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December 29, 2009

流金岁月

这个年的最后一天,我选择同我的两位组员吃过年饭。 想起我们今年初刚在医院设立眼科组的战战兢兢, 好像还没真正害怕过或受过挑战, 一年居然也就这么过去了。 陈喜欢我在天津发表病例报告时说过的一句话:“迄今还没有失败的例子。” 吃饭时不断地重提。

我当然不是那么自信, 但我相信判断; 不可以接手的病例一定要转组或转科, 接手的一定要有五成的把握, 先开门见山地要病人做某些我们要求的配合,配合不来我们先告诉他会影响治疗进度, 医者不是神,
我这里给了药, 你那里回去同我上网14个小时, 眼睛会好得起来吗?

当然我们三人能凑在一块儿, 只能说是冥冥中的注定。之前大家做同学做了6年, 但班上一共百多个人, 连话都少搭。 后来张跑来问我名字时说她是我的长期读者, 陈则帮我买了一本书以筹款捐院,交情就止乎于此。 大家各就各业, 张是在移民厅吃衙门饭的高官, 陈是远嫁来新的台胞少奶奶, 我则做我的眼科视光学师兼时尚流行作家, 八百杆子都搭不在一块儿的关系, 怎么忽然间我们就成了唇齿相依的人。

从医学院毕业后大家就各散东西, 分别进入不同的科组实习,但由于我们长期跟着一位我们尊敬的眼科医生临床, 所以偶而就在他的诊所内碰面。这位老师每次见到我们都说, 你们应该好好合作将中医眼科发扬光大。 我们听是听了, 只当耳边风。 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太舒适,谁也不想再有什么改变。

然后老师的突然离世, 撒手西归, 才让我们重新衡量他的心愿, 是做,抑或不做。 要做, 前面是一条很困难很漫长的路在等, 我们必须考验自己,也挑战别人。 不容易, 但我们必须愿意做出尝试。

那么多的同门师兄姐弟, 最后也只有张及陈在最后的关头站出来说, 你做吧, 我们支持你, 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噢, 到最后我需要的就不过是这么一句话。

从无到有。 外面纵然风吹雨打, 但我们众志成城, 在学习中成长,在错误中锻炼, 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愈来愈浓, 一个人的成绩绝对不比一个组合的成绩还来得满足。

最近在天津参加一个眼科学术会议我发表病例报告时, 我同在场的专家们交待了我们继承先师发展中医眼科的意愿,他生前最希望能将中医眼科做到普及病人的地步; 但我一直想说而没说的是, 如果不是两位组员们的不离不弃, 我大概没有那种意志力来完成先师交待的这个心愿。

2009 年, 我们已经走了第一步。 相信接下来我们还有更遥远的路等在前头。 今年我们已经习惯不过年不过节了, 相信接下来我们会做到六亲不认, 只有病人最大的地步。 先师逝世刚好二周年了, 我希望他在天上能看到我们正在走他要我们走的路。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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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December 28, 2009

女人开车

最近周围的男人很乐, 因为他们终于等到了德国一个科研机构的白纸黑字报告, 证明女人开车确实“比较差”。 什么比较差啊, 他们笑得白牙在那里闪闪发亮,如果不是女人开车, 那里会有堵车这回事。

而像我这种已经被圈内公认为迷路兵第一的高手, 更被他们痛铲; 我们就不明白什么人猪油蒙了心或瞎了眼给你发这个照的。

而我的驾照居然还是考一次就通过, 这对那些考了4,5次还不过的男人绝对是一个打击。 他们不信, 只能怀疑, 不是吧, 那考官你认识的吧, 你那天穿什么衣服去考, 你有没有扮可怜讨同情?

真奇怪, 小心翼翼,稳重驾驶这么样的优点在男人的眼中看来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我几个球友们不断地调侃我, 只要在高速公路上远远地看到一只在爬行的乌龟, 不用看也肯定是你了。 我的天, 你到底是怎么开车的啊, 骑单车都比你快得多。

前几年在北京, 有朋友刚购置新车, 说要去清陵看看顺便试车。那段路跑了将近2个小时左右, 到了陵墓的时候, 由一个陵到另一个陵之间还有段路,朋友大概开累了就建议我接手, 陵墓没有什么车啊, 当然开得很顺畅。 朋友看了就觉得还可以, 就说干脆你开回北京吧,我说
那有什么问题, 就开了。 然后不久我就开始听到几个男人在那里鬼叫, 喂喂喂, 你怎么开的,为什么一直靠右, 那里都有大卡车你没看见?

几个人一路吃惊风散的回到了北京, 才知道我的驾驶盘一向是在右边的,是英国式的驾驶, 中国的驾驶方位是美国式的, 在左边,完全不同的反方向。 不怪他们叫。

而新加坡这么一块米粒的地方, 我也常常迷路, 就成为朋友们口中的经典怪谈。 他们说她走了快半个小时了, 我们以为她到家了, 打个电话问她, 我的妈, 她居然还在附近打转。 到底她将车开了去那里?

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是那种死认路的人,也就是说从A 到 B之间, 我必须认定一条可行的路, 稍为变化我的头脑就会乱, 就会绕来绕去, 却也绕不出来。

只有一次惊险奇遇是个例外。 当时同一班球友从马来西亚的一个球会出来, 我开车跟在球友车后, 经过几个红绿灯, 他们开太快了,我跟丢,不久却看到几辆陌生的车子一直紧跟我后面, 并闪灯叫我停车。 那时候这个挨着新加坡的马来西亚小镇常发生枪劫新加坡车辆案件, 女车主还有被奸杀的记录。 突然间我就可以将车飚得飞快, 不但摆脱了那些贼车的跟踪, 还能打电话向球友们求救, 跑到适合的地点等待他们的到来。 这个经历不用说到今天他们都还不信, 他们说真有人跟着的话, 我必死无疑,怎么可能逃脱生天, 还能找到对的地点
等到他们。 他们说一切是我做的幻梦, 我也不争辩。

不过前几天才将车停在医院的车库, 那车钥匙怎么拔也拿不出来, 搞得整辆车在那里鬼叫不止。 医院的技工赶忙跑下来看, 看了一阵, 他说你将车停了, 但车杠还卡在往前开的指示引擎里,你想要这辆车做什么决定?

我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说这辆车够苯, 什么都得靠电子指示, 都熄火了难道你还能走吗, 好苯噢。 我踢了车子一下出气,回应技工那傻眼模样。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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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December 27, 2009

不做老外

有朋友看了天津事件那件博文后留言说, 多一事长一智, 以后坐长车一定要销毁国际标签,最重要的是,“不要同人说你是小外。” 应该是老外吧, 大概他认为我还没资格说老, 所以自创了小外这个字眼。

有够冤的。 那天我们三人乘车,全部分开坐,各自为政, 根本没什么交谈。
在车行走的三个小时内,我只在开始行车的时候用不到5分钟的时间给中国的三位教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在路上, 之后我不记得有开口同谁说过话,所以不存在普通话带有特别口音问题。

不过在N 年前, 当我在北京居留一阵的时候, 中国朋友就说了, 你也不用开口了, 反正人一看你就是个老外, 你怎么装都没有用。 我那时候还问, 我脸上刻了字吗? 他们叹气, 一