, 可能以为你是台胞或港胞吧, 自己人同外国人还是有别的, 自己人忙什么忙, 你又不长蓝眼睛金头发, 要开口说话才知道你是老外, 当然慢待一点啦。

那在衙门呆的人比外面的人还认不出谁是外国人, 这倒也新鲜。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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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December 26, 2009

Avatar

电影结束的时候, 我简直想站起来鼓掌---真的是太棒了。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么令人震撼的电影了, 最近排出的那些虚张声势的电影都是徒有其名, 有些差点看到吐血身亡。 还好有这部阿凡达 Avatar来挽救电影颓势, 在2009年结束之前, 来个石破天惊。

没想到占士卡麦隆 James Cameron 会拍出这么样的电影, 他的铁达尼号已经将一艘沉船记拍得前无古人, 后无来者。 那么美轮美奂的布景, 不砸大钱也还拍不出来。 于是他造就了一个唯美浪漫的爱情故事来引观众进场, 却成了整部电影的最大卖点也是最大败笔。 因为除了儿女情长, 整部电影里看不到生命的真谛, 生命的光辉。

现在听说他砸了将近4亿在这部新电影里, 宣扬的便是上部电影里缺乏的真,善,美。 整部电影定位在蓝色主基色调,拍得如诗如梦, 发生在一个叫潘朵拉的星球里。 每一个景都好像是个仙境, 出现的异兽怪禽, 六足飞马,巨型飞龙, 青翠的大片原始森林,漂浮的山丘, 还有身高三丈的蓝皮肤猫儿眼长尾巴的纳美人。 这么样的一个唯美神话世界, 依然存在于2154年里。

那个时候, 地球已经被人类弄得破烂不堪, 当地球已经炸无可炸, 森林海洋消失毁灭之后, 可怕的人类为了生存居然将苗头指向了这个世外桃源的潘朵拉。 只因为人类发觉了一种更可贵的资源, 而想将黑手伸向这个不染一丝尘埃的星球。

于是他们像设计军事行动似的, 先派奸细过去卧底, 假惺惺地借故亲近纳美人, 然后设法劝离他们撤离自己的家园, 以让资本主义强势得以强夺不属于自己的土地及资源。 最后的构想当然是, 不走就是全部格杀勿论。 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

导演有点像是说个预言故事, 借后讽今, 当权者只考虑到自己手上能利用的筹码, 而对生命完全的漠视。 只想夺取能带来千亿利益的稀罕矿物 Unobtainium, 便不惜将整个如仙境般的潘朵拉星球化成浓火硝烟, 女人孩子的生命也如草泥。

还好电影里派出去的奸细都是有良知的科学家; 他们将个人的元神以科学电子衔接方式进入了纳美族的复制人身上, 通过同他们的生活, 他们开始了解到森林对纳美人的重要性, 还有纳美人比地球人多出来的那份智慧; 他们明白什么是天地共存; 生命并不是一个绝对个体, 而是由大地宇宙孕育而成。

导演这次玩爱情因素玩得适可而止, 退伍军人充当的科学家奸细最后发觉了纳美人的生活真谛, 并开始投入地融合于天地之间, 展开了他的新生命。 他每一次元神回笼时都做录影博客记录, 最后他的想法是, 地球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就那么一大堆破垃圾, 腐蚀的食物及人工的装置? 他最后的选择与军方完全背道而驰, 他选择了纳美公主为他的爱情,并背叛了军方,帮忙纳美人逃离屠杀, 捍卫了他们最后的土地,最后的家园, 及最后的星球。

电影完结的那一刻, 这位美国士兵选择了重生, 以纳美人的祈福,完成了他真正的衔接 -- 他的灵魂将与那复制的皮囊永远不再分离, 永远地留在那颗美丽的潘朵拉星球上。

请记得最后的镜头。 电影最后一幕, 拍的是一双魂兮归来的眼睛。 你看到我, 我看到你。 电影中出现了五次的对白。 但导演明显地清清楚楚要我们看见, 大企业及美国军方的邪恶, 战争的丑陋, 以及贪婪无比恶心可怕的人类。

请睁大眼睛, 好好地看电影这最后一个镜头。这将是如圣经上所言的, 现代人类的最后启示录。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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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December 25, 2009

百无禁忌

bin 在我的圣诞快乐博文后留下一句奇怪的祝贺语, 祝你圣诞,毛主席生日,新年,春节,情人节快乐。 我当时心里便想, 这个人有够懒的,接下来还有几个节日, 一并说完了, 以后就不必再提。 但是毛主席的生日, 几时啊, 我应该知道吗?

我知道毛主席在很多中国人的心目中同神无异, 但是以人化的角度来看, 他其实就是一个很成功的CEO, 最大的成功处在于用人, 用对的人来做对的事, 在对的时间里, 这便是功。 但用错了人, 在错的时间里, 便成了过。 当我在年少无知的年龄, 就同文坛一些头头连同文化部的长级人物访问了湖南韶山毛主席的故居。 当时陪同的几个教授级人物一脸激动, 慷慨激昂地向我们介绍了他如何在韶山酝酿了改变中国历史的故事。 我注意到他的故居背山环湖的, 风景非常美丽, 所住的农舍占地很大,房间格局也非常的宽敝。 我当时就想, 即使毛主席留在此地务农一世, 也会有他的快乐, 他的写意。

当然后来他从韶山出走, 带给中国一连串翻天覆地的变化 , 如果中国人都没有几个可以说得很清楚, 就别说我们这些外国人了。 我只记得有一次我从伦敦过去上海, 身上穿了一件搞怪的背心。 从关口出来, 我的上海朋友一看到我简直要昏倒, 噢你就穿这件衣服过来的? 海关那里没有人为难你吗。

我笑。 什么大件事, 那件背心是一个留美的港裔设计师的搞怪杰作,
就毛主席的四张图像并列着, 一张是天安门的中山装原版型象,一张戴上了墨镜, 一张鼻子上停了只大蜜蜂, 另一张是最搞笑的--- 毛主席梳上了象小甜甜般的两根辫子。

海关人员不盲啊, 只是好奇看了多几眼就让我走了。 如果就因为这么样的一件衣服就扣押我下狱, 那中国也不会是今天的中国了吧。一个大国, 要发展, 只能开放, 兼容各方。 当今中国画坛有几位知名的前卫画家, 都曾将毛主席画成不同的型象。

但是谈论毛主席是很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在韶山时已经领教过。 当时一群为官的在那里不停地歌功颂德, 后来我按捺不住地说, 文化大革命这个运动拖了中国将近两代的时间,消耗了太多的人力物力, 要不然中国早就飞跃于国际上了。 全场即刻静穆无声。 当时的我真的是很傻很天真。

而前阵子我同一个吃公家饭的说起毛主席, 我说我读过江青写给毛主席的情书,肉麻当有趣都有过之而不及。 然后再看他晚年他的私人医生的日记记载他身边的那些女人。 我说那么有文采的一个男人, 为什么喜欢的都是一些文化层次比较低的女人, 品味同最近的虎哥一样。 他答不上来, 因为他已经习惯将毛主席神化, 却没想到他还有人化的一面。

而今天在我的博文留言箱里, 有个网友莫名其妙地留言说, 如果李光耀走了, 你们一定混乱。我很想同他说, 西洋有一句谚语说, 没有人是不可被取代的。人走了, 地球还是要转的。

一手打造中国的毛主席走了, 还有接下来的周恩来, 邓小平,胡耀邦, 那么多杰出的继承者都相续地一一走了, 中国有混乱过吗? 如果那么大的中国都不会因一个领导者的离开而混乱, 小国如我们还能怎么乱?

而很明显的一点是, 即使李光耀是新加坡的开国元老, 但从来没有一个普通新加坡人会记得他的生日, 我们从不关心这个, 他也不关心。李光耀很早就说了, 他不立碑, 不做塑像。 他不想被神化, 他要做的是一个可以让人讨论功过的人。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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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December 24, 2009

守护天使

家里那只白猫在睡遍全家的每一个角落后, 发觉还是我的床最舒服, 前几天开始回来光顾, 只要我一上床, 它即刻跟进, 抢先一步端端正正地睡在我的枕头上。

由于它的回头, 我的睡眠习惯便开始受到干扰。

先前还有另一只黑猫, 总在外头睡到凌晨两点左右推门而进, 睡在我的脚边。 现在白猫已经先占先机, 我只好将黑猫给牺牲了, 要不然它们两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在床上争风吃醋打架, 我就不必睡了。

黑猫虽然是只哑巴猫, 但到了利益的冲突, 依然会开口抗议。 凌晨两点的时候, 我虽然昏睡, 依然听到它从肚子里发出的呜呜声, 然后门上传来不停的磨爪声, 停了, 又来,停了, 再来。 蒙蒙眬胧中,看见白猫起身, 去门口发出老虎的吼声, 然后一切静止。

凌晨5点半的时候, 白猫开始起身, 坐在床下的垫子上, 用脚搔弄它颈项上的挂铃, 起来啊, 赶快起来, 起来。 于是怎么样温暖的被窝, 我也得离开, 开门, 同白猫说,给我出去, 不要再回来; 一开门, 却看到黑猫在门口象个雕塑的等着, 白猫盯着它, 黑猫也做防御状态, 然后各走各路, 白的去吃饭了, 黑的怎么样也要挤进来跳上床尾睡下, 仿佛那是它最后的乐园, 没睡上就不甘心。

好好地睡了一个半小时, 7点正, 两只猫内外一齐妙妙妙地叫。 讨厌的东西, 全给我滚。 门一打开, 黑猫摇摇尾巴, 大剌剌地出去吃饭去了, 白猫乘机溜进来, 坐在洗手间里看我洗澡刷牙更衣。

我出去吃早餐, 白猫又乘机爬上餐桌, 卷着前面两只脚, 坐在餐桌上看我吃饭, 黑猫则在门外静静的守候。 吃完我去书房开电脑, 黑猫跑得比我快, 先白猫一步登上书桌, 笔记本一打开, 黑猫便睡在笔记本旁边, 宣布主权。 白猫只好倦伏在我的脚边,抬头往上看。

要离开家门的时候, 一白一黑步步跟随, 谁先跟到门口, 另一个只好登上窗口看我出门的背影。

朋友来家里, 每次见到这种情况都大惊失色, 这两只猫怎么这么样啊, 如影随形, 分秒不离。 噢还是女的哦, 不是搞同性恋吧。

前阵子才有个傻男人问我, 有这么两只爱你入狂的猫, 男人会有什么意见? 我笑, 男人怎么会有意见呢, 真有意见, 那么应该做出选择的是他,不是我。

我很早就说了, 不会有个男人爱我比我的猫爱我还来得实在, 我前阵子从北京打电话回家, 白猫听见了声音, 以为我就在楼下要进门的了, 兴奋地跳上窗口边缘往下望, 等了个5分钟不见人影, 猫急了, 拼命俯身往下看,一个不慎就这么从2楼的高度跌了下来, 擦破了嘴, 双脚扭伤,到现在脚都还不太好使, 没办法爬高爬低, 爬上窗就下不来了, 会妙妙的大叫救兵。

什么时候会有个男人这么样的对我呢, 你说。


这么样的爱, 才叫做一生一世, 才叫毫无保留。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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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中国

几年前北京的倪在她的杂志专栏里这么写我: “ 如果不是她的汉语带点口音, 我几乎忘了其实她是一个老外。 ”那时候我便以为我很熟悉中国, 是个中国通, 以致中国朋友都忘了其实我是个外宾, 不是中国人。 那时候老友 Wei 看了便开刷我, “你所看到的, 永远是另一个中国,不会是我们的中国。” 我抗议, 他便叫我做个测验, 写下搭公交车的次数, 坐长程火车的次数, 还有通常去那里吃饭那里购物, 买些什么等等。 测验一做出来, 全部的中国朋友都笑翻, “看, 她只搭了两次公车,还是非繁忙时间内。 只坐了一次从上海到南京的火车,还坐软卧的, 啊什么, 她去那里吃饭, 三里屯?”

不用说, 我也不必强争辩, 我就只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外。

这么多年来来去去中国, 无论是旅游公干学习或交流, 我看到的中国都是繁华锦绣的, 不断地强盛进步。 北京的购物中心又多了那几间, 最近又有什么欧美牌子中国有的而我们没有的, 饮食界又添了什么餐厅值得一吃或什么酒馆可以一看。 正如 Wei 所说, 我的小资情结已经太过彻底, 给浸入了骨头里,要感受中国人的压迫, 一个火车站的人山人海, 并没有办法让我有什么感同身受。

近年来由于开始在中国医院临床学习, 开始接触到来自中国各个省份的病人, 中国病人之多之杂难以想象,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们同我说怎么筹款上京看病的过程,感觉就像是从前看古老片子的那种片段, 怎么样到了绝望的时候, 北京便是最后的一个希望。 上京考试,上京治病, 上京告状。 老百姓的穷困一下子活生生地就在我面前展现。

可是怎么样的接触都不比我从报章上,或电视上,或网络上看到的消息还来得震撼。 两个月前去中国学习交流, 因为晚上闲得很, 便当下师奶地看了一下电视连续剧, 看了蜗居, 看得有点心惊胆跳; 联想到近日成都因为拆迁的事而闹出自焚的人命案子, 发现中国好像在重演着历史, 这好像是我N 年前看到的一些晚清末年腐败至民不聊生的电视剧, 怎么现在又在上演同个桥段?

然后近日我开始追看一个博友发表的一些有关民生的博文, 简直一字一惊心, 看得我魂飞魄散。 原来中国已经贫富差距得有人连四百多块的火车票都买不起, 就因为那几乎是一个农民全年的生活费。 然后我又想起另一个朋友看了我的博文后, 很感慨地说, 有些女人是真的穷到买不起内衣裤的, 你信不信。

我信, 也不信。 因为目前在北京或上海,随便去吃一顿饭, 就结了好几百块的账。 连锁咖啡店的咖啡, 卖得比我们还贵。 前阵子在东方广场的一间名店里, 看到一个女人在扫货, 那种架势, 整排整排的买,好像不用钱似的,还真是扫, 不是拿, 相信全世界也只有中国可以见到这么样的情况。

很多人说当今的中国应该是蒋介石的中国,不是毛泽东的中国; 历史无疑是开了一个玩笑, 在时间上完全的根本倒置, 完全的失控。 我却想得更远, 因为最近看了十月围城, 片子拍得够烂, 但故事背景却很庞大; 孙中山当时弃医投入革命, 认为学医能救的人有限, 但搞革命能救的人却无尽, 他一介书生投入水深火热的革命中,以不断的起义带来清朝的覆灭,结束了所谓的专横皇权的中国。 他预想的中国是民主开放, 以民为先的中国。 如果他今日在世, 当前这个中国是否就是他心目中拟定的中国? 我很好奇的想问。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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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

终于等到最后一分钟,还是接到打死不离亲兄弟的 Thomas 的电话: 你今晚干嘛呢。 啊, 今晚, 我从电脑前抬头, 有点茫然。 小姐, 圣诞夜, 你干吗, 在家里喂猫还是撞墙?

我好像碰到个亲人似的,诉苦一并宣泄不止- 我还能干嘛呢, 天天就做着这些病例报告, 又碰到一个比我更神经的导师, 好像不用睡觉似的, 天天就挂在网上看我的课题研究报告,才问他一个问题, 他便给我传来几张纸的电邮, 我现在已经患上了电邮恐惧症, 就怕一个电邮开了, 他又要我去找什么资料或什么书本, 全美国好像就他一个人不用过节, 今天早上还给我写一个言词并茂的电邮叫我另写一个大纲给他, 我就快死了。

Stop。 Thomas 在那里说,你什么时候做过正统的事, 没有吧, 所以很正常。 我们搞严肃的时候, 你发癫,现在轮到我们癫,你搞严肃, 很公平。

我不得不笑。 才不过几年前的事, 我们一班人在伦敦过圣诞, 那时候我们还在办展, 展后留在伦敦过节, 之后继程往法兰克福。 圣诞除夕那晚, 我们就在下榻的酒店餐馆里搞派对,每个人说好要打扮成童话故事里主角人物的搞怪版。 我去找了一件塑胶红色短雨衣穿上, 穿上一双长筒靴, 加一顶红帽子, 再将两只眼睛用眼影打成红眼圈, 扮小红帽。 当时出席的朋友们看了都笑翻在地, 哎哟, 这么样的小红帽啊, 那只狼敢吃她啊?

前几天才收到一个居住在伦敦的损友的电邮, 将我当时的扮相做了成圣诞卡片, 再加上一句话: 你比 Lady Gaga 还跑快几年。 上两个星期 Llady Gaga 觐见英女皇的时候, 就做如斯的打扮, 她搞前卫版, 我搞童话版, 但形象一样, 够怪够炫。

续程去了法兰克福的时候, 天空飘下了大雪, 晚上我们挤在一家德国啤酒馆里喝啤酒吃烤肉, 我才喝一杯黑啤酒, 整个人便瘫在地上, 得由几个男人轮流给抬回酒店, 还得给他们连续骂个几天, 你不会喝酒为什么要喝, 天寒地冻的, 我们还要轮流抬你, 还好你只有50公斤, 若是60公斤我们就将你给丢下了莱茵河。

往事如云烟。 3 年前成为医务工作者之后, 我开始什么节也过不了。 别说是伦敦,墨尔本或多伦多的家人去不了探望, 我连三天来回的球友聚会也去不了, 总是最后一分钟医院里有事, 要不有危急病人,要不同事有事要代班。 昨晚还有病人问我, 你几时才请假呢, 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我说每个医生这个时候都要请假, 那医院不是要关门大吉了吗, 我没事干, 我就留下来吧。

难怪今天 Thomas 对我说, 没人敢找你了, 因为肯定你出不来, 是我看你可怜, 想你一个人生死未卜, 马来西亚的那班球友们今晚过来, 你就过来同我们吃顿饭吧, 吃完就走, 不碍你事。

我只差没哭出来, 我明天8点还要在医院看诊啊。 Thomas 笑, 你的选择, 与我无关。 你今晚来不来, 那班球友没见你N年了, 你再不来, 我们就此同你了断。

话说到这么重, 当然爬也得爬过去。 可至今为止我什么都还没准备, 没买礼物,没买衣服, 没买贺卡。 今年只给中国教授寄了一张在前年伦敦博物馆买的猫卡, 居然也给寄丢了, 果然我已经是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了, 一个节, 就这么俏俏地, 像猫走路般的轻巧, 过去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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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事件

上两个月去天津开一个学术会议的时候, 我的天津球友知道了说要来北京接我, 即刻被我挡了回去, “我有那么娇贵吗, 我不会直接坐大巴过来, 还要麻烦你来接?” 于是抵达北京机场便直接乘坐大巴士到天津, 虽然时间三个小时是久了点, 但衔接方面快速方便, 比去城中心改搭火车好多了。

抵达天津的时候, 已近晚九点。 一路旅程顺畅, 但卸行李的时候, 同组的张医生却发觉她的整个行李失踪不见。 我们不信, 左看右看, 整个行李厢都翻遍了, 就是没有她的行李。 怎么会呢, 这是没有驻站的大巴, 记忆中就在半个小时前停过一次, 匆匆下去了几个人, 也上来了几个人, 他们手上好像也没什么行李。

张医生很镇定地说:“算了, 回去旅馆再做打算吧, 反正钱全部在身上, 衣物用品明天再去买好了。” 话还没说完,  就有一个鼠头鼠脸的男人探过头来说:“有人拿错你们的行李了。” 啊拿错,我听得有点懵, 什么人拿错?

那个男人指着另一件车厢上的行李说, 喏, 那个人的行李给留在这里, 是拿错了。 我们一看, 不禁大笑。 亏我们还是眼科医生, 就不明白什么人可以错将张医生20寸宽的行李, 看错成是目前这个十寸宽不到的小行李。 体积相差一倍有余也会拿错, 我们就在那里开玩笑说, 哇这个人肯定患上中央视野缺损了, 两个行李相差这么远也会拿错, 不是吧。

那个男人见我们不急, 即刻接下去说, “行李是可以找回来的, 我有办法联络那个拿错行李的人。”  我们还在那里琢磨他话的意思,  旁边围上来的司机样的男人一拼起哄, “对啊, 你们真要懂得怎么谢他就是。”

电光火石之间, 我突然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我改用英语同张医生说, 我们被蒙了, 让我同他讨价还价就是,你别急。 于是我问那个男人, 行李在那里, 要怎么找回来, 找回来的费用是多少。  男人见我有反应, 即刻说, 我现在就联络那个拿错行李的人, 让他去你们的宾馆等, 行李费100块钱。 他话还没说完, 旁边杀过来刚才在长车上同我们说话的一个年轻小伙子, 唉师傅你们怎么这么样, 就帮忙找个行李而已, 就要100块钱? 那个男人听了脸色即刻变得非常狰狞, 很生气地用天津土话将那个年轻人臭骂一顿, 眼见他愈骂愈痛快, 我即刻阻止他,你别说了, 100块我给, 你现在就带我们去取行李就是。

从大巴站到宾馆, 5分钟不到的车程, 一到旅馆, 我们已经看到一个男人在宾馆门口候着。 那个司机将车开到宾馆门口, 便将我们丢在车里, 径自去找那个门口的男人了。

这最后的主角终于上场了, 提着张医生的行李走来, 一脸的抱歉, 噢真不好意思, 是拿错行李了。  他将行李放下, 往行李箱去找他的行李, 提着另一个行李出来 -居然是另一个组员陈医生的行李。  这就对了, 我心里想,这两个行李你说拿错还说得过去; 他不笨, 但剧本却写错了 -我即刻上去提醒他, 不是这个, 是里面那个,很小很脏外面扎了一大堆红绳那个。   他看我一眼, 即刻转换频道一脸尴尬的说, 噢是, 又弄错了, 是里面那个。

我们冷眼旁观着这种三流蹩脚剧本的上演。 张医生说, 就花那么100块有这种戏看, 值了,  虽然导演演员剧本都很差。

不用说后来这件事让我的天津球友知道了他就在那里跳脚, 你干吗不联络我啊, 你没有我的电话吗,  还好只是丢行李, 你搞不好连人也丢了呢。

我知道他在当地有权有势有背景, 但我一直以为接送这么样的小事为什么要麻烦他。 果然我很傻很天真, 我以为我可以通行天下, 原来我不能。 我只是忘记摘除行李上的国际行李标签, 即刻就让小贼给盯上。

发生了这么样的事, 不用说我再也不能表演潇洒走一回。 从天津到石家庄, 或从石家庄到北京, 我们什么交通都不要了, 就要私家车, 司机都要认识的才坐。 出门安全第一, 说我娇贵就娇贵, 说我摆款就摆款吧, 我还逞什么狗熊来着?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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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December 20, 2009

思念幽灵

愈来愈发觉, 我思念的人都好像不在我身边, 他们只存在于网络之中, 久了我都怀疑他们是否真正存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

第一个号称幽灵的是我的老师。 我总在清晨7点半上网不久他就跟进, 到晚上上网的时候他可能还在。 由于他长期的挂在网上,我有什么疑难杂症的病例疑问, 打一个短讯去问, 肯定有答案, 而且答案奇准。 我想到上医学院5年级的时候, 他来教授我们医学病案, 听得我们耳朵出油, 好像带领我们进入了一个魔幻世界, 知道中药可以用得那么极致, 那么随意, 却又那么思虑周到。 考病案的时候, 一共要准备800多个辩证论治, 每个人一听了都晕, 便差我这个当班长的去同老师求情, 同他说这种考法应该是两年后考毕业考的事, 不要那么早折磨我们。 还没去找他商量之前, 全日制的班长已经放话了, 别浪费时间了, 他铁面无私, 肯定要考个全, 那里有减料的可能性。 我选了一个良辰美景, 看他心情不错, 进入他的办公室先察言观色一番, 然后鼓起我那嘴舌功夫, 说班上最近又有一个读到心脏病入院, 如果这次刚出院就这么考, 那就肯定死人了。 我们都很忙啊, 没有时间出席他的葬礼, 您能不能考虑减一下范围, 这么样我们都可以安心读书考试, 没人会想到什么人会离我们而去的问题。 他看我说得那么无厘头, 有点啼笑皆非, 但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就说, 那好吧, 就考最常见的临床病症好了, 你们现在不考, 迟早还是得考。 话虽这么说, 他依然给足面子的只考30多个病种, 约150多个证型左右, 同先前划定的800多个证型简直少得太多了。

后来他同我熟了, 才同我开玩笑说:“不敢拒绝你啊, 听说你是学院里的红人, 万一得罪了被你写文章批个半死我就完了。”

这个幽灵老师自我毕业后便一直同我在网上联络, 有时候他在马来西亚, 有时候他在中国, 有时候他来新加坡。 但几年过去了, 我还真的同他连面也没碰过, 尽在网上说这说那的, 好像熟朋友的无所不谈。

另一个幽灵是 SJZ 的 bin , 他在网上看了我的文字十多年, 等到我真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却没认出来, 因为圈子完全不一样。 来回 SJZ 两次他没认出, 等他确定了, 我已经离开了。  然后我只偶然看到他在网上, 打一个招呼, 聊一下天, 或他在我的博栏中留言, 通常就是写得好, 写得不错。 偶尔电话联络, 他会说好像只有我父亲才会说的话, 噢你要乖乖地, 不要有什么状况, 要高高兴兴地过日子。  但我的父亲接下去会说, 有什么事情得自己解决, 不能解决也得解决, 你别整天打电话回来哭诉, 外面的人有欠你吗, 干嘛要对你好啊。 还好他没继续说这些, 要不然我会以为父亲还魂上了他的身。

还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在上海, 另一个在英国。 两个人死人不理网络,  只好时不时打个电话。  现在连自己的家人亲戚都各散西东了, 我就靠网络的脸本子知道他们的动向, 并套bin 的话对他们说, 我就这么将思念放在心中可以啦, 不用企望我逢年过节去看你们, 我已经坐飞机坐到有后遗症, 现在那里也去不了。

然后当我在这里碰上什么难题的时候, 总会想如果他们在我身边多好, 但等真的碰着了, 又有一层说不出的陌生。 思念总在分手后。  于是我想, 网络是拉近了, 还是其实拉远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在网上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 见了面却发觉好像无什么话可说。

太多次这么样的经验告诉我, 网友还真的好像就是留在网上的朋友, 一碰面就是不对劲。 至于幽灵, 我只能这么比喻, 他们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存在只是为了有一刻的交汇, 以此带来永恒的亮光。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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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半露

有个男人看了我那篇关于女人内衣的博文之后, 在电话中对我说, 当今世界就没有人相信会有女人穷得没有钱买内衣, 语气很沉重。 我相信。 中国贫富差距之大, 不用住在中国我也知道。 譬如那天看到一个博友提到农民一年的生活费才400多块人民币, 那时候我就想以后我去中国还要怎么花钱?

所以当今的中国是有女人可以买几千块的 Victoria Secrets, 也有些女人连菜市场里20块的内衣也买不起。 也无所谓, 买不起就不用穿了呗。 朋友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回应, 噢, 不穿? 他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

身材标青还穿什么内衣啊, 当然不是说不用穿外衣 - 不是有几个男网友留言了吗, 隐隐约约才是极致的诱惑, 可以令男人浮想连连。 全裸露了在街上走, 人家看是看了, 也就当是个神经病的看。

在这点不穿内衣的原则上, 西方少女绝对遵循。 在英国呆了那么好几年, 常看到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样少女, 无论天气如何, 都是一件薄背心在内, 外加一件风衣或外套。 进入课室一脱, 那种无边的春色, 真是一覧无余。 但是学生气质超众, 虽然曲线毕露, 但就没有一丝猥亵或下流的意味 。 那个时候在宿舍, 好像只有我们这些黑头发黄脸孔的天天在穿内衣, 很让那些老外傻眼。 她们常问的一个问题是, 那么硬梆梆的东西, 你们穿了不会不舒服吗?

也曾学过她们, 但就是不行。 总觉得失去地心吸引力, 走路都不大妥当, 跑快一点又感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中掉出来似的, 自己吓自己。 最重要的是献丑不如挫, 当旁人的身材不是C 就是 D, 我们这些介于AB 之间的人是否要学识相一点? 套句好友的名言是:“低是低了, 但是却没有胸。”

所以也不是每个女人都适合真空上阵; 要不胸脯丰满, 要不胸脯像飞机场 - 那还真的什么也不必穿就是 , 到了那个地步就什么内衣也辅助不了的啦, 除非塞两大团海绵在内, 硬硬地给撑出一点胸来。

当然如果一个女人长得像维纳斯女神那种绝色, 无论是画或雕塑中所表现, 她从来都是赤裸的, 但除了美丽的感动, 是不会有任何想入非非的的。普通的女人要以不穿内衣来表现性感, 除了身材得一流之外, 外衣绝对要出色, 如果不是一件质地好的晚装, 便得是一件剪裁上佳的旗袍, 只有这么样的服装才能在裸露中显点高贵, 显点典雅, 要不就很容易沦为歌女或舞女的角色。

而若还有些女人就如我朋友所言因为穷得买不起内衣的话, 那无论身材如何都可以选择不穿, 省钱又方便, 而且年轻便是本钱, 穿得再破烂也必有姿色透出, 她要等的并不是送她一套内衣裤的男人,而是给她一个机会, 让她以后可以彻底自立更生, 自己可以买很多内衣裤来赏玩的大环境。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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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December 17, 2009

宠物文化

母亲今天说我, “你发神经了还是怎么样, 同张床上睡了两只猫, 你不担心得哮喘。”

我就说它们是宠物嘛, 理应得宠。 那只白猫忽然间又重新光顾我的床了, 我都不知道有多高兴。 它爱睡多久就让它睡吧。

但不是每个宠物都被人当宠物看。 前些日子才因为一个中国朋友吃猫而生气,今天在自家门口前,又读到了有些猫主为了避免猫儿刮伤家具,而要求兽医替宠物猫去爪。 这么样的人在2年来增加了20%。

有一间兽医院说, 去爪手术费不便宜, 但还是愈来愈多的猫主坚持去之为快, 就因为要保护家里的家具。

替猫去爪不单是去掉爪子而已,还有脚部一部分的骨头,韧带及肌腱也得一并去除。去爪后的猫在手术后的30天内不能舒适地走路,从高处跳下来不能保持平衡,因为肩,脚及背的肌肉退化,猫可能会有背痛及关节痛。

这项手术因为有违猫的天性,已经在许多欧洲国家,日本,澳洲及巴西被禁止。但这项手术在新加坡并不违法,才造就了这些残害猫儿的猫主不断地滋生。

而且可怕的是, 除了猫儿, 连狗儿也不能幸免。 报载有些狗主受不了狗儿的吠叫声,要求兽医替狗儿切除声带,使狗儿不能乱吠。

我觉得这些人都不适合饲养宠物。干吗不干脆学日本人买只机器猫或狗来玩玩好了,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 弄来了宠物, 却又将它们致残。这种行为比吃猫吃狗的人还可悲,至少前者并没标榜他们爱护动物, 吃了就吃了, 就当一种食文化。后者则是去领养了动物,然后放在家里慢慢地折磨他们。

我很想问下这些宠物的主人, 那一天你们被人强行拔掉了指甲, 或将声带活生生地割除,请问你们会有什么感想,你们会不会感觉到痛啊,你们会不会想为什么有人会对你施行这种酷刑, 而唯一的理由居然是爱?

防止虐待动物协会发言说, 这些手术理应被禁止,除非有更好的理由,否则对自家的宠物施行这么样的手术简直已经到了惨无人道的地步。 目前这些手术靠的是兽医的良知来拒绝,很多兽医说医生的职责是保护动物而不是伤害动物,他们对这种手术是不会考虑的。但我相信更多的兽医在利的诱惑之下,对这种手术是采取来者不拒的态度。

我常说,看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并不是看她的高楼大厦及她的经济实力,要看的是一个国民的文化素养及爱心, 是否能站在另一个角度好好地反省自己的行为。

从新加坡人对待宠物的这个细节来看, 发觉我们距离发达文明国家的距离, 确实还有一段好长好长的路。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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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December 16, 2009

照片背后

我现在发在网站上的照片都由阿达操镜。 阿达是个美丽女子, 又是著名画家, 画而优则摄, 美女拍的照片, 怎么样的丑人都能给她拍得好看一点。

之前的照片都由专业形象设计师在那里掌控。 他们说, 作家不应该蓬头垢面, 作家也不应该看起来象隔壁家的大婶阿嫂, 作家更不应该看起来像个逃犯。 行,他们怎么说, 我就怎么配合。 所以一下子是穿了牛仔裤及白衬衫球鞋的艺术学生形象, 一下子是穿黑套装高跟鞋的白领办公室女郎, 一下子则穿了重重叠叠的服装, 被拉到森林里躺在树丛堆里, 拍飘逸, 拍不食人间烟火。 有些时尚杂志拍多了愈想标新立异, 有一次我入摄影棚, 一看那短到膝盖上8寸的短裙, 我倒抽一口气, “这是拍什么, 跳舞女郎?” 主编同我是老朋友, 一直在那里发挥她的嘴舌功夫, “啊天天都一种形象不腻吗, 换一换好玩噢, 你也可以看看能变成什么个模样。” 我看了那件红色的如蝉翼的薄衣, 不肯就范。后来坚持不下, 出版商同编辑达成协议, 只能拍坐在椅子上的照片, 不能露腿, 不能露臂, 什么都不可以露。灯光一定要打暗, 那么薄的衣服, 几千瓦特的灯光一照还得了, 不是比裸照还彻底。

照片终于拍出来了, 美则美矣, 但左看右看都不象我, 阿达那时候说: ”有点像个小红舞女。“ 上海的女作家朋友们则说 :怎么将你拍到那么妩媚, 太象个熟女了, 拍不出你的精灵可爱。”

那是最后一次。 从此之后什么杂志来叫, 我都先声明, 服装化妆我自己来, 要不要,不要拉倒。 就怕现在的杂志为了销售量, 什么都敢尝试, 下一次搞不好要叫我穿神奇女侠的装扮。

后来就同出版商要求说不要再发照片了行不行, 我写也写了那么多年, 又常常上电视做节目, 读者对我并不陌生, 这么三天两头地改变形象, 又不是艺人, 感觉很累。 于是出版商说, 你自己掌控照片的事吧, 我们要将作者的照片上网, 没有照片也不行。

于是找阿达来拍。 不必化妆, 不必选十几件衣服那种架势, 地点又是在自己的家里, 随便坐随便躺, 放在首页的一张照片还是阿达用傻瓜机来测光的时候拍的, 结果效果出来非常自然, 出版商即刻拿了去当一本书的作者介绍相片。

现在要拍的照片, 除了同一些好朋友的合照, 老实说连旅游时都很少拍自己的照片了, 这次出门, 全行只有陈一直不停地叫我们帮她拍照片, 我同张都好像老僧入定似的, 对什么风景都无动于衷, 风景都不拍了, 还拍自己干嘛。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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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December 15, 2009

忘记得起

bin 到今天依然不忘记提他怎么没联想到我就是那位他看了10几年文字的作家, 他既然这么说, 我只好答:“因为你够笨嘛。” 网站上那么多照片, 即使发型改了又改, 但我又没搞易容术, 稍注意一下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一个人的样子没可能在短期内改变得那么厉害, 除非他看到的是童年照片。 我来回SJZ 两次,他也没问。后来bin 只是说, 没想过啊, 同名同姓的人很多, 你现在是医生啊, 但那个人却是作家。

我笑。 这就是国情之别。 我第一次去上海访问作协的时候像个小丫头, 上海的作家很惊讶的问我, “这么小就当作家有什么感想。” 我当时心想我的正职好像不是作家, 我当时刚从英国回来不久, 在医院内担任眼科视光学师。 但中国的作家都是专业的, 给国家养着有薪水拿的, 所以一看到我们这些所谓的作家, 就想我们同他们一样, 除了写作, 心无旁骛, 没有第二职业。

在新加坡, 很早就有人说, 专业作家就是潦倒, 饿死街头的同义词。 谁还敢当专业作家啊, 所以我们的作家都不是专业的, 圈内医生作家,律师作家多的是, 但说到华文作家, 由于华文程度的式微, 我出道的时候已经是很让文坛吃惊的年轻作家了, 到今天这个年份, 要找一个年轻人来当华文作家, 更是困难重重。

当作家唯一的好处是, 我在中国刚刚开放的那个年代开始访问中国, 前后20年见证了中国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文坛的改革变迁, 以及朋友们的成长及改变。 可以想象, 当我初访中国时, 无论我看中国人, 或中国人看我, 都是好奇成分的多。 当时几个著名的上海女作家后来对我说, “对你印象最深刻的是, 你涂的指甲油居然是蓝色的。” 天幸当时去的是上海, 他们非常接受怪里怪气的我及我那种风花雪月的文字。 我还记得我人未到之前, 他们看我的文章, 以为我是中年人士, 到真人一见, 他们又以为我是当时作协主席的孩子, 一起过去游玩的。 摆了乌龙之后, 就赶快以文字亡羊补牢,说我是什么明星作家,美女作家之类的。

都无所谓, 什么名衔都可以, 即喂不饱人也砸不死人, 之后的到访中国只成了惯例访问, 可以是宣传新书, 可以是签书, 可以是开会交流, 就那么短短的一两个星期, 但回到家, 还是要以正职身份赚钱生活的, 作家吗, 下了班回家才是那个身份。

就这么样20年就像翻一张纸般的过去了, 现在 bin 说, 中国网站都是你的消息, 还有你的文章摘要, 你知道吗。 我说大概知道, 但我不关心, 从来也没去看过, 看自己的消息新闻有什么好啊, 反正有人骂又有人赞就好了吗, 就怕你写了那么多年, 就从没有人知道你是谁, 但知道了又怎么样, 这种虚名是飘忽的, 写的时候是作家, 停的时候就什么也不是。

我现在的病人也常会问我, 你是那位作家吗, 他们问的时候我就说是, 毫无困难, 也不是坏事。但偶而会碰到几个超级热情的, 很兴奋的模样,我就很尴尬。 有一次同朋友去吃饭, 我们还在排队等进餐馆, 领班老远地走过来说, 林小姐,我是你的读者, 你这里请。 当时我难为情的很想掉头就走。

对我来说, 这么些被认出来的不便也不至于怎么影响生活, 所以从不放在心上。 那一天说不写就不写了, 前尘往事完全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bin今天问, “你从来也不提, 我们怎么知道?” 这种事也好提哦, 我拿了诺贝尔奖了吗, 没有又有什么好提的?

他从头到尾都没认出我, 还是因为够苯就是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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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猫日记

前几天我在床上同朋友用MSN 聊天的时候, 白猫突然跑上床来挤我身边, 它已经很久没同我睡了, 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大概前阵子摔了一跤, 脚不大好使, 或前几天保姆将药油搽在它脚上,它舔了一轮, 然后跑来床上吐白沫给我看, 吓得我。 猫黏人的时候总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 它打我的笔记本走过去, 就堂堂正正地睡在我的枕头上。 我将这个情况同朋友说了, 他说你将它挪过去一点吧, 我挪了, 它弄个老虎声吼我, 我只好将整个枕头给它推过去, “今晚我没枕头睡了。”我同朋友说。 他在那里叹气:“你的猫啊。”

睡下的时候要记得赶快锁门, 外面还有一只黑猫, 睡到夜半三更它总会推门进来上床睡在我的脚边。 但现在白猫先爬上来了, 我总不能放两只猫在床上, 待会儿它们打起来, 我觉也不用睡了。

半睡半醒的时候, 听到黑猫在外面抓门, 它大概推了几次推不进, 现在急了, 拼命地在外面磨爪子。 白猫给它弄醒了, 在旁边睁着两只大大漂亮的眼睛看着门, 我咕噜的说:“猫猫, 赶快睡吧, 不要八卦。” 白猫仰首听了一阵, 乖乖地重新卷成一团球, 埋头苦睡。

等白猫下床的时候, 我不用看闹钟也知道是凌晨5点半, 通常它这个时候起床会在门口叫我一声, 如果我要早起, 便赶快从床上跳下来, 去做瑜珈早课或去晨跑, 但大多数都赖床不起, 它叫了没有反应肯定会找别人去喂它去, 但今天不行, 今天它睡在我房里, 我再不开门它就叫个不停。

惺忪着眼睛开门, 门外等着的是另一只黑猫, 见到白猫出来, 即刻滚在地上露出肚子做防御状态, 两只猫对视了一会儿, 白猫悠悠然地走去厨房吃饭了, 黑猫挤着个胖肚子, 乘我没关门之前, 溜进来跳在我床上, 滚到床尾, 继续看我睡觉。

7点的时候, 两只猫一齐叫。 黑的要出去, 白的要进来。 干嘛呢我, 欠你们的, 全给我滚出去。 黑的跑去吃饭了, 白猫则进来坐在厕所里看我洗澡。

我开门出去上班的时候, 白猫跟着出来, 跳上窗口往下望我走出去, 听见保姆在那里骂它, “你怎么又跳上去了, 等下又要我抱你下来啊?”

我走到楼下, 向白猫招手:“你乖乖地等我回来啊, 别乱跑不见了。” 它只痴痴定定地看着我, 好像我就此消失不见的模样。

车子经过家里的时候, 看见白猫还在窗口傻傻地看, 忽然间我心一软, 没错, 你们都是我的宝贝, 比任何一个男人的爱都实在。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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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December 13, 2009

风吹云动

在看风云II 的时候, 我睡过去了。 从医院看了4个钟头的诊出来, 本来已经累到不行, 但我想到要接瑜伽课的时间, 还有整三个小时, 便就最近的电影院, 找了一部最新的片子看。

我知道电影差, 但差到这么个样也还是意外; 我好像不是看电影, 而是在看一部电玩游戏- 大量的定格画面, 搞那种很炫的视觉效果。 有影评说这部电影走的是壮士三百的拍法。 对不起, 壮士三百至少拍出了悲壮, 拍出了壮士们为保家卫国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但风云II, 我看了5分钟便觉得搞来这两位俊男真是浪费, 隔了个11年才来这么个续集, 两位男主角完全不显老, 但演出了什么, 郭富城的一身肌肉在电脑定格的画面下变成了布景, 郑伊健一身的飘逸却成了非人非鬼。

整部戏里200句对白都不到, 我开始怀疑导演就真当观众是智障, 或他认定每个进场的观众都应该对风云的漫画故事了如指掌, 给你漫画成为声乐色的画面就应该很满足了。 尤其结局的莫名其妙, 我就想到底是要准备拍风云III 了, 或是无所谓了, 拍到这里投资商的钱全砸光了, 没钱再玩特技了, 就此停住吧, 以待下回或没下回的分解。

我说现在华语电影愈来愈奇特了, 前有王家卫的欲语还休, 但至少早期的王家卫还有点神来之笔, 很像一些前卫小说, 对白精简, 主角演技出色,可以填满很多留白, 让观众有很多的想象空间。 但风云II 却是一大段一大段的留白, 整个故事架构三言两语就说完, 拖了将近2个小时, 那么这部电影在拍些什么, 就尽拍些电脑特技的画面, 演员都对着布景板做些生硬的表情, 撑啊拖的, 对不起, 我的耐心有限。

所以别说我崇洋, 玩前卫我们怎么也玩不过西方。 一个塔奴天伦就已经足够惊世。人家也是标榜自己是痞子导演啊, 但从他早期的 Pulp fiction 开始,到他最近的恶棍特工, 观众简直看得惊心胆跳, 原来玩因素可以这么样的玩法, 玩政治, 玩电影, 玩古人的臭点子, 但他玩得这么绝, 于是观众不折服也不行。

现在彭氏兄弟在拍了一大堆商业片之后, 以为标榜新奇或大卡司制作, 以前所未有的“华文电影特效” 做为宣传要点, 意指往中国最大的电影市场建立品牌, 但我想这种锁定90后为对象的电影, 即使赚了回本, 再有红利也还真不算是一部电影。

我睡了醒, 醒了睡。 电影快散场时, 我发觉剧情好像没有发展过, 就那么几个人, 一个人死了, 一个人生死未明, 一个人从魔又变成了人, 隔壁的几个观众早走光了, 就剩我一个人, 坐拥一间电影院的下午时间, 好好地在那里睡了一个午觉。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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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语文

因为职务的关系, 长期带着一群17-22岁的国家未来栋梁上临床课及教导他们一两门有关学科课程, 由于我一向搞民主开放, 又没有为人师表的架势, 所以他们也愈来愈没大没小, 不需要等到一年一度的导师评估, 我的邮箱及网站里总塞满了他们对我上课发表的意见。

他们对我最不满的便是 “英语说得太正式了, 我们听不懂。” 我看了简直啼笑皆非。 从前在英国的时候, 我的教授说我: “你不看她的脸, 你会以为是个英国人在说话。” 岂料这么样的赞美在今天的年轻人看来就是怪, 他们问我:“你为什么不说新式英语呢, 一定非说英语不可。” 我笑, “你们的所谓 Singlish, 一踏出新加坡, 就没有一个外国人听得懂, 那么你们学的英语要应用在何方?“  他们的英语, 很久没见就是 long time no see,   走走看看就成了 walk walk see see, 你问我我问谁就是 you ask me, I ask who。  这么样的英语要同谁说啊, 这种洋泾滨英语是一种破碎的,不讲究文法结构的急就章英语,  如果在英国, 只有下阶层不识字的劳工才这么说话 但堂堂高等学府里居然出现这么样的文法, 我还能坐视不理?

讲话如此, 来到书写更是令我扼腕。 之前是b4, 之后是aft。 一篇简短的报告都是浓缩语,  CRAO, CRVO, OA, ION 因为是疾病名称缩写我可以接受, 但 NLP是无光感, NAD是没有异常情况就只有圈内的人看得懂。 我说你们怎么那么懒呢, 你们以为每个医生都明白你们在写些什么吗, 如果他不是眼科医生, 你不是让他头大如斗吗, 这些自创的字句并没有被普遍接受, 为什么还要重蹈复徹呢。 于是我被他们说成 “要求太高, 一个报告出来满江红的都是评语。” 我说我怎么能放松呢, 你们毕业出来是当医生的啊,  这么样的不注重文法, 乱写乱讲, 病人不明白, 其他同僚也不明白, 怎么医治病人啊。 有几个就辩解说, 医生需要写好文章吗, 又不是当作家。  我说没错, 但这么样的报告就显示你的程度在那里,  外国的医生是看拜伦的诗句长大的, 我不要求你们看红楼梦, 但至少你们必须懂得里面记载的家庭政治斗争, 到今天还是活生生的历历在目表现在任何一个机构里。

N 年前我已经指出新加坡人的所谓中英兼通其实是种假象, 因为说的英语英国人听不懂, 而说的中文中国人也没听懂,因为我们说的是菜市场语言, “华语与巫语齐飞, 英语共方言一色。” 成了我们独特的新加坡语言。 难怪现在要培养精通中英下一代的父母, 现在都要有腰缠万贯的财势及无穷的精力, 在孩子很小的时候便轮流送到北京及英国的幼儿园上课, 等入学时便选择进入国际学校, 待假期一到又送往北京或台湾学习中文, 希望下一代在面对国际竞争时, 尚存一点能力。 经济不达国际水准的父母, 也在孩子三岁的时候便开始将孩子安排入各式各样的补习班, 什么都学, 就怕落人后。

但我只要看看前些时候教育部长提出的以英语教授华语的缪论就感觉前程渺茫,  现在连英语这块堡垒都丧失了,  我们还要造就怎么样中西兼通的下一代?  我的心情就如一部电影里的对白, 我很生气。 我很担心。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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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December 12, 2009

城市味道

加拿大《国家邮报》网站上出现一篇评论文章,作者保罗。林芝认为, “千里之行, 始于鼻下”,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文章中指出香港有咸鱼和煮面条的味道, 寮国永珍有酸菜的味道,印度则有咖哩的味道等等。

但是当说到新加坡时, 他说:“新加坡是唯一什么味道都嗅不到的城市, 除非你对铜臭味特别敏感”

正如以往, 稍为负面的报导便刺痛了所谓一班爱国之士的心, 个个起来抗议, 有些说我们也有咖哩香啊, 印度区那里整条街都是咖哩味干嘛不说, 又有人说如果有时间去我们的公园或森林保护区走走, 就能闻到阵阵花香, 还有一位知名人士说, 我们因为发达干净, 才无怪味。

我要是那位作者, 看了这么样的反应一定啼笑皆非。 当人用味道来形容一个城市的时候, 其实是包括了一个城市的文化性及代表性的层次, 就如形容一个女人或男人很有味道, 意指他们有着美丽或英俊以外的吸引力, 男人味, 女人味, 而非指他们有狐臭或香奈儿5的香水味道。

现在人家说我们没有味儿了, 只有钱味儿也没有什么不妥啊, 立国才短短45年不到,如果没有人民的一致向钱看, 我们可以跻身入世界级的金融中心, 成为亚洲区不可忽略的经济实体之一? 如果我们不是遵循万般皆下品, 唯有金钱高的观念, 在去年的金融风暴劫后, 我们依然歌舞升平, 一个学校假期便全国人倾城而出到处参加旅游团, 让狮城成了空城。

我们即没有伟大的博物馆, 也没有精致的音乐厅, 但我们有最好最顶尖的购物中心及餐馆, 一间挨着一间。 我们没有可观的书画院, 但我们即将有最大的赌城综艺活动中心。 我们没有世界顶级的作家画家或艺术家, 但我们却可以培养顶尖的金融银行家及科学研究员。 你在新加坡随便抓个小孩来问, 以后你长大要干什么, 他都会同你说他要当银行家。

国情如此,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我们不比法国, 将作家画家膜拜捧上神坛,他们最看不起的便是有铜臭味的商人。 我们也不比意大利, 大街小巷里民宅都种植着柑橘及鲜花,摆设极端的色彩斑斓。 一走入他们迷宫似的巷道柑橘味便如影随形。 如果我是保罗, 那法国就肯定有艺术味, 意大利就有柑橘味及色彩味。

既然我们被判没有味道,那么平平凡凡地过日子也不错啊。 欧洲那么一大堆多姿多彩的味道国家又怎么样呢, 经济状况每日愈下, 工厂倒闭, 中上人士纷纷失业。 美国经济大国, 忽然间就成了最大的负债国了, 他们的味道, 又余下了什么, 是911后的硝烟, 抑或伊拉克战场上的鲜血味。

俗语说的, 金钱不是万能, 但没有钱却万万不能。 既然我们还有一点铜臭味给人嗅出来, 难道不比冻死街头的腐尸味来得好, 来得幸福?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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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December 11, 2009

一错再错

同一班文化界的人吃饭, 他们说起最近李资政认错的事。 他们说, 85岁的老人了, 做了那么多伟功丰绩, 这个时候还肯出来认错很不容易。 而且认的还是早期实施华文教育的错, 以他一贯崇尚洋教育的政治家背景, 很让人震惊。

他说: “让小孩子死背华文课本及默写的教育是疯狂的, 我发誓必尽我有生之年将这个错误改正过来。”

这段话就让我想起小时候念华文的情况。 我读的那间小学是著名的传统华校, 非常注重学生的华文教育, 老师都来自中国或台湾, 华语说得抑扬顿挫, 教我们念华文的时候都是以说故事为主, 一篇课文的重点说了又说, 唯恐我们不明白, 还让我们自由发挥地以课文的内容讲故事。 然后大概不久之后就进行了所谓的教育改革, 全部科目换以英文授课, 而华文课则沦为其中一门语文课程。 每读一篇课文, 我们如果要考好成绩, 就是从头背到尾。 再嫌不够, 就从头写到尾, 至于明不明白, 那是次要的问题。 后来发展到作文也要背, 去考试的时候将所有的示范文章背个死瓜烂熟就包过关就是了。

这么样的填鸭式教育, 能教育得出怎么样的华文程度? 从考场出来, 读了什么全部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很多华文考得特优的学生, 才进大学不久, 便连一些简单的句子也写不出来。

天幸当时我有一名在教华文的阿姨, 一直不停地买华文故事书,漫画及小说给我, 继续培养我对华文的兴趣, 还鼓励我以华文写作发表于少年杂志及报纸, 我才能坚持到今天。

但学习语文需要一个大环境及小环境, 小环境是家, 大环境则是社会。 如果父母都不通晓华语, 要孩子精通华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大环境则有赖政府的教育政策推动。 如果华文小学,中学甚至唯一的一间华文大学都开始渐渐地消失, 那华文教育的贯彻还要从那里做起? 一年一度的讲华语运动愈来愈像是嘉年华活动或时尚潮流晚会, 找来一大班知名人士出来站台说“我会说华语, 因为说华语很酷。” 这么样就想吸引完全受西方教育的下一代去精学华语, 有可能吗?

前届的教育部长由个印度人担任, 我们那时候就说, 叫一个印度人出来扭转华文的式微, 他要怎么胜任, 就凭他会写几个字的华文书法? 当时我们还笑说别是将淡米尔文看成是华文了吧。 我们只觉得荒谬。 这次李资政才刚认错不久, 当过医生留洋不精华语的教育部长又跑出来说, 他不排除以后用英语教华语的可能性。 我那时候就想, 干脆就别再教了吧, 将华文废掉不是皆大欢喜吗,干嘛要愈来愈做怪? 用英语教华语, 教出来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华语, 是英文文法, 还是英文拼音式的华语?

我最近去天津出席个眼科会议以华语发表病例报告, 组员说她们在电梯里听见其他中国人说:“噢, 那个新加坡人还会说汉语哦。” 好像很意外。 原来在他们眼中, 我们已经同个真正老外没什么两样了, 请问我们是否还有时间来扭转错误, 我们是否还能急起直追, 用一代的时间来让中国人明白我们说的英语式中文?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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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December 10, 2009

停止虐待

老友看了上一篇的博文, 即刻从国外打电话来, 在那头阴阴地笑, 哇, 终于开口骂人啦, 我喜欢看你骂人, 好看,好看。

我啼笑皆非。 我从前年少气盛在文坛顶了那么多年的骂人女王衔头, 好容易因为成长而学会镇定做人, 看到什么不平事情,忍无可忍, 重新再忍, 已经很久没有发飚了。

岂料千年道行一朝丧。 我的动物文化情意结一被牵动, 真是神仙也救不了, 老友很了解的说 :“ 这是你最脆弱的一根神经, 偏那个人不知道, 踩中了还很乐。”

他那里会乐, 他已经被我骂到不知如何是好, 公开留言道歉,以毛主席之名发誓他从不吃猫, 短讯打了好几个, 我刚接到时还是说, 你到底是那条神经短路, 不知道我是防止虐待动物协会的会员吗, 不知道我是猫女吗, 爱猫如命的一个人, 从小家里就长期养着流浪猫, 你吃了就吃了, 干嘛要同我说, 还同我说猫肉酸不酸, 是在试探我的忍耐力还是怎么, 或是想看看从前文坛霸主的姿态, 好,我就成全你。

还好我没真正开口骂。 老友说, 要不然他一定后悔到撞墙,认为他倒霉透了, 每个中国人大概都吃过猫吧, 偏他就这么不幸碰我这么个人, 搞到他一身蚁, 现在他说没吃, 我就说吃了就吃了, 你认了我就当你是好汉就是。

老友在那里笑翻, 他那里还敢认啊, 不知道你接下来会不会提刀杀人, 太可怕了。 说的也是, 上一次新加坡法庭判一个虐待猫儿的神经病坐牢一年, 他的律师为他辩护说, 在新加坡揍一个人致伤也不用坐牢一年, 什么理由判他的当事人坐那么久的牢。 当时的法官用了“邪恶”两个字来形容那个当事人, 法官说他专拿小猫开刷, 以食物来赢取猫儿的信任, 然后将猫儿带回家慢慢地折磨, 致残,致盲, 致神经衰弱。 法官说这个犯人不敢对一个人这么样, 因为人还会反抗, 但动物是没有反抗的能力的, 它们碰到这种无良的人, 只能默默地忍受所有的痛苦, 及不幸。

当判决出来的时候,我简直要开香槟庆祝,因为这代表一个文明国家如何看待动物权利的问题。 我那时候便同朋友说, 如果这发生在英国, 这个主谋可能死在乱石下, 新加坡算客气了, 就关他那么个一年。

当然如果这当事人杀的是我的猫, 我相信他一生也不可能被我原谅, 因为我不明白一只猫儿同他有什么仇恨, 偏要让他费那么大的劲来杀不可, 要杀之, 又不为快, 还得慢慢地折磨, 我没有办法帮他找任何理由。

所以有人因为开玩笑被我开刷到几乎要自杀谢罪, 他说你静静的不说话就可以折磨死人。 那当然, 老友说, 你是一字一惊心, 其实他还没有看到更可怕的。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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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应该伤心, 但我确实是这么的伤心, 毫无预感的。

昨晚从医院看诊后回家, 一路上都飘着泪。 因之前压抑太久, 病人及组员都看到我的脸色不对, 但他们没问, 只在那里故意说话给我听, “奇怪咧, 从前要卡她啰里啰唆地同病人话家常说故事, 今天效率却奇快, 5分钟就问一个诊, 我们待会儿不用超时值班了。”

我没时间理会他们。 我只觉得事情前后发生得有点荒谬, 前一分钟才同一个人在开玩笑, 后一分钟我就象被刺了一刀的痛。

你大概没想到我同猫儿的缘分是很深的, 小时候父母晚年得我, 在童年成长的岁月里, 我习惯于寂寞, 猫儿是我唯一的朋友及玩伴。 成长后猫儿依然不离不弃, 总是长伴身边, 读书的时候它坐在旁边陪读, 失恋的时候它陪我伤心, 高兴的时候它同我分享。 感情是这么样的熟悉, 导致我在世界的那一个角落看见猫儿, 都要同它们打个招呼。 若你还有一点记忆的话, 应该记得我在SJZ 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只全白的猫, 我才上前打招呼, 它有点害怕的走了, 所以我来不及抱抱它。

所以当第一次在广州看到有人吃猫的时候, 千锥钻心都不能形容我当时的感受。 几只猫被关在笼子里, 懒厌厌地等着被选择下锅。 我哭着求店主让我替猫儿赎身放生, 店主很同情地看着我说: “我骗你这点钱干嘛, 我这里答应了真的给放了, 还是有人会抓回来再卖一次的。” 那是第一次我感到人力的难以胜天, 我的朋友们的生命危在旦夕, 但倾我所有, 我却什么也帮不了它们。

而每一次当我听到这种杀戮是其实另一种可以接受的食文化的时候, 我尽可能的控制住自己, 虽然我不赞同也不理解。 但当我知道所敬重的人也是其中参与的桧子手的时候, 世界就此在我的前面瓦解, 我开始觉得信任一个人原来是这般的荒唐。 原来一切都是虚假。 生命是一场幻觉。

这种感觉比一个被所爱的男人背叛还来得重创, 因为爱只是自私, 我没要求他一生一世。 但敬重是神圣的, 当神圣受了侵犯, 我不知道以后还有谁可以让我信赖, 谁还可以让我仰慕。

我在生气的同时, 也间接地伤害了握自己, 因为我感觉我的心正撕裂成片, 落在地上纷纷地,再也没有捡上来的必要。

爱一个人是这般艰难, 恨一个人也同样艰难。 怎么样的谎言才有自圆其说的余地? 覆水难收。

是否缘分到了尽头时都是如此无疾而终? 是否该说再见时我们就不需要再告别? 我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虽然我知道静默的我会让人更难过。

我一直以为我知你甚深, 环境艰难依然勇往直前, 人际复杂依然污泥不染, 但若医者没有一点悲悯心怀, 那么其余将不足惜。

我希望平静一点, 也希望镇定一点, 到头来我却依然失措, 原来我的希望早成了绝望。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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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猫女

Wednesday, December 9, 2009

保护动物

今天有人在网站上上载了一只断肢狗的录像, 录像显示狗狗每走一步都在挣扎, 都在痛苦, 那么一段台阶, 它都耗尽力气在爬, 爬上了也步步艰辛。 录像的主题是“ 坚强的狗, 为生命而求存。” 但我附和其中一位网友的帖子: “就没有人帮帮它吗?”

录像虽然模糊, 但我看狗狗的双脚往后屈成那个模样, 要不车祸受伤, 要不被人折磨打断了腿, 而尤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看这个录像后留下了感言, 这不是生命坚强不坚强的问题, 而是有没有一个组织来帮忙这么样受了伤而求存困难的动物, 如果是在新加坡, 动物受伤太严重的话, 我们有防止虐待动物协会或将它人道毁灭, 安排安乐死, 或将它治疗痊愈, 帮它安排收养或寄居, 恢复正常生活。 看到一只伤势如此严重的狗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苟且偷生的模样并不是它勇敢, 而是它毫无选择。

但是对一个有13亿人口的泱泱大国来说, 当人权的保障还有待商量的同时, 动物的权利是什么, 尤其当吃狗还是这么的普遍存在于民间社会, 忽然间就立法来保护动物也不合时宜。 前些日子中国闹疯狗症, 网上有很多普通市民提棍拿刀追杀流浪狗的镜头, 血淋淋的一片触目惊心。 那时候全世界的保护动物组织协会都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我那时候给新加坡保护动物协会主席写了一封信, 我说, 抗议可以, 但你们要了解中国的民情, 他们当狗是桌上佳肴之一, 现在狗居然还让人生病, 他们当然只想杀之为快, 我们不可以用我们将狗当成好朋友的尺度去批评衡量一个完全不同国情文化的人。

话虽然是这么说, 但真的等针刺到自己肉上还是感觉到万分的痛。 就好像那天我同一个相熟的朋友在网上聊天, 本来只是开开玩笑说猫肉是酸的, 冷不防对方杀出来一句, 猫肉不酸, 我在广州吃过。 忽然间我就好像被冷水淋了一身的湿, 呆在电脑前不懂反应。 可恨啊, 你还是个医生, 怎么会想到去吃猫肉, 那么可爱的猫咪关在笼子里, 你居然也可以点秋香似的点出来又杀又瘑地成了你桌上的美食, 进了你的五脏庙。 现在是闹饥荒还是什么, 你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吗, 非吃猫不可。 最可恨的是, 明明知道我爱猫如命, 家里长期养着猫儿, 居然还敢敢对我说吃猫心得。

忽然间我就心灰意冷起来, 对这位朋友的印象分也即刻给降了个18级, 我只差没破口大骂。 我来往中国N次, 每次都感觉如鱼得水, 一直要等到有人同我说吃狗吃猫吃娃娃鱼或其他频临绝境的动物才突然发觉我的动物文化情意结, 同我的中国朋友们, 确实是相差了一万八千公里的距离。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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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December 8, 2009

社交网络

自从我移居于几个都市的家人开始用 facebook 同我联络之后, 我就无法避免地循众要求将所有的交际联络网都扫进这个脸本子了里。 脸本子的好处是几时有空便上去看看, 随时更新每个人的最新行踪, 包括谁在那里吃过饭, 吃了什么, 菜色如何, 只要当事人肯将图片及文字上网, 那么网罗在我网上的朋友都可以看得见, 可以写一敬百, 对时间不多的人是一个最好的保持联络方法。

因为脸本子的广泛, MSN 就渐渐地式微。 我就留一个户口在那里, 专收读者来信, 其余的作用几乎等于零。

最近到中国, 才发觉脸本子上不了, 推特儿也没办法上,这下可好, 刚抵天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蹩脚剧本的戏, 我本来要去脸本子上写下来公告天下诸朋好友的, 但我试了几天, 肯定这个网站被有关当局撤了我才死了心。 这时候我就急了, 我要到那里去找联络网, 找到了MSN 也是个空壳, 一个名字都找不到。

这下才想起 MSN 的好处, 赶快从邮箱里下载几个常来往的损友邮址, 再将先前写好的通知发给他们, 由他们推波逐谰地发在脸本子或推特儿里, 保证一传十, 十传百, 很多八卦其实就这么传遍天下。

接下来又碰到很多中国朋友, 他们连脸本子是什么也不太清楚,给的联络邮址, 十之八九还是 MSN hotmail 的, 这又使我正视重新启动 MSN 的必要, 尤其几个熟朋友说他们的博文都是发在 MSN 里, 为了知道他们的最新心情故事, MSN 还得再用。

最重要的是这次中国之行我碰到了一个据说是我长期读者的怪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从网站中下载我的文章,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连访问照片也下载, 但既然有这么一位名粉丝在那里看了我将近10几年, 现在又因工作圈子同我扯上,我就说那好, 我写最新的博文让你看, 就这么样, 我的 MSN 开始起死回生, 以第一时间发表博文, 再转新浪及谷歌。 反正网海是一个单一世界, 没有国籍及边界之分, 有心人要找来看, 总会看得到就是。

重新回来写专栏, 大概最高兴的除了是出版商, 便是美芳了。 从前一天报章上无稿, 她都从上海打回来问:“ 我的精神粮食在那里呢。” 现在除了她又多了一个忠心读者在那里守候着, 我不敢怠慢, 无论多忙, 身体多劳累, 我都尽量写一篇博文发出来, 就像从前写专栏一样, 当你知道有人在等着看, 你就不能随随便便地凭心情做事, 我只希望这短短的一小篇杂文, 真的可以给一些人在忙碌的生活里带来些许的欣喜。

也借这个机会向支持我的读者们说声谢,你们的留言我都看见了, 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在时间及体力允许的情况下, 我会重新考虑写点小说给你们看,I promise.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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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December 7, 2009

医生天才

上海的吴医生说她有个儿子在新加坡念中学, 有意往医科发展, 问我能不能同他见个面提供一下看法。

当然可以, 现在能碰到一个少年人有这种志愿, 照我们的行话是, “不是疯的, 就是傻的。” 学医的虚荣心理早已不复存在, 一个稍懂计算的年轻人一瓣手指便知道, 即使功课一流, 进了医学院也不算什么东西。 但拿同样的文凭去商学院或其他的专业学系, 搞不好就是最顶尖的人才。 以这么样的水准去读另一个专业容易呢, 还是念医科容易? 进入大学的年龄都是花样的少男少女, 如果可以轻轻松松地读一门学科, 其余时间拿来游荡, 玩耍, 恋爱, 不就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了吗, 干吗要整天面对一堆叠得如山高的课本讲义, 读到近视千多度, 脸青唇白的不似个人样为止。

最重要的是时间。 别人读个3,4年便踏入社会工作赚钱了, 读经济金融的搞不好三几年内因为懂得炒股炒房变成了百万富翁, 而学医的, 基本学制都是6,7年打底, 这么多年投下去, 毕业后也只能跟在医生后头做些抄方开药帮忙巡房打针的工作, 什么时候轮到你亲自看诊呢? 有的, 去意外及紧急部门呆着, 那里的医生最缺, 48, 72小时的轮班制, 什么俊男美女, 熬个半年也成了蓬头鬼。 而要当专科医生, 除了在医院百忍成金之外, 还要至少需要另4-6年的专业训练, 才能真正的算毕业。 以一个15年的投资对比其他学科3-4年的投资, 你要现在的年轻人做何种选择?

所以当我见了这个少年人, 我只同他说你要准备个15年, 还有你要早点交女朋友, 要不然大概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他的母亲大概不会同他说这些, 但我想如果还想结婚生子的话, 应该早早就做准备, 要不然一进医院当班, 早晚班的轮着干, 除了护士及同行, 大概也认识不到什么对象。 但医院是个什么地方, 什么人那么感性在工作18个小时后还有精力找同个环境的人来谈情说爱? 所以恋爱要乘早。

后来我同吴说, 还好这个孩子是个男孩, 如果是个女孩, 又长得标致漂亮的, 去当医生实在是很大的牺牲, 什么漂亮衣服都穿不上, 化妆及首饰一律从缺, 若是外科医生, 一天要10个小时以上站在手术房里, 身上永远就那么一件象睡衣的手术服, 那一个美女心理可以平衡? 象吴这种外形清秀的女医生, 到了现在这一代, 大概已经凤毛麟角。

当然如果抱负很大, 理想正确, 又不贪图其他行业能带来的功利, 那么当医生最大的报酬便是病人会当他是上帝, 他帮助了一个病人,也间接直接地帮忙了自己, 那种心理满足及自豪感, 也大概没有一个行业可以代替。

分手时少年人眼中的坚定让我感动, 15年后我或可以期待看到一个心脏专科医生的无怨无悔。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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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December 6, 2009

不安于室

进入12月, 整个狮城就变成了死城。新加坡人往那儿去了, 全出国度假去了。

12月是我们的黄金月, 孩子学校放假约2个月, 父母都逼着在这个非常时期拿假期带孩子出去, 情况比10年前明显的翻了3-4倍。 11月我刚从中国回来就听不同的客户同我说要挤破头办机票办酒店办签证出去, 只要能出去,去那里都在所不惜。 病人也是要求拿1-2个月的药量,理由是要一走至少一个月, 药不多拿就不放心上路。

新加坡是个那么小的岛国, 反正车子开个一小时左右便到了马来西亚的柔佛州, 廉价航空飞机票低至2块钱飞泰国或东马也可以在网上找得到, 这么样低廉的消费, 直接促进了出国热潮, 别说是学校假期这么样的长假, 普通连续三天假期,也有人拿了个破袋穿个短裤拖鞋便飞到香港曼谷台湾, 反正呆在家里也就是逛商场吃饭看电视, 日子这么无聊, 去外国转一转还是好的。

但这么样的四处游荡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的前朝事了, 别说是3天让我飞, 给我10天,, 我也就想在一个地方呆着, 最好是靠近海滩的地方, 睡了吃, 吃了睡, 什么电视电脑都不要有, 好好的休生养息就可以了。

朋友说我中了旅游后遗症的毒, 我想想大概也是。 曾经有一段时期, 为了观展办货, 我几乎每个月都在欧洲或美国的某个城市呆,好像才一回来不久, 换了行李即刻又上路, 一飞十几或二十几个小时是常事, 飞到自己不分西东, 在法国巴黎开始说意大利话, 吓得美芳一直说, 快转,快转,频道错了。

一直离家在外的好处是那里都可以当家, 我们一上机就像回到了家的安适, 从不觉得辛苦。 有一次飞法国因里程哩数而被提升入商务舱,整个商务舱里只有我们两张黄脸孔, 穿着背心牛仔裤及球鞋, 怎么样看都同舱里那些西装笔挺拿着笔记本在苦干的老外有很大的差异。 又有一年近圣诞的时候飞苏黎世, 机舱里很空,服务员将全部的玩具送了给我们, 包括卫生棉及避孕套等物, 搞得我同美芳啼笑皆非。

因为有这么样的历史在前, 搞到我现在只要听到乘搭飞机三个小时以上, 除非是为公干或学习交流非去不可, 否则一律封杀。前阵子损友去纽约过感恩节跑来约我, 我说开什么玩笑, 花上来回两天的飞程, 两天的休息, 剩下那两天要在纽约干什么啊, 就这么样一个星期来回, 嫌命过得太长还是怎么样。 然后现在同个研究所的几个女人也在计划明年飞到美国东部的研究所做完研究之后, 继续往纽约或华盛顿去游览一两个星期,我一听就累。 我说要我是要速去速回的, 事情做完就回, 没兴趣旅游也没兴趣买东西。

这就使我回想起更小的时候, 别说是放假, 当一个长节日能跨越个四天时, 即刻可以一大早从伦敦过海到巴黎, 再嫌不够就继续到摩洛可醉生梦死,后再去瑞士或意大利边境走一圈最后一分钟才披头散发地回去伦敦。而现在, 我那天才听到一个男人提议我们去法国巴黎, 反应即刻是, 有什么好看什么好玩的?

是时间不同了, 最主要是心情不一样了, 我现在很享受这种独守孤城的感觉。 大家都走光了, 连自己的家人都一家住在墨尔本,一家在多伦多,另一家在伦敦, 我除了在脸本子上看他们的最新行踪, 根本提不起兴趣去探望他们。 那天侄女还在网上问 :“你要不要过来伦敦过节, 带你去看最新的剧场。 ” 我说:“ 飞12个小时啊, 等发明了火箭再说吧。”

一个人在这里任我遨游, 世界之大, 就在我的心里。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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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December 5, 2009

变幻莫测

上个月到中国开会公干的时候, 给SJZ 的 bin 打个电话, 他说: "现在气候正好, 你们行李不要多带, 什么大衣外套都不用, 一件普通长袖衣服就可以了." 我犹豫了一阵,, 还是同组员说 : " 他忘了我们来自赤道国, 他的凉爽就是我们的冷, 不带保暖衣物是不行的。" 于是一人一件大衣上路, 陈因为打算去爬长城, 还多带了一件棉袄.

一到天津就碰上8级的大风, 为了挡风,只好将大衣拎在手上, 一出门便穿,进门便脱,。 那时候的天津商场正在推销冬装以迎接冬天, 见到我们那个样便即刻问: "你们怎么穿那么多啊, 不怕流鼻血啊?"  "哎哟, 你们那里来的啊, 穿这模样不热啊."

我们才懒得理, 反正一出门, 被风吹得受不住的又不是她们。从饭店旁边的商场返回, 5分钟的路我们走了快20分钟,帽子被风吹飞了不知多少次, 要躲在柱子或墙面后面慢慢走才能安然无恙地抵达饭店.

于是到另一个城市石家庄时, 我们都不敢怠慢, 准备全副武装出击, 偏这时候气候又开始回暖, 我们进进出出拎着一件厚垫垫的大衣, 看 bin 脸上那种表情, 我都忍俊不住。

来到北京以为寒流来袭, 气候居然是风和日丽, 连外套都不必穿。 有一天气温还上到了17度, 我们几个就乐得穿一件背心到处走, 走到商场看到新的冬装推出, 每个人挣扎了老半天, 还是忍不住买下心头好, 张说:"就买回去挂在衣橱里看, 我们也真够怪。 “

还好上天有眼, 扫完冬装的隔日, 气候一下子就降了10度, 以后每日愈下, 先前买的冬装全部上齐, 接下来连雪也开始下了, 我们那时候还想, 好不好连雪靴也赶快穿上呢。 在短短的10多天里, 气候三四变, 在温带国家换季气候里诚属平常, 我们也见惯不怪。

但回到我们常年32度的赤道气候, 居然也天天倾盆大雨的绵绵不断地下了快整个月也止也不寻常。 这一个星期美国眼科研究所的导师下来给我们上课, 每天我在医院里都听见她在惊叹 :” 怎么会那么冷呢? “ 就忍不住笑。

新加坡常年是夏, 室内一般都开足空调, 温度保持在20度左右, 在医院或会议厅, 温度可能降至18度, 再加上这纠缠不清的季候雨, 如果不像我们那样包头包脚的全身秋装, 一定感觉到冷。 外国人一坐在我们的餐馆, 若不穿着外套, 没一个不喊冷的。

所以即使在这长年32度的气候里, 也有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时候。 都说出门在外, 气候最相信不得, 尤其我们这个热带国, 大家都以为热到冒汗, 却忘了我们晴时多云偶阵雨。 一下起长命雨来, 可以整个岛国成汪洋一片, 汽车死火后浮在当中变小船。 那时候到访的外国人一定很吃惊 :“ 啊, 这就是赤道边缘32度的天气啊?”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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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December 4, 2009

老虎打低

当愈来愈多的虎女郎正排队等着向媒体爆料的时候, 我们看到首先曝光的那几位女子, 左看右看也想不通到底老虎看上她们那一点, 无论样貌身材甚至气质, 没有一个比得上老虎婆。 老虎婆先前是瑞典比基尼内衣名模, 身材是怎么样的劲爆, 有目共睹, 脸孔也美丽青春得有如天使,嫁给老虎之后也即刻洗尽铅华做归家娘, 乖乖做他幕后的女人, 相夫教子, 岂料七年都还没到, 老虎已经痒成这个模样。

这就使我想起前些日子同一个男人说起他的遗憾, 我说你不要不知足了哦, 娶得如花美眷, 公认的才女一名, 你还想怎么样? 他想了想, 终于说:“这就是吃着碗里, 看着锅里, 一山还有一山高。” 他这么样的坦白, 倒也痛快, 少了那种虚伪的矫情, 尽说些飘渺无际的废话, 来掩饰自己的三心两意。

那我这种写惯小说的人只好这么说, 这其实都是概念的问题, 没有时间上的迟早之分, 只有自我严谨之分。 你若早些看上现在让你遗憾的那个女人, 现在你就会因为碰到你的妻子而沮丧, 怎么我还没结婚的时候, 就从来没遇见这么样的女人?

都是一样的。 新人总是新鲜, 但新不如旧, 新的若沦为旧的一样, 像他老婆一样的待他, 那么这段感情也迟早完结。 看看眼前老虎的例子, 要花4亿美金, 才保证他的老婆在这10年内不同他离婚, 而这期间, 还得给她数百万来帮他站台, 以保他的高球事业及代言广告不会即刻象泡沫般的消失。

老虎应该有先知之明同他沾上的女人迟早会出卖他, 应该手头慷慨一点早早给封口费以保后路, 4亿能封多少张口? 他的其中一个情人才15万美金便将他倒卖得一干二净, 什么也没有保留。 接下来还有好多张口等着说, 但他现在则急需先封住自己老婆的口, 以免造成更大的破坏。

可是身为女人, 看他看上的这几个女人, 一个像风尘女子, 一个像傻妹, 一个像花痴。 老虎是怎么啦, 打高球打到眼光日愈低下, 没一个及得上他原来那高贵大方的妻, 这就不能不让人叹息, 男人的品味, 永远是那么坏。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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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December 3, 2009

美女打虎

象老虎伍兹这么样的名男人, 偷吃而不被抓包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迟早而已。 但被抓得这么狼狈及束手无策倒是始料未及, 被老婆抓脸,拿着球杆开打, 然后又撞车。 之后情人开始爆料, 连电话留言在网站被公开,300则调情短讯也公诸于世, 而根据媒体的愈挖愈深, 相信好戏还在后头, 排队上来认做情人的人, 大概还不止这么一位。

那么以老虎在球场上的那种冷静及守株待兔, 为什么在犯上这种“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之后, 就要迫不及待地承认错误呢, 他难道不知道人家就等着落井下石, 从前给冷待的记者, 没给人家好脸色看的经纪人, 或拍照时要价过高的杂志, 甚至嫉妒他的同道中人, 现在都磨掌擦拳, 巴不得尽快地捞回一点新闻资本, 什么道听途闻都可以卖个价钱, 现在不赚, 还待何时。

他的情人将他们的私情卖给了一家周报, 就值个15万美金而已, 大概那时候穷疯了, 没想那么多, 接下来可以预见, 对着拿大把钞票挤破门上来的媒体, 她大概可以改行当小说家, 有的没的都可以说一说, 炒作一番, 反正能上头条就值钱, 那时候她大概要从见他面的第一秒钟开始回忆, 他说了什么话, 他做了什么让她心动, 每一次相聚的详情等等等, 可以拍电视剧, 也可以拍成电影。

这就使我想起我们东方影坛的大哥在几年前也遭到如斯遭遇, 同样地被搞到灰头灰脸, 象只狗熊般地颓丧, 银幕上的英雄烈汉形象尽毁, 就为了一个女人。

现在老虎可能比大哥更棘手的一点是, 他背后的女人还不象大哥的女人般那么百般容忍, 宽容大度, 一开始就已经发飚了, 喊打喊杀的, 接下来要怎么收场还是一个未知数。 以美国的家庭法律来说, 她现在要做什么都不亏, 离婚更是划算 - 随随便便就可以分掉老虎的一半家产, 尤其这种举世闻名的奸情, 法官肯定会给她最大的同情。

常听人说, 这种男女私情事无论怎么发展, 吃亏的总是女人, 碰到这么样的名男人, 话就要倒过来说了, 每个人都赢了, 就男人他输得最惨, 名誉人气事业被破坏, 里外都不是人, 老婆责难, 情人背叛, 当时的些许欢愉, 抵不上这么大的代价。

色是要戒的。 几十年前的张爱玲姑奶奶就已经说过了。 不戒就一定会出事。 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象她笔下男人那般残酷, 将情人牺牲了还可以继续在麻将桌上谈笑风生。 冷漠得让人齿冷。

这么一比较, 老虎及大哥其实都还算是性情中人, 因一时的贪欢而被卖, 是应该被原谅的。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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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话

我医院里的针灸科顾问医生是个很有趣的教授, 快70岁的男人了, 依然玉树临风, 谈笑风生, 最大的本事便是让女病人高兴- 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 病好了一定更好看。 从来没见到像你这么美的女人, 你要赶快吃药哦, 继续做个大美人。 哎呀你看你的皮肤, 细皮白肉的, 我们做医生的要下针都舍不得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天天这么样的劳累。 他说这种话的对象都是50岁以上的大妈或大娘, 我们做他临床学生的时候, 听这种话都要忍住不笑才可以, 久了习惯成自然, 发觉其实这么样的话比任何仙丹还有效, 就没有一个女人从病房出去不是面带微笑, 心情愉快的, 难怪他的门诊人如潮水, 女人们争先恐后地要挂他的号, 病房永远像菜市场那么热闹。

伏尔泰说过一句名言: 成功的医者在帮助病人自我痊愈的同时, 是让他们如浴春风。我的这位老师非常成功的做到了这点。

后来他广而阔之, 好听的话就从病人转到跟他班的女学生或女医生身上。 什么姿色平平的女人, 到他口里就是“有气质, 亮丽。” 稍为平头整脸的, 即刻成了“美女”, 而一向公认长得不错的, 在他的形容下更不得了, “沉鱼落雁” 就差点脱口而出。 我因为是搞文字游戏的, 又持宠生娇, 他每说一句, 我就驳一句:“ 老师, 这么样赞人是会害人的, 每个女人的家里总该有面镜子才是。” 他才不理我, 继续他的唯美论,  见一个赞一个。

有时候他就故意找机会整窦我。 譬如前阵子为医院筹款搞个义走活动, 医院找我去当暖身运动的带领者, 带领几百个病人及参加者一齐做个20分钟的热身操。 操练完毕, 我同其他院委正准备出发时, 他便走前来说:“啊小林, 你刚才在台上表演的是敦煌舞蹈吗, 那么柔软的动作,还露了一截腰, 我们都看傻了, 什么动作都来不及做。”  我听了即刻感到脸上火辣辣地, 在我身边的院长即刻说他:“ 你太过分了, 人家看动作示范, 你却胡说这个。” 我的老师居然好整以暇地说:“ 你们都看到了, 只是不作声, 那是伪君子, 我是坦荡荡地,有话直说。” 

然后昨天我回去医院当班, 他又当着我的面同其他男医生说, “那天开会的一群男人专坐后面, 我还奇怪干嘛呢, 原来是林妹妹坐在前面, 他们在后面可以看见她的腰。” 气得我在那里跳, “你又来整我。”  然后他还详细描述: “ 你看她过不过份, 明知道我们是一群老头子, 她就敢敢穿一条低腰牛仔裤来开会, 这下可好, 她一低身, 腰臀曲线都看得到,吓得我们半死, 差点心脏病发作, 难怪那天来开会的男人, 就没一个早退的。”

他说到这个份上, 我只好举白棋投降。  这种算是绕一个大弯的赞美, 没有几成功力, 也还做不到。 我只能感谢他功德无量,让这枯燥无味的生活里, 平添一些姿彩。

当然也有一些男人是专门将赞女人的话设置成 template 似的, 动不动便象按手机的那个自动储存库般, 话不需经过大脑便流出来, 你才是真正的美女, 我很欣赏你, 非常性感迷人之类的, 一点创意也无。 正巧那天收到 bin 转发的一封朋友的短信, 后面的两句是 “ 女人什么都可以相信, 就是不要信男人那张破烂的嘴。”   这下连我都惊讶起来, 这不叫做搬块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断后路吗?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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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December 2, 2009

一生一世

阿新同我吃饭的时候, 问了我一个问题 :“一个女人, 到底可以等一个男人多久?” 我因为嘴里含着饭, 不方便答他, 只举起一根手指; 阿新问:“一年?” 我摇头, 阿新再问:“一个月啊?” 我再摇头, 这次阿新倒抽了一口气, 不再说话。 这时候我才答他, “一天已经很久。”

阿新在中东工作, 交的女朋友都没一个成的, 那些他喜欢的女人, 不是嫁的嫁, 就是劈腿的劈腿, 这么个忙碌的世界, 谁还要等谁, 等来又干什么, 倒不如抓到是什么人便是什么人的实在。 我现在在带的那批学生, 个个都是90年代的孩子, 我看他们的博文, 他们有时候会这么写:“ 我刚同他分手了3个小时25分及53秒。" 非常的王家卫, 也非常的分秒必争。

所以从来不相信两地恋情有成功的机会- 若是认真的, 必定想尽办法朝夕相处才是, 而不是给一大堆理由, 我要读书, 我要工作, 我还要深造, 你等我。 如果你不能许对方一个前景, 你到底要他等什么。 我就问过阿新多次,你一年才回来一次, 什么女人可以长年累月这么样的等, 即使是你的妻子也不能。

交通愈发达, 人心相隔愈远, 我们有3G环球网络, 可以随时打电话, 随时上网, 摄象频幕可以看到彼此, 声音遥控可以分分钟钟听到对方的声音, 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些会比得上你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得见他的快乐, 感觉得到他的幸福? 社会发展的速度太快了, 我们需要一个爱的感觉便更是眼前的, 而不是遥不可及的。 梁山伯及祝英台之所以可以拉扯了18年, 就是当时即没有MSN, 也没有blog, 更没有手机或网络的概念。 当这两个人被完全孤立了, 他们仅有的世界就只有彼此, 不相互等待及盼望重逢, 他们大概也就活不下去。 这是一种求生本能,同爱无关。

而来到这21世纪, 很多人都说了即使是认真的爱情, 保鲜度也大概只有3-5年的时间, 大多是吃着碗里, 看着锅里,那里有更好玩的地方就往那里去, 要用很多的责任感道德感, 才可以勉强地过一辈子。 而当中, 肯定有少许的遗憾。

这么样看来, 阿新的恋爱不成功是很自然的, 我就说了, 要不你就结了婚带太太往中东呆着, 要不你就死了这条心, 不用想在那里找个女朋友,然后找人无限长期的等着你, 偶而来一个电话, 来一个上网, 或来一个电邮, 她是你瞄上的女人, 你认为她能傻到依赖这些科技为生?

那也就是说, 现在根本也没有永远的事了, 阿新问。 我说有啊, 最好的结局是对方疯了或残了, 只有你肯照顾她, 寸步不离地在她身边, 她还能往那里去? 那不就成了一-生-一-世了吗。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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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December 1, 2009

家有二贱

家里有两只猫, 一只白, 一只黑, 好像人生的颜色。

两只都是我从街上捡回来的流浪猫。 白的长得有点像熊猫, 傻可爱的模样,性格却非常刁钻, 不让人碰,你只要摸它一下, 它若不咬人, 就一定抓人。 黑的被丢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断奶, 它有一个姐妹哭个不停, 吵到邻居, 便拿去给动物保护协会处理了。 我看它一直不作声, 变赶紧抱过来收养, 后来才发觉它不哭, 是因为它是哑的。

当时阿达养的一只猫因贪图看风景不慎从16楼的公寓掉下来, 魂归天国。 阿达伤心之余, 将买好的几吨猫粮全往我家里搬, 说:“你整天喂流浪猫,可以用上。” 那么巧, 当时就碰上这两只流浪猫, 我才喂个几天, 它们便堂而皇之的入室, 成了我的家猫。

刚开始的时候, 两只猫因为享受自由都不呆家里, 反正进进出出总有人开门关门, 它们玩够了几时要回家就叫门, 时间上也蛮拿捏得准, 总是晚饭前或晚九点。 回了家就各盘踞各的地盘,井水不犯河水, 但因为白猫比黑猫先进几天的门, 所以黑猫对白猫总有一种阶级上的敬畏, 看到白猫, 便头低低地, 身体贴着墙, 矮了一截地葡行。 但说到实际能量, 黑猫肯定是王者, 它的体重及长度是白猫的两倍, 远看就同一只小黑豹没什么两样, 天上飞的,地上爬的, 都让它手到擒来, 每天早上去后面的树林活动守候着, 我起来开门时总会受到惊吓, 要不是一只乌鸦, 要不是一只老鼠。 育猫书上说, 猫千心万苦地将猎物拉来门口, 目的就是要孝敬主人, 希望获得夸奖。 所以看到血琳琳的场面, 我还不能骂, 还得假假表演一番, :真是你抓的哦, 你好厉害耶。” 说着都觉得自己恶心。

白猫因为自持美丽, 总是一幅冷眼看天下的姿态, 不只看黑猫苯, 在它眼里, 我大概也是它的宠物之一,除了陪它玩抓迷藏, 别无用处。家里的家具被它一件件地抓花弄烂彻底地破坏完毕之后, 它开始瞄上我的钢琴, 晚晚爬上钢琴上睡觉, 醒来后当然开始磨爪子, 整层琴盖都给它抓坏了依然不甘愿, 我才讲它一句, 它即刻以高8度的声音回应,妙。

这么顽皮好动的两只贱猫当然也有很令人窝心的地方。 两只猫总是前前后后地跟着我, 如影随形, 比任何一个男人的爱都来得实在, 而且极度明显地互相排挤,争风吃醋。 很多朋友问:“ 不是吧, 它们搞同性恋哦?” 我说它们没有亲人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朋友, 知道什么, 就知道我是喂它们吃饱的人, 当然爱我。

但今天好久没见的阿新跑来我家吃饭, 看到长饭桌上另一端端坐着只白猫, 双眼烔烔地看着我们吃还是给吓坏了, “这只猫干嘛啊这么样看人?” 我说上个月我从北京打电话回家, 白猫听见了, 以为我就在楼下, 它爬上窗口兴奋地往下望, 不慎跌了下来, 腿给扭伤了, 现在能在那里看见我, 对它而言就是一种幸福。

阿新听了良久不说话, 最后才说:“猫比人懂得爱。” 我就说是, 前几天同一个男人在网上聊到思念的话题, 他问我思念会痛苦吗, 我便告诉他你应该去问我的猫, 它们肯定给你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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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November 30, 2009

千年一谈

今天接到老友美芳从上海打来的电话 :“ 啊, 你真的回来写专栏了。 如果不是有照片, 我还不信。” 我想这真是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 已经不少于5个人问我同样的话, “为什么放在新浪网, 我们很亏待你吗?”

什么意思呢。 网海没有国际之分, 四处遨游嘛, 整天窝在自己人的网站写了几十年还不腻啊, 换换个地盘也很应该。 我只是没想到消息可以传得这么快, 一个编辑甚至说:“给你稿费你不写, 写什么博文呢。” 没有啊, 我不认为我在写博, 我还没有将日记公开, 告诉你我在那里吃饭, 去那里买衣服, 或又吃菜吃出了一条虫来, 没有, 我从来不会写这些。 我依然维持以往专栏的风格, 轻轻松松, 火火辣辣, 淡笑风云的说一些身边琐事。 但我不需要时时刻刻记着这个栏要写多少字, 那个栏又该写多少字, 也不需要在网线切断时, 冒着零下十度的气候四处找传真机发稿, 那种心理压力, 现在想起来都是梦魇。

生命有时候真的太短, 有时候又觉得太长, 尤其工作到时间不再属于自己的时候。 永远记得有一年同美芳在纽约看展,  看到一半, 我突然醒悟:“天, 我还欠着报馆几篇稿。”  当场便得找个位子坐下, 写写写, 写了赶快拿去商务中心传真发出去, 当时美芳便笑:“你的稿费拿了都不够付这么样的传真费用。” 对啊, 但我没办法放下, 这是当时压在心头的最大块心事。

然后又有一年我们在法国巴黎罗浮宫看塞尚的画, 前15分钟我还因为那管理员将我们当学生给我们划了学生票而沾沾自喜着, 后15分钟我就突然记起我还有一个5千字的小说得赶在明天到达编辑室, 忽然间我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只想草草将面前的画看完, 然后脸青唇白地回去赶工, 不顾死活地将5千字吐出来为止。

所以当那天听 bin 去开博是要搞“小说创作”的时候, 我简直想笑翻倒地。  世上最难的事就是无中生有, 写惯学术文章及科研报告的人, 资料差错不得, 如何转轨道来写小说啊? 小说若真那么容易写, 市场上就不会那么饿小说。 若有人将自己的经历照搬无误, 那是自传, 不是小说。

当然这么样赶稿的日子过了也就过了, 再回头也不可能。 常对美芳说,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 当我们在一起在欧洲四处游荡的时候, 正是人生最美丽的时刻, 那时候为什么不好好地欣赏风景呢, 却只顾填满格子去寄, 回来再埋头苦写, 什么样的日子啊, 我竟然辜负了那么多美好时光。

现在这么样最好了, 爱写就写, 爱停就停, 但有美芳盯着, 大概要停也不太容易。 她好像一个超级粉丝, 连我小学的手稿她都给我留着,  一直开玩笑:“将来你走了, 或可以卖点钱。”  当然若没有她的一路支持及鼓励, 搞写作大概也是永远不可能的事。

好一阵子没碰到美芳了, 曾有一段时间我们好像一对挛生儿, 如影随形 雁燕双飞, 从英国疯到美国, 整个欧洲走遍, 我在北京上学, 她都从上海来回探望过我几次, 而如今因为工作各分西东, 要见一面突然变得困难起来。  美芳在电话那头说:“ 上个月你来北京, 本来要来看你, 却又有点事, 我去了新加坡。” 你看好像抓迷藏似的,  我走, 她来, 或她来了, 我走。

不过没关系了, 从小学混到现在, 我们已经对彼此熟悉非常, 好朋友贵在相知, 不能常相聚也还是情浓于水,现在加上这个博栏的鼓动, 美芳必能对我的行踪及心情了如指掌的。  这么一想, 又开始担心起来, 那我是不是应该每天都要发博文了呢?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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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November 29, 2009

隐姓埋名

那天我的学院院长夫人在我的诊所里要我帮她找她的最新验眼报告, 整个电脑输入了她的中英文名字多次, 就是没有显示, 我奇怪了, “喂, 你会不会放上博士的衔头上去。” 她瞪我一眼, 于是我灵机一动, 将院长的名字输入了进去, bingo, 整个报告即刻出来了, 原来她注册记录的时候, 用的是我的老师的名字, 这下连我都惊讶了:“ 哇, 你没有名字的啊, 只有赵氏这个称呼?” 连她也笑了, “怎么会呢?” 于是我说:“ 你一定很爱他, 才会这么样。”

英国是开放国, 但他们在这一点却非常保守, 谁人嫁了, 从名字看就一目了然, 小姐变夫人, 姓氏也即刻从夫姓, 没有混淆的可能性, 一切以法律为依据, 要离了婚才可能复姓。 东方多崇洋都好, 这一点我们却没有学他们, 女人七老八十了, 嫁了不知几个世纪, 居民证的登记如果不是当事人坚持去改记录的话, 记录的依然是登记那一日的婚姻记录, 所以永远都是某某小姐, 姓也永远从的是父姓, 归祖归宗。

近来有一些自作聪明的所谓精英人士, 通常都是在衙门当差的政府公职女士, 为了中西合拼, 就搞了一个夫姓父姓结合的姓氏, 张林某某女士还容易理解, 忽然来了一个复姓的, 司徒欧阳某某女士就看得人家晕, 我们每看一次就调侃一次, “干吗不将结婚证的号码也写在名片上, 那不更有说服力吗?”

在中国, 一切化繁为简, 在工作上来往的人士, 我们大概连名字都很少称呼, 就称他的职衔, 张主任, 韦教授之类, 省得叫错名字, 记个姓就可以了, 而通常被冠上某某夫人称号的, 肯定是“有权有势”的要人太太才这么被人称呼, 要不然就会很搞笑。 我的一个北京朋友最近刚刚结婚, 我们就整天拿她的丈夫名字称她为某夫人, 就是故意捉弄她。

当然在女权日益抬头的今天, 冠上夫姓的女子算是凤毛鳞角, 而自己经济独立, 顶天立地有自己事业生活的女子冠上夫姓的女子更是少见, 所以像我院长夫人那样的偶而失手例子大概会流为千古之谈 - 她绝对不比他差, 但她以他为依归, 生是他的人, 死是他的鬼, 爱到极限大概就是这么样了。

这种姓名的玩转, 大概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思。 文人诗客不是常将一个人的名字嵌入作品里, 红楼梦之所以留下那么多东西给人研究, 因为单单书中要角的名字都有乾坤, 四大金钗的名字读起来原来是“原-应-叹-息。” 当读到这个层次的时候, 就发觉贾宝玉原来就是“假”的, 林妹妹是真的“戴花”陪衬而已, 注定牺牲。 而普通文人中的作品, 看久了也会看出一个倪端, 这个名字不断地出现, 同作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即使是写科研报告, 也可以张冠李戴, 前阵子我给美国的研究中心写课题报告的时候, 便同我的中国老师开玩笑说, 我用你的书中方例呢, 我的报告, 你的名字, 像流行歌曲一样, 他大概习惯了我的疯, 没什么回应。 前几天 bin 寄来的电子信告诉我他新开的一个博文网址, 我一看便看出嵌入的名字游戏, 我只是没想到不是文化圈的人也熟悉这么一套, 只好静静不出声。

我的姓氏, 你的名字。 思念到了极点大概也就这么样。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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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侠儿

昨天由于同 bin 在网上聊到凌晨, 今天下午会去医院开会的时候, 眼睛都是浮肿的。 我实在是天下最讨厌开会的一个人, 那也注定了我参加不了什么社团或什么委员会的组织, 雷声大雨点小, 被人扯进什么什么会, 最终皆因我从不到会而无疾而终。

现在这个医院组织也一样, 院长是我的老师, 一毕业便被他指定入中医师公会, 之后又进来医院当个什么药务副主任的衔头, 这个职称好听, 但整个医院集团管着7家医院的运作, 每天大事小事不断, 医院常务会议一个月一次, 紧急会议几乎每个星期一次, 加上公会的每个月例行会议一次, 我还得在医院看三天的诊, 才开始三个月,我就打退堂鼓了, 我同院长说, 我没办法这么样的开会, 我怕我会暴毙。 院长瞪我:“ 我们这一大把年纪的人都这么样了, 为什么你就不能?”

对啊我就不能, 因为我痛恨开会,一个会开下来至少4,5个小时, 但到底说了什么吗, 实行了什么政策吗, 还是我说我的, 你做你的, 如果就上面几个头说了算, 那么大好礼拜天叫一大堆人开会是为何。

前阵子我已经因为连续6次缺席会议要被公会的章程飞掉, 但会长说记录弄错了, 小林不应该被开除, 得继续回来开会。 我想两年的任期就剩这几次了, 就算给老师们一个面子, 爬也得爬去坐在那里意思意思一下。

所以这大好的星期日, 我居然回去坐在会议桌上。 医院的行政秘书见我到场, 便说:“林妹妹来了。” 几个老师也说:“ 好久没见林妹妹了, 最近到底跑了去那里。” 因为他们这么一叫, 我又觉得其实SJZ 的 bin 那么样称呼我也是很自然的, 大家都叫了好几年, 只是觉得 bin 叫得特别刺耳, 大概我就不想做他想象中的那个林妹妹。

开会反正就是来来去去的有人说有人反对有人赞同, 我老早就准备了流动网, 一看居然有几个网线可以用, 开会开到说有人在网站发布对医院的意见, 一溜过去看了就是了, 到底谁说了什么, 谁又不甘心。 新加坡人的华文程度虽然不怎么样,骂人还是很厉害的。 我就看到有一则这么写, 今天我叫那中老年妇女指着她的右眼给我拍张相片, 她刚花了好几万块做手术, 终于给弄瞎了, 当西医真好啊。

真是看到我的心一阵寒。 都说医生不好当, 病人的要求同医者的要求永远没有相对论。 又有另一则说, 到底中医博士能医治什么病是其他中医师不能医治的, 或中药店师傅不能胜任的病? 很刁钻的网民, 很奇怪的问题, 难怪这么多人喜欢上网, 真的要署名去骂, 不见得他们肯或放得开, 但在网上就无所谓了,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医院被人指名的说, 我们又不能做回应, 有时候真的很憋, 但我们得顾大局, 网民不必, 这就是他们的优势。

还好我志不在这种社团呆着, 要不然就得天天面对这么样的问题。 入一个会也像进入黑社会般, 好的坏的就只有你知道, 你又不方便同外人说, 你不只要护短, 还得做清洁工的角色, 人家说不好的,你一定要反驳到底, 还得要有论据, 不管对或不对。

生命有时候很短, 但有时候又很长, 尤其开这种会议, 我就觉得时间好像已经停止。 但想想就剩这么一两次的会了, 之后我游荡四海任我行, 谁还要开这么样的会啊。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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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November 28, 2009

饮食有节

对很多朋友来说, 我的食量就同一只猫那么样小得不可思议。 让他们惊奇, 是因为我的活动量很大, 从早到晚活得像蚂蚁, 还要做两个小时的瑜伽, 但对吃呢总是马马虎虎地解决。

他们认为马虎, 我却认为正常不过, 早上一片面包,一杯茶, 下午一个三文治, 晚上一碗粥或一些饭菜。 我很会吃, 却也很挑吃, 远离大鱼大肉已久, 遇到什么好吃的就浅尝即止, 反正很好吃的食物通常都是精致又奇贵的, 吃太多也是同皮包过不去, 所以控制一下食欲是必要的。

但是这种规矩来到中国肯定被打破, 尤其是公干同一大堆人活动的时候。 为节省时间, 大会总将一天的三餐包办, 一个早餐就几十样菜的摆在那里, 再怎么少吃, 这里一点那里一点, 怎么少还是比平时吃得多。 才吃完早餐不到三个小时, 又开始吃午餐了, 10个人的午餐, 总有11-12道菜端上来, 一大桌子都是相熟的人, 你一停筷, 总有人叫你吃, 你应酬应酬, 就又吞了一大堆食物进肚。 来到晚上更不得了, 上到16道菜了以为可以上甜品了, 居然还上来了一个猪肘子, 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身边的同事吃得金睛火眼, 指着一盘刚捧上来的菜说, 你帮我试试这是牛或羊, 我是不吃牛的。 我翻一下就笑了, 你吃疯了你, 上面的肉不是还带有皮吗, 是鸡, 那里来的牛和羊?

这么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星期, 人都傻了, 好容易会议开完, 去到另一个城市, 以为逃离生天了, 这么不巧, 偏偏负责招待我们的 bin 却是一个食神- 听说他招待人吃饭是出了名的, 组员张医生说, 他不餐餐招待你德峰丰富富的是不放人的, 连马来西亚的小倩都说, bin 带人吃饺子, 规定一个人得吃个4两。 4两是什么概念, 我记得我们三个人有一天在餐厅点了2两的饺子, 结果一上来一大盘,我数了数, 共有32个, 2两三个人都吃不完, 居然要一个人吃4两?

他们果然言非所虚, bin 是个好客的人, 但吃饭的时候他都不吃, 尽催你吃, 他盘子里的食物不会超过两样, 但却不停地夹菜给你, 你吃你吃, 好像唯恐你吃不饱。 每吃完一餐, 我都纳闷, 他要是女人, 我就肯定他嫉妒我们长得苗条, 非要把我们喂胖才甘愿, 但他是个大男人, 本身又长得不胖, 这是什么心理?

从第一天的晚宴吃到最后一顿晚餐的巴西烤肉, 每一餐都吃得我魂飞魄散, 吃到感觉自己的肚子正一点一点地鼓起来, 那时候我就感觉非常的不妙了, 离开SJZ 的那天, 我来不及的拍手称庆, 谢谢天, 终于不用吃饭了, 肠胃可以休息了。

但来到北京, 猪朋狗友一堆, 那里可以不吃饭, 但同他们彼此熟悉, 就可以说你们先吃, 我做了瑜珈才过来。 瑜珈做到晚8点, 他们早吃过了一轮, 见到我也没有心情逼我吃些什么, 反正他们承认: " 这个人数十年如一日这么样的体重, 总有她的原因。“

对啊, 现在当了中医, 更要强调不暴饮暴食的重要性, 吃少会变胖吗, 我就这么问过病人。 减肥不是一天的事, 要长期节约饮食才能见功, 而减肥基本上也不是为了外观, 而是健康。 当健康超于一切之上的时候, 黄帝内经常说的饮食要有节就成了我的金规玉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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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November 27, 2009

甜言蜜语

今天同一个著名写作人吃饭, 她同我说那天13岁的儿子出外露营了几天,回来看到她懒厌厌地,便问她:“妈咪,你怎么啦。” 她答:“我思念你成灾,所以病了。” 她说她儿子听见这种话就呆在那里, 完全不懂得反应,好像她说的不是人话,而我的朋友说:“ 我就是要试炼他对这种肉麻话的承受力。”

我说她真毒,这种连小说中也写不出来的文字,你叫一个13岁的少年如何接受,新加坡的少年人的语文有达到这么样的程度吗? 他们死党之间可以天天亲爱的来来去去,但是忽然间老妈开口同他说:“我很爱你。” 大概就将他给吓得鸡飞狗走。

中国人的习惯是很少将爱宣诸于口的,所以如果电话突然冒出那么一句:“我没有什么好不好, 就是想你而已。”  这种话已经是个极限了, 至于说的话是玩笑的或真实的, 就要看对方是做什么的。 若象我等专写惯文字赚稿费的, 那么大概多煽情的话也说得出, 写可能还有点困难, 但说说就过去了。 但若对方不是文艺人士, 一向也少说话的, 那可能意思有两个, 一是真的想念, 但这种想念同西方的 miss you 的意思是一样的, 就好像中国问候似的你好, 普遍得很, 不带什么意思, 第二种也是想念, 但真的有点情意, 但又怎么样呢, 你能陪在他身边吗, 如果不能, 那当然听听也就算了, 难道要象流行歌曲一样, 一句思念你就飞奔过去, “想你想到不能呼吸?” 太夸张了吧。

所以现实中都是不拘于谈情的人多, 朋友圈中只有一对一个叫另一个爱爱, 另一个叫他 baby,  每次他们这么称呼彼此, 我们都觉得恶心, 总觉得他们不是人, 这么样的称呼都叫得出口, 听到我们疙皮瘠嗒地掉了一身, 被我们抗议无数次。

但现实有时候是很残酷的, 很多话还没有说, 就永远没有机会说了, 譬如对父亲的爱, 还没来得及说, 他就走了, 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外国人说的爱一个人就要让他知道也有道理, 你不告诉他, 他就必须知道吗?  整天朝夕相对的家人, 天天就喂来喂去的称呼, 什么时候会叫一句亲爱的,就怕对方也怕自己承受不了,  现在连听一句出现在电影中的台词也得考验一下自己的心脏, 所以很多悲情电影被人当成喜剧看就是这个原因。

也许从今天开始, 要训练自己将能写的字都用口表达; 回来有点手足无措, 因为身边少了你。  很害怕剩余的时间该怎么过, 因为我几乎全用来想你。  做梦都梦到你的身影, 如影随形, 时时刻刻。

可以这么样说话吗, 朋友? 怕就怕在话还没说完, 大概就有人落荒而逃, 忙着打精神病院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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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November 25, 2009

不做林妹妹

最近去中国, 临走前北京下了罕见的早雪, 机场交通一团乱, 飞机严重误点, 一直广播往后延时, bin 充分地发挥他的说笑本事, “天下掉下了个林妹妹, 所以我们都要留你。”

我心里暗笑, 这么不巧, 这个玩笑来我这里终于撞板, 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因为整本红楼梦里, 最不喜欢的人物就是这个林妹妹。

纵使才情傲世, 但性格却这么的不讨喜。 没有她为人设想的地方, 总要别人为她设想, 做她的陪衬, 光环照耀于她才叫甘愿, 谁人稍一不小心说了句不中听的话,她即刻发挥她的想象力, 务必将这种话同她的身世挂钩, 感怀悲秋地表演伤感。 每次一看到她哭哭啼啼地, 即刻厌恶地将书翻下一页:“ 哇, 又来了, 到底有完没完。” 这么年轻的小女孩, 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怨, 这么多的不甘, 好像一个老太婆般的啰嗦。

所以很不明白见惯美女的贾宝玉为什么会对她一见钟情, 惊叹:“天下掉了个林妹妹。” 当晚便表演失心疯地又哭又闹以表心迹, 但以贾宝玉的多情, 每个女孩儿在他的眼中其实都是珍珠, 嫁了人才就变成了鱼眼睛, 林黛玉要是真的同他结了婚, 他也必定怜惜晴雯, 仰慕宝钗, 暗恋史湘云。

忽然间就明白贾老太君怎么也不会让他们结合的了, 做为一个大家庭集团的CEO, 这种远见总要有的, 两情相悦又如何, 林妹妹如此的猜疑小器, 整日情思昏昏地胡思乱想, 生活里只懂得唯美, 天天感叹自己的身世, 除了葬花, 就是喃喃自语:“ 今日吾葬花, 他日谁葬侬”。 象这么样患上严重忧郁症的女人, 怎么适合嫁给宝玉为妻呢。 虽说亲上加亲, 但宝玉是家业的继承人, 而黛玉只不过是来投靠自己的孤儿, 时穷节乃现, 内外之分, 到利益关头总是非常明显的。

只可惜黛玉注定要做个牺牲品, 她若有宝钗的明智及宽容, 棋局一定改变。 但她天生性格狭隘, 凡事都看不开, 情志不舒也搞得全身上下都是病, 她所服用的药物之多之杂, 堪称中医词典之精华。 这么样一个赢弱的身体, 更让贾母很早就放弃了让她嫁予宝玉而由此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希望。 想来宝钗才是个福相, 圆润身子, 性格内敛, 忍辱负重,非常适合做大家族继承人夫人角色。

这个林妹妹, 无论是在红楼梦年代或今天的21世纪, 都注定失败, 她的结局告诉今日的姐姐妹妹们, 一个女人生得再美丽, 才华再横溢, 但不懂得随机应变还是 out 的, 这个世界已经忙碌得忘了什么是真心, 什么是痴情, 要嘛 act tough, 要嘛 act blur, 没什么中间路线可走。

所以谁还要因为被叫做林妹妹而欢喜呢, 那只不过是 dumb 的代名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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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November 23, 2009

贾平凹的美女

“贾平凹一见美女就晕。”

如果不是 bin 的好奇心, 我还不知道以上的标题同我有关。

这次去中国参加中医眼科会议及交流, bin 是我去石家庄交流学习眼科的负责导师, 当我到了北京,却收到他发的简讯问 :“ 怎么贾平凹见了你就晕?”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同一个人一直处于一个A 的频道上, 可是忽然间这个人却转去了Z 频道上, 完全的风马牛不相及。 我的反应是嗄? 你那里看到这种消息的,我问。 网站上看到的,bin 说。

这下就算我记忆再不行, 也要努力回想一下当初事情的状况。 我们整大班人跑去西安参加美文杂志的5周年纪念会, 过去的都是中国文化圈内赫赫有名的人物。 当时只有我来自新加坡, 龙应台虽然来自台湾, 但算是台胞,所以外宾身份就我一个人, 受瞩目是必然的事。

我从上海宣传完新书经北京抵达西安, 贾平凹亲自同我的编辑来接。 他看起来很疲惫, 话也不多。 从机场到饭店车子开了整个多小时, 他只很客气地说, 谢谢你来, 旅途辛苦了。 然后他告诉我一些西安的历史, 我没听懂, 因为他说的是道地的陕西话, 我的编辑充当翻译, 有一句没一句的翻给我听。 这么样的谈话当然谈不出什么。

贾平凹当时出了一本废都, 将文坛搞到沸沸扬扬,杀很大。 西安很当他是个名人, 进出都有一大堆人跟着。电台电视台平面媒体全体出动不停地将镜头瞄在他身上, 我一个外国人, 龙应台一个归国台胞, 加上一大群国内来访的知名作家, 西安的文化圈好像从来没那么热闹过。

会议之后我们一大班人去采风, 来到法门寺的时候, 有一个编辑提议我们合拍一张照片, 贾平凹就站我身边, 镜头刚按下, 他被前面凹凸不平的石阶绊了一下, 便往前扑, 但身边的随从眼快, 很快就将他扶住。 当时也没人说些什么, 就他一个熟朋友说, 你一同女人拍照就跌了, 怎么搞的。

接下来的几天, 因为一大团人闹哄哄地, 进出碰到贾平凹也就点头招呼而已, 话都没能说一句, 只有一次大家去吃西安著名的羊肉泡馍的时候, 刚好我同贾同桌, 我没吃过泡馍, 也不知道该怎么瓣那馍, 有人提议贾平凹不如你来服侍林小姐吧, 他满脸腼腆满脸通红地拿起馍, 还没动手, 上海的陈村看他那个模样即刻见义勇为地说我来我来, 陈村是有名的宅男, 听说做菜也一流身手, 当场便乐呼呼地地将整桌人的馍都给瓣好了, 瓣的馍整齐划一得好像是机器切出来般, 技惊四座。

整个活动中都感觉到贾平凹的静默, 除了抽烟, 他很少开口, 说话的时候也是轻轻地, 像蚊子般的细声细气, 非常和蔼, 非常有礼貌, 同他笔下的那些文坛浪子实在相差了好远好远的距离。

我要离开西安的时候, 他捎来一幅字给我, 说给你留念, 写着玩的, 不要介意。 旁边的人即刻起哄, 哇, 别人用一万块求他一幅字他还不肯写, 怎么写着玩? 贾的毛笔字很有丰采,清秀形体, 但力道十足, 难怪有价有市。

从西安回来, 什么事都一并丢诸脑后。 只一次同联合早报的编辑吃饭,
她顺口提到, “贾平凹身边的损友写了一篇文章发在西安的报章上, 说你将贾平凹弄跌了。” 我只当笑话般听, 没当一回事。

事隔这么多年, 现在我上网一看, 才知道, 至少有不少过10篇网文如此记载,原来我当时居然将贾平凹弄晕了, 贾平凹意乱情迷, 还不止, 他将我误会成了林青霞, 而我居然成了“新加坡美女作家。”

当听到盲人导读网一字一句的将内容读出来的时候, 我的震惊无法形容。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文坛中没人同我说这种事, 或者大家都认为这只是一个笑话, 无伤大雅?

那么久我没反应, 因为我不知道这个网连这种旧闻也记录, 居然还记录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 bin 像猫那么多事, 我到今天还被蒙在鼓里。

至于贾, 以他的知名度及接触面, 他应该早已知道这件事, 之所以不出来澄清,我想他已经习惯文坛的夸大其谈, 愈描愈黑, 说多错多, 总不能说:“ 她怎么算是美女作家?” 这种话来。

他的谦谦君子风度, 迟至今天,我才知道。 但我总觉得他够亏的, 同一个话说不上10句的女人, 居然被坑了那么多年而不出声, 我觉得我是欠他一个公道, 希望隔了N年的此文, 能在网站上以正视听。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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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November 22, 2009

活色生香

北京的DY听说只喜欢帅哥, 常听见一班女友不停地痛铲她:“帅哥有什么好啊, 热个三天后一定变心, 把其他妹去了。” DY 气定神闲地反问:“丑男就不变心了吗?”

我简直拍案叫绝。 高啊, 她原来早看出来了, 变心的不只是帅哥, 丑男照样会变, 男人的变心同他的帅丑无关, 最重要的是他的品性- 有些男人看一个爱一个, 有些男人一生一世, 也有很多男人介于两者之间, 一向循规蹈矩的, 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突然看上了别个人, 但折腾一圈后, 依然脚踏原地, 回到旧人的身边, 最多一句:“这是每个男人都会做错的事。” 于是就获得了同情, 获得了原谅。

既然这么样, 找男朋友是不是要找很帅的才划算, 反正三五年后结局大概一样, 那么找个五官特出的, 一出来便锋芒毕露的, 宠宠自己的眼睛, 没什么不对吧。 但世俗是要说些什么假话才算标准呢, 我们注重的是内在美, 一个男人, 要有才气, 或有财气, 还要有骨气, 其余并不重要。 哈哈哈, 天下说骗话的人何其多。

那么影视圈子算是最真诚的圈子了, 从前在北京电影学院访问时, 认识了一大班影视圈中人, 他们狠批新加坡的演艺圈中的所谓“艺人”, “天啊, 没一个可以看的。” 他们毫不留情地说。 我同他们熟, 不怕被得罪, 问他们, “他们若来中国, 能演什么。” 一个导演煞有其事地深思了一阵, 终于说:“那个皮肤黑的只能当女工或下人, 那个皮肤比较白的好一点, 但五官那么扁平, 也最多演一个邻家女孩或学生妹的角色, 配角吧, 那里可以演主角?” 我那时候就想连我们的当红阿姐也就落得如此评价, 我们那里还有什么美女帅哥, 说出去不怕给人笑死?

当然中国的当红电影明星, 我们后来都见识到了, 个个长得那个模样, 仿佛天生就是当明星的, 但在银幕上受人崇拜是一回事, 现实中若男朋友长得象黄晓明或陈坤, 一个女人非得很大器, 很大方, 且还得有那种气派, 也就是对自己信心满满, 外面排队扑上来的女人有一堆, 但他是不会离开的。 同很帅的男人在一起, 一定得有这种思想, 要不然天天象盯个贼似的看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不走也得疯。

奇怪找大美女的男人好像就顾虑少很多; 是否大抵上娶大明星的男人都是非富则贵, 离了这么个男人, 要找同样背景的男人就不太容易, 所以很多嫁入豪门的女人都是百忍为先,丑男人有钱依然做怪, 当然要去要留, 悉听尊便, 但现实是什么呢, 自尊有那么重要吗? 所以只要男人有钱, 身旁总不缺漂亮的女人做伴。

这么一看, DY 的要求是合理的, 就找帅的呗, 宁缺勿滥, 生活已经很艰辛了啊, 还要因为要结婚而随便找个丑男互对着, 如果不是自己已经频临绝望, 实在不用做到那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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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November 21, 2009

身体锻炼

在北京同朋友约吃饭, 他们说6点, 我说8点, 我说最后一节热瑜伽在7点半结束, 我洗个澡换个衣服下来刚好,太平洋百货楼上有几家餐馆, 随便选一家就可以了。

朋友们即刻鼓噪, “哇, 多久来一次北京也要做瑜伽, 过不过份啊你。”

问题是我什么时候停过? 打高球的时候, 从18个洞打到54个洞一天, 打到成立神经球友俱乐部, 带几十个人从北京打到云南昆明,又打到澳洲纽西兰, 那时候的我, 远远看就同一块炭没什么两样, 在黑夜里看, 套朋友的话说是: “五官也分不清,不知道脸长脸短。”

后来手臂脱臼, 修理了一会儿, 又因为自己开始看病, 时间上把握不到, 再也不能继续神经球队的生活,只能在球队一年两次的比赛里, 做随队的队医, 帮忙治疗球友及做些幕后订房订餐的大妈工作, 才不被球队割名踢出。

然后又开始迷软体操, 我的妈, 真神奇, 几岁的人应该练的技术, 我等几十岁了才突然想练,同另一个更神经的阿达跑到巴厘岛去拜师。 他们有一些专门训练马戏团团体操的速成班,我们两个人进驻了那个神仙小岛, 什么海滩或 SPA 馆都没去, 就天天在那里学习怎么吊 wire, 及躺在一个升上天的游泳圈里, 从这头荡到另一头, 再学习怎么用一条垂下的布3条慢慢地往上爬, 再凌空地往下跳, 底下有个安全垫等着,我们也不用说, 天天跌得伤痕累累。

后来想想, 根据工作时间的掌控, 回去健身馆及瑜伽馆最理想, 每天坚持两个小时,可以早上6点做, 也可以晚上10点做, 随时有空随时进馆, 地点就在诊所公司的楼上,什么借口都不必有, 累了就上, 烦了也上, 高兴也上。

这么样地练了两年, 练到头脚可以倒转过来头顶在地上, 那种倒立看世间的感觉很有趣, 便将瑜伽当新欢, 天天非练不可,只要出国,便上网找当地的瑜伽馆, 算是另一种考察。
北京的瑜伽馆日愈增多, 但是练来练去, 还是太平洋百货楼上的盈科科技中心的热瑜伽馆最有水准, 这次去了建外 SOHO 的几家小瑜伽馆看看, 环境不错, 但暖气居然是从地板那里引上, 一躺上去就若火烫,那摊尸式是永远不用做了。然后又有一家一洗澡水便泛滥成灾, 连外面的瑜伽馆也被浸水了, 突然的汪洋一片, 什么课都不用上。

天津中医药医院附近有一家 SPA 馆, 里面有一间可以做瑜伽的热房, 温度可以上到52度,根本不用动也可以出三桶汗。这次去天津开会, 我就天天一有空便跑去那里出汗。

这次去中国, 只有SJZ 找不到瑜伽馆, 但我注意到他们整条街都是浴馆足疗馆的,我本来蠢蠢欲动, 但去过的张医生说, 全部赤裸出动, 大家彼此互望互做比较, 我即刻放弃。 后来 bin 说我, 像你这么个独立的人,是不可能接受别人替你搓背的。 我说错, SPA 也搞按摩搞搓背, 但不要搓得有点酒池肉林或奴性的感觉, 当然如果搓背的人是个长得像金城武或黄晓明那般样的, 我当然又有另一番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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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繁华

如果不是老哥的生日, 我大概还在家里披头散发地写我的病例报告。 但我的嫂嫂从多伦多发一个MSN 给我说:“他的大寿呢, 你也不肯陪他?”

于是只好穿戴整齐地同老哥坐在这间安静美丽的法国餐馆里, 餐馆处在植物园附近, 建筑物是旧式的英殖民地格式, 餐桌摆在花园里, 在蜡烛摇曳的灯光底下, 一切都美丽得诗情画意。

这下我才想到我有多久没有踏足这种场合了; 前几个星期在北京同朋友去 clubbing, 感觉都开始有点陌生, 曾经是蒲吧女王, 一个晚上可以转几个场所同朋友聚会的人, 为什么这些熟悉的生活, 我却有点手足无措了起来。

老哥有几个熟朋友在场, 见到我便同人说 :“小妹跑去当医生了, 现在好像一个山寨那么样。” 对啊, 所以前阵子同编辑说我不能回去写都市小说就是这个原因, 我那里还是活在都市里? 我只活在一条线上, 家, 医院, 诊所, 瑜伽馆。 谁要找我, 就往这四个地方找, 要不然便是出国了。 我好像很难有时间出现在以上场合以外的地方。 新加坡那么大的 ION 开了那么多个月,我居然过其门而不入, 很有大禹治水那种架势。 同眼科教授说起 ION, 我说我只想到是缺血性视神经病变的缩写。  我没有想到那是我们繁华世界的极致, 是新加坡购物中心的翘楚。 so what, 我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趣。

穿一件漂亮的衣服, 只能感新鲜个3分钟, 满足感不若看好一个病人。  病人对你的信任及依赖绝对比整个新衣橱还来得吸引;  看过世间繁华之后, 很庆幸有机会看到人生的另一个层次, 我不想回头,也没时间让我回头。

好像今天早上8点就坐在医院里看诊, 一个早上看了20多个病人,同样的话说了又说, 到下午一点出来已经口干舌燥, 然后又去瑜伽馆报到, 做了三个小时的热瑜伽, 流了两桶汗后, 回家换衣服化妆, 再开一个小时的车子在周末晚上堵车时间出来吃这么一顿饭, 对我来说简直是奢侈到极点了, 要是在家里就一份三文治就搞定了, 何用花几个小时吃顿饭?

所以整个晚上我都心不在焉, 一下子想我的报告, 一下子想我的资料,一下子又想起我的那个网脱病人, 我正在同时间赛跑, 但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等。 老哥看我那个模样, 又好气又好笑: “ 小妹真的完了, 现在连玩也没心情玩。”

难怪在医院呆久的人都傻傻的, 有道理, 生活那么纪律有那么多责任, 那里还可以随便笑随便闹, 还要继续蒲吧喝酒到凌晨? 真是想都不用想, 8点正要端坐在诊室里看人及被人看, 精神不集中, 别的事还可以做, 看病真是没办法看, 就是这么样的日子, 将我训练成晚上10点就睡觉的现代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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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November 20, 2009

世界很小

在北京一家名牌电视台当副总裁的丹云给我来MSN 说, “昨天碰到时报集团的人, 他们说认识你。” 好像有点惊讶。

当然认识啦, 新加坡有多大啊? 而且还是同一个圈子的人, 我写的报纸杂志, 不都是这个集团一言堂的吗, 没见过也会听过这个人, 这是很正常的。 就像你问我认不认识中国的名作家一样。 来往开会交流了那么多年, 凡是有名字的, 应该都会认识的。

怕就怕在有时候本来毫不认识的一个人,忽然间好像就同你扯上了关系。 譬如我要来北京之前向我的美国导师呈上明年做研究课题的建议书, 他听到我要做有关中医眼科的治疗, 就给我寄来一本书, 是我们研究院另一个导师写的书, 一个老外用英语写怎么用中医治疗仪些眼科疾病的书。 书是写给普通大众看的,写得很通俗, 但导师说:“你看看他的用药, 可以做个参考。”

然后我来北京找我的中国教授临床学习, 我的老师一见到我, 便同我说, 他最近有意要出版一本专写中医治疗眼科疾病的书, 还找来一个美国人负责英语版本, 然后他递给我一本书的复印本, 说:“这是他最近出版的书。” 我一看简直晕倒, 不就是我的洋教授介绍的那本书吗, 一个在美国, 一个在北京, 无所谓, 因为做的东西一样, 也就连线上了。

就好像SJZ 的 bin, 其实我们认识彼此很久了, 他是我眼科教授的生前好友, 来回新加坡多次也没碰着, 然后去年在SJZ 举行的一个先师的悼念会, 我们一班学生都来了, 也顺便参加一个眼科研讨会。 bin 喜欢文学, 很早就在网站上看过有关我的文字, 但因为圈子不同, 是很难联想在一块儿的。

然后这次去SJZ 交流, 可能比较多点时间相处, 他开始想怎么这同名同姓的人长得那么象, 跑上网再看一次, 照片很多, 看起来像, 又有点不像, 只得跑来我这里求证,“你是她吗?”

是啊, 没错, 我只是奇怪他怎么会去查。 他才大笑说, 好几年前还下载过我的文章及照片, 但真人在面前了, 又不太确定, 一确定又觉得世界太小, 转了一个圈, 这个人就是那个人。

就像前阵子不久发觉我的儿时玩伴当了卫生部要人, 这下可好, 全部的医生医师他没有不认识的, 包括教我很多年的老师好几个都同他有来往, 但谁知道啊, 直到今天。

因为愈来愈多这么样的奇遇, 我跑去我的MSN 上了一个短讯, 世界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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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November 19, 2009

长期读者

现在我的组员张医师听说是我的长期读者, 常听到她同病人说:“我从中学开始便看她的文章。”

我不敢问她几岁, 但折算下来, 好像她读中学的时候, 我才三岁, 三岁就写文章, 不是吧?

但写太多年的结果便是几乎每个读者都会说:“ 我从小就看你写的东西了。” 说得我好像今天已经七老八十。 包括张医师也不例外, 她刚进来中医医学院就读的时候, 听到我的名字便认为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因为那个写东西的写了那么多年,“肯定”年龄很大, 所以当她确定我就是那个写作人的时候, 第一个反应便是:“ 啊, 你不是应该有好大年纪了吗?” 意思好像是我看起来年轻, 还是不应该那么年轻。

人家说, 作家是天生的, 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反正小时候念的小学是非常注重华文教育的一间小学, 教华文的老师将作文看得很重要, 常常花很多时间同我们说一篇好的文章, 重点再三重复。 有一次老师出了个歪题, 就一个“我” 字, 多数的同学当然写自己了, 自己姓什名谁的, 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的。 我那时候想她出了这么个好玩的题目, 就写一电好玩的东西, 就将自己写成了一只叛逆的猫, 被主人骂了一顿, 搞了个离家出走, 成了流浪猫, 后来又被主人寻了回来, 才发觉家的好。

我记得老师叫我的名字时, 慎重其事地问我:“是你写的还是别人帮你写的?” 啊我家里谁会看华文啊? 老师即刻惊为天人的说 :“ 你有做作家的潜能。” 那时候才四年级, 也不知道作家是什么东东, 只知道被老师赞一顿, 又给了几颗糖, 感觉蛮好的。

等稍长大时, 方发觉作家在新加坡是同穷挂上钩的, 当然没有做专业作家的愿望, 但作文受老师赞许就是, 贴在壁堂上不够, 还拿去发表在儿童杂志上, 后来是少年杂志。 现在张医师印象最深刻的一篇有关贴假睫毛的故事, 应该就是那时候写的。 想想我那时候才15岁, 已经开始学贴假睫毛, 实在有趣。

然后无论去英国读书或工作或恋爱或失恋, 都有很多故事可写; 身边有一群惊世骇俗的朋友, 他们的经历加强了我写作的功力, 何时何地, 有什么写什么, 一点困难也没有。

但有时候也不复对自己写过的东西有什么记忆, 偶尔看人在网站上贴一些有关自己写的文字, 感觉有点陌生, 哦,是我写的吗, 看起来不象。

对刚认识的朋友, 从来不会提这种事, 后来他们意外发觉了跑来问, 我也只能说, 噢是兴趣啦, 但别问我写多久, 一说就好像远古时代的事。 而对讨书的朋友也一概不应酬, 总觉得人家开口问书要不客气, 要不应酬, 既然你是写东西的, 就看看你写些什么吧。 感谢网络的发达, 真要看上网浏览一下还不简单, 要真买书也不难, 全部网站齐全, 看你要买什么。

当然也有例外的, 好像前阵子 bin 给我张清单要书, 他是老师啊, 总要意思意思地去找找, 怎么找呢, 我怎么可能保存那么多书, 当然就找最新的寄了几本就算, 要不然还得从少年文学找起, 我看我的出版商都不可能那么齐全。

文坛也有一些认识的好友时不时问我要书的, 我就一概说没有, 说没有不是完了吗, 省得爬上爬下地找, 又找不出什么值得一给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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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粥

我从中国回来的第二个星期, 终于煮了一锅小米粥。 我的要求很简单, 同中国五花八门的吃有点格格不入。 SJZ 的 bing的热情招待让我吐了两次, 第一晚的宴餐才从餐厅出来, 便跑进厕所里吐个半死, 最后一夜的巴西烤肉餐又把我折腾个半死, 后来谈到吃都有点厌食症样, 反而是有一晚我们随意的在食阁叫些小食,却吃得很开心。 其实朋友相聚还真不需要大鱼大肉的, 一些随意的食物, 谈得来的朋友, 相聚一个下午或晚上, 开心聊天有多好啊。 但中国朋友很多还是停留在朋友是要一定热情招待的, 要不然对不起朋友, 碰到我这种人就算撞到板了, 什么山珍海味我都不想吃, 只想吃碗小米粥, 同桌的一个女人说, 我们不吃小米粥, 小米粥是拿来喝的, 也无所谓啊, 我喝也可以喝饱的。 还好 bing 答应以后就让我吃小米粥, 要不然谁还敢来? 新加坡林秋霞 http://blog.sina.com.cn/linqiuxiasg

2012

2012 显示了什么 - 中国最后救了这个破烂的世界? 因为西藏是全世界最高的高原, 中国人多势众, 可以造太空船营救人类? 但最后还是钱的声音最大, 有钱的人才可以买票上船保命。 不知道世界最后的一天你会做什么, 我只希望看到我爱的人同我在一起, 即使是死亡, 应该也无惧。从北京回来一直昏昏沉沉, 看这种电影的好处是告诉你时间无多, 如果你真爱一个人, 不要再犹豫。新加坡林秋霞 http://blog.sina.com.cn/linqiuxiasg

恶棍特工

不是说我偏心, 看完 2012, 更觉得恶棍特工的可贵, 前面20分钟的戏足够让全部的观众抓狂, 真是一步一惊心, 明明知道地板地下躲了人, 那纳粹军官喝完牛奶, 又讲法语, 又讲英语, 那幅姿态就好像猫抓老鼠般的好整以暇, 我不急, 你急什么呢, 是这么样的心态, 让那好心的窝藏者很早就从表情中泄露出来, 是, 我做的, 最后当然是杀无赦, 但观众等的太久了, 一有杀念就觉得好像不那么真实, 而确实又真动手, 还是狠狠地杀, 机关枪扫遍这么样的杀, 观众又惊又恨, 又知道非得有这种下场, 因为导演是塔伦天奴, 他不会让观众的心脏好过。 然后我看 2012, 这么多死亡, 就在一舜之间, 死的人成千上万, 大制作的电影, 一批一批就这么死了, 但有牵动吗, 没有。 从戏院出来就忘了, 但恶棍特工总让我觉得 Sabina 应该不用死的, 就她一个女人, 灭族之后的逃亡者, 观众对她有所怜惜, 觉得她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 不需要同剧情一同完结, 这就是好的电影, 演完了,依旧活生生的活在观众的心里。 塔伦天奴交出了出人意表的一笔, 再创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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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雪

要离开北京的前一天, 北京居然下起了雪。 才11月1日呢, 我在窗口看了老半天, 隔壁房的张打电话来说:“你看清楚点, 是雪, 不是雨。” 我笑了起来, 给在SJZ的bing发简讯说: “这可好, 什么都赶上了” 天津八级的风, 北京的雨, 然后现在是雪。

看惯雪的人是不会对雪兴奋的, 陈是第一次归国台胞, 一大早就去故宫踏雪去了, 我同张本来要去附近的潘家园寻宝, 也决定不去了, 下午本来还约了昨晚那班猪朋狗友见面, 昨晚是万圣节, 我们还玩得很开心,在南箩北巷里的一间酒馆喝酒, 回家的时候, 一大伙人走在雨点中, 我上到车来, 都冷到抖了,原来是今天下雪的铺路。 不用找他们了, 他们的车肯定被雪覆盖, 出不来了。

还好有网, 我最后的依归。 那天 bing 说上网找我, 我还半信半疑, 但他说的又是事实, 今天上网一看, 无论是百度或谷歌, 我知道或不知道的关于我的新闻旧闻, 都可以在网上看到, 我看着看着, 好像看一个陌生人的消息, 同我一点关系也无, 除了网上的照片, 似曾相识。 bing 说很早就下载那张照片, 却从来不知道是你, 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 身份不一样, 怎么会凑在一块儿想? 我到现在还是佩服 bing, 他可能喜欢文学, 也可能确实在石家庄看过我的书, 有点印象, 这次去石家庄交流,身份是眼科医生, 平常人谁会联想在一起啊, bing 的好奇心同猫没什么两样, 去网上查了, 还问我。 他是我的老师啊, 不认不行, 也不能太张狂, 像对北京讨书的朋友说, 不用讨, 去网上输入我的名字, 任你买。 前几天还听到刘丹云在说, 我有你的MSN啦, 你的书上有的, 那书, 当然是她买的。

因为下雪, 看了一点自己的前尘往事, 包括将贾平凹弄到晕的那一段, 天可怜见, 如果不是 bing, 我还不知道这么样的小事也记录到今天, 贾只是不慎同我拍照的时候摔了一跤, 从此名留网史, 我记得我同他说过的话, 大概10句都不到, 他真亏, 我欠他一个公道。

新加坡林秋霞 http://blog.sina.com.cn/linqiuxiasg

皆得所愿

对一个小国的国民来说, 我们的东北方向是从西南开车15分钟便到达的地方, 对地域的广没有概念。 然后来到中国, 开一个会议,碰到的人都在考我的地理知识-漠河, 邯郸, 邢台, 我好像是一个傻瓜, 又不能装得太傻, 哦, 我知道, 是哪里哪里, 天知道。 然后他们又真正来去如风, 星期一在医院里碰到小向, 我很惊讶地问:“噫, 你不是走了吗。” 小向说,是走了, 昨天同一班人去邢台, 今天一大早回来了, 却是从北京回来的, 厉害, 一天之内, 匆匆地像个小飞侠。 前几天在天津碰到从北京来的小孙, 她也来开会, 手上却只拎了一个纸袋, 她说就住一晚, 明天一大早就走了, 坐子弹火车, 来回半小时而已的事。 我已经算是四处游荡的人, 但还没有办法做到这么潇洒, 去打三天球, 我都可以带个背包, 什么时候只能带个纸袋,不能不能,  大概永远不能。

秋冬季时分, 行李也不能轻到那里, 一件大衣便占用了半个行李箱, 所以当 bin 提议我们乘搭火车, 我想起都哭, 我有一个背包, 一个手提电脑, 一件手拉行李, 搭火车? 张坐过, 她说提行李上火车站是她一生难忘的事, 我相信, 因为我曾经在英国提过, 很了解那种痛苦, 要搭火车, 只能背包, 或一个小小的手提行李, 其他的想都不用想。

当然新加坡人也是怕输出名的, 行李里应有尽有, 吃的用的什么都一概齐全, 我们这次一走将近一个月, 笔记书本都一大叠, 很难做到轻身上行, 下次若初秋时分到, 就可以学小向一样, 拍拍手, 说走就走, 而他这么一走, 待我回到新加坡的一个星期, 才终于听到他回温州的消息。 他从天津又往山东, 沈阳, 带了宝贝儿子探外婆后, 再回温州上班, 我说小向, 我转一圈都从国外回来那么久了, 你还在国内转啊, 中国之大, 难以想象。 (新加坡林秋霞)http://blog.sina.com.cn/linqiuxiasg

单人房双人床

明年6月要到PCO 的眼科研究中心呆6个星期左右, 学校很怕输的早早就来信问我们要住那里, 刚好校园里有一个新建的service apartment, 我第一时间就要了那唯一的一间有king size bed 的单人房, 管理宿舍的Doris 也很爽快地回复, 你是第一个回信的, 这间房留给你理所当然。 一位女同学看了信写个电邮给我, “林, 能确定就你一个人住吗。”

当然, 当然, 还会有谁。 我这生最怕同人同房, 尤其是出差公干, 同事们非亲非故, 忽然间晚上就的睡在一块儿了, 我虽然没有裸睡也没有裸体跑来跑去的习惯, 但你同一个人相处在一个那么狭小的空间, 还要保持基本的礼貌礼仪, 还要保护隐私-清问还有隐私吗? 我穿的睡衣是什么款式的, 她肯定知道。

中国好像很习惯陌生人同房的习惯。 从前代表新加坡作家团体访问中国, 感到最头痛的一件事便是主办当局总要帮我找同房, 后来坚决不肯, 我团也撑我到底, 她不要就不要强迫吧, 就开那么几天会, 干嘛要她同陌生人同房, 有时候也听到 “难搞”的反应, 但这件事我还真不肯妥协, 每次都同团长说, 真不能够, 房费我自费, 这总可以了吧。 但有时候要自费也没有房间, 那真是不幸得很, 去年10月我去SJZ开会, 怎么样都要我同一个有名的二百五同房, 那个女人永远声音亢奋8度以上, 紧张兮兮地, 夜里不睡觉, 就拿着一个板拍打着自己, 她说是活络疗法, 还要往我身上拍, 我那时候就想, 就这么三天吧, 我不好变成她那么样的神经病就可以了。

这次去中国, 同同事们说好,我是一个人住的, 你们自己决定, 结果她们两个女人就跑去同房。 我在天津住的一个单间, 床小到我不敢翻身, 仿佛一翻就会跌。 来到SJZ, 看到那张大床, 开心死我了, 可以从这一头翻到那一头, 还可以做瑜珈, 真是功德无量, 难怪我在SJZ 过得那么开心。 回到北京, 床小了一点, 但还是一个queen size, 也足够我翻的, 最重要是回到房里不用再说话, 可以真正的休息。 两个女同事共住了3个多星期, 开始不协调, 总是会有摩擦的, 怎么可能会没有事呢? 所以出门在外, 我才不怕鬼, 我只怕要同另一个不相熟的人同房, 那才是真正的鬼。 新加坡林秋霞 http://blog.sina.com.cn/linqiuxiasg

败犬女王

我这次去中国开会, 因知道是交流学习的时间为多, 没带上什么衣服, 只带着一件上次在巴黎买的一件长裙, 准备去北京同猪朋狗友泡酒馆的时候穿。 但来到SJZ, 有一个半正式的晚宴, 有一些领导级的人在, 我没什么正式晚装, 就将这件衣服穿上了, 结果两个女组员一直赞,“好漂亮啊。” 当然, 我买的衣服都是怪的, 能不好看吗。 张很早的时候对我有印象便是看我吃喝玩乐的文字, 看了快20年, 忽然间在中医学院入学时碰到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她还不相信, 她说我打中学开始便看这个人的文字, 她应该七老八十了吧, 但没有, 我就同她想象的一样, 典型都市女子。 我笑, 她没说出来的是, 典型败家女一名。

中国说我是小资主义, 台湾现在则出了一个败犬的名词, 但更早的时候, 我知道败家女的形容更贴切。 早在少年时候, 我的专栏写的都是那一种茶好喝, 那一种睷毛油好用, 那一种口红比较耐, 到了经济独立, 更加的变本加厉, 老友美芳是百货公司的统筹, 很早就说了, 你看她这个人, 凡是有关潮流的, 她概不放过。 文坛那时候有人说这真是肤浅, 没文化, 但读者群偏是一大票的经济独立女性。 文字要贴近人心便是写你所熟悉的东西, 这个我深信。

这几年一直呆在医院里看病人, 什么风花雪月都开始沉淀, 但我的物资主义已经贯彻透底, 总有病人会问我一些病题以外的话题, 都是时尚或吃喝, 前阵子我的老师说我, 中医学院里, 只有你是脚踏4寸高跟鞋来上课的, 还可以爬楼梯, 他们不能不叹为观止。 终年的白大衣挂身, 里面穿什么不会太明显, 但我从来不肯马虎就是。 有机会同朋友泡吧或喝酒, 我是绝对不会穿上班服出来的。

就好像这次来北京, 天气突变, 冷得不可交加, 但要去看一个画展活动呢, 我还是硬着头皮将那件不很厚的长裙穿上, 外再披一件前几天买的绒毛长大衣, 以为万五一失, 但那天工体有球赛, 道路被封了, 司机开不进去, 在西班牙语文中心的路口让我下, 叫我走个800米的路进去, 是不很远, 但那么冷的天, 我走进了语文中心, 已经变成冰棍。 还好那天晚上一班朋友到齐, 在暖暖的酒馆里喝酒聊天, 外衣一脱, 众女即刻喧闹, 哇, 这件衣服我要我要。 只有那一刻, 方觉得自己的辛苦, 全都有了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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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男女

今天阿达来看诊, 顺便同我说她的故事, 她才说: “他跑回去意大利了, 看看有没有同他老婆复合的机会。” 我即刻厌恶的说:“不必再说下去了。” 阿达犹不死心, 继续说:“他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我即刻笑, 阿达, 你几岁了啊, 16岁你相信这些话我就当你傻, 你这个年龄还相信这种话不是白痴吗, 拜托。 什么时候男人的借口可以稍微有点创意, 你结了婚, 同一个女人发生感情故事, 然后用孩子做借口, 孩子小还有话说, 孩子已经20多岁了也还放不开? 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承认, “我爱我的妻子, 我离不开她。” 不就完了吗。 虽然残忍一点, 但至少你坦白, 你不要欺骗了一个女人的信任, 又来欺骗另一个女人的忠诚。 用孩子做挡箭牌就一了百了了吗, 当初感情出轨的时候, 孩子是否在考虑的范围内呢, 还是当时就忘了有孩子这么一回事, 等现在女人认真了, 孩子就抬出来了, 他没说“我离不开妻子”, 但他说:“我离不开孩子” 于是所有的女人都要为他设想, 都要心肠软软地以为他是一个慈父, 他玩弄了一个女人的感情, 她还要认为他是无辜的。
我笔下有无数的男主角, 就没有这种品性的男人, 对这种男人已经彻底的轻蔑, 怎么还要写他? 但现实中多的便是这么样的男人, 天天在外面对别的女人说:“我老婆不了解我。” 等到外面的女人同他认了真, 他又不知道怎么收场, 只好一律以“我离不开孩子”做为完结。
我说阿达, 你还等什么呢, 等他回头还是等他老婆同他复合不了, 你还有机会? 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在我面前, 脸上淌动的都是一脸的不甘:“ 上个月还说要结婚的, 这个月就。。。。”
朝花夕拾。 感情的这一刻不代表那一刻, 这个男人已经离了婚, 但还想去复婚, 而不想重新开始, 他的选择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 还写什么啰里啰唆的短信, 难道还要保证曾经爱过他的这个女人不受伤害, 不会伤心?
现在21世纪了, 我只希望不要听到类似的故事。 男人应该有种对一个他喜欢的女人说:“我不会离婚, 也不可能离开家庭, 你要喜欢我,就跟我, 如果没有可能, 我也接受。” 说这个话有什么难啊, 难道一定要绕个大弯, 然后又是同样版本的对白吗, 也太老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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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出江湖

前面的女病人等我开完了药, 一直没有离去, 她看着我,有点腼腆的欲言又止:“医师, 我想问。。。” “有什么事吗?” 我笑笑地问。“你的名字很象一个写小说的。。。。” 我接下去说:“你没有猜错, 我就是她。” 这下轮到她的结舌, “噢, 真的是哦。” 突然间她又好像不相信起来。“怎么, 象不象?” 我有点恶作剧地问。 “嗯。。。。”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不知是N次的询问了。 病人通常第一次同我照面的时候, 会偷偷地瞄我, 但没说什么, 要看一段时间的诊呢, 同我比较熟, 听我的声音多次了, 比较确定又不确定, 终于忍不住问: “你是她吗?”
怎么说呢, 写作了这么多年, 上电台上电视台上报纸做访问, 读者总有点印象, 但突然间身份的调换, 病人进来一间医院, 眼前的医师似曾相识, 但又很肯定没见过她, 怎么那么眼熟呢, 她们百思莫明, 也许在等诊时讨论了一阵, 终于相当肯定这个医师就是那个作家, 问一问无妨, 但真确定了又很难置信, 怎么作家又变成了医师。
前面的10年就好像子弹在面前一样的飞了过去; 我没停止过写作, 但这10年里, 为了转换人生的跑道, 上课学习实习占用了大部分的时间, 我没有办法维持从前日写万字的高峰状况, 以致于前辈曾经说 :“好可怕啊, 市面上的报纸杂志, 翻开来都看得到你的文字。” 时尚杂志的稿件, 我一家一家的推掉, 从中国, 台湾, 香港, 推到新加坡的一家时尚杂志, 我的一个专栏在那里写了20年, 写到最后考中医毕业试的时候还在同他们赶稿, 写到最后我同编辑说, 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你要我在医院里看病还能看出怎么样的 glamourous, 我还能给读者什么 fantasy?
我毫不犹疑地停写一切有关时尚, 潮流, 都市男女的文字, 而将文字转移为中医的转述。 久不久, 总有编辑好言好语地劝我:“你不写了, 谁来写这些都市文字?”  我同编辑说我已经不活在都市里了, 我的世界只有诊所及医院, 还有家里, 这么山龟的人, 还写什么都市。   但圈内的朋友时不时也来刺激我: “ 那天我还碰到那个编辑, 他还问我你的 blog 发在那里, 我说你那里还有 blog 啊, 她连写字都大概会有问题的了。” 
但即使在医院里, 还时不时有这些忠诚的读者病友问 :“你真的不写了吗, 我很喜欢看你的东西。” 一次两次三次, 我的心开始悸动。 写作一直是我的最爱, 无论我的正职是什么, 我都没停止过写, 无论时间是什么, 我也依然同文字纠缠, 念书的时候, 恋爱的时候,失恋的时候, 人在天涯, 在英国,在北京, 在芬兰, 稿子依然准时到达编辑室的房间。 我什么时候停过?
在经历过将近三年的完全沉淀, 我愿意做一个尝试, 在博格里同读者分享我的心情故事, 告诉你我这10年行医的路程及看到的人事, 保持一贯的林式幽默,辛辣文风,  让你在狗般的忙碌生涯里, 有着一丝贴心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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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欢新爱

我的美国导师终于给我回信了, 说我提出的研究课题已经被研究中心批准了, 但是研究中心的纪律考察委员会想了解我的治疗方式; 开出来的清单, 不出我所料, 有两张活页纸那么长。

还好我快手快脚地换课题, 前阵子我还想做有关视网膜病变的, 后来想到其中牵扯到的复杂性, 赶快换成最简单最普通最常见的干眼症, 呈上的中药也是三种最普遍常用的成药, 杞菊地黄丸, 养阴清肺汤,沙参麦冬汤。 然后美国那边会问这种问题 : 你说是丸,为什么药名是汤? 那个丸, 是 pills 还是 tablets? 你叫我怎么回答这种问题, 大众皆知的东西, 换成西方人来看, 连丸的大小都是问题。 当然还不包括他们要知道的药物成份, 中药物的学名用名俗称要齐全, 剂量用法, 针对何种证型病人, 药物所能产生的敏感性, 反效性反药性的有关纪录, 药物所能做的治疗范围, 当然还有相关课题的成功研究病例报告, 时间性, 治疗后检测的方法, 全部要详细的列明, 之后导师还要求 :“关于检测方式及药性, 请用最简单的英语阐述, 因委员会的会员有些是常人, 非专业眼科医生, 所以你要确定你写的, 他们能理解。”

我真想撞墙。  做研究永远是痛苦的, 比考试难一百倍, 你叫我去考试, 我随便翻翻就去考了, 考出来的成绩永远都是特优的, 我常年在西方制度下考试考文凭考证, 他们要求并不高, 看到一个学生可以洋洋晒晒地写一两本考卷本子上来已经惊为天人, 再看到你可以引经据典地写上书本的一些资料, 他们即刻心软, 不给A+是说不过去的。 我的同学常说我, 你为什么那么奇怪啊, 考试写两题可以及格了你为什么要写满5题啊, 你看他们的读书态度是这么样, 那我不乘机打窃考个特优不是很亏, 那么早从考场出来干什么, 我也搞不懂。

但一来到做研究, 他们的态度即刻360度地改变, 极度地吹毛求疵,极度地怕输, 极度地变态, 什么微差都不肯放过, 我单写一份做课题的建议书, 前后来回修改15次, 我简直要将我那犹太籍的美国导师给剁了, 你到底要我写什么, 倒不如你来写好吧?

说我还是作家呢, 天马行空地写书写到我自己都忘了自己出版了什么书, 那天 bin 同我讨书, 写来一张书单那么长, 我看了都陌生, 那里来的资料, 当然是他从网站那里下载的, 但我确实记不起也不肯定能收那么多书,只好意思意思地说我去找找。  但写这么多书出来又怎么样, 来到这种研究报告, 好像我每写的一行字都被导师从头挑到尾, 你说信心不丧失还真不可能。

还好我的中国老师 zhai 鼓励我, 你已经包办了新中英美的训练了, 你还想怎么样。 只好硬着头皮应付, 写了又被丢出来, 又再写, 周而复始地被折磨, 无完无了。期中只能找全部的中国老师来做支援,  他们做惯的研究题目, 给我发中文的吧, 我还得做翻译简介以支持我要做的研究。 让我做中美桥梁好了。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想念随心所欲的写小说或散文那种畅快, 我手写我心, 什么顾虑都没有。 现在则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有人在帮你看, 还有人叫我做研究员这份工呢, 想想都会发抖,落荒而逃。  (新加坡林秋霞)  http://blog.sina.com.cn/linqiuxias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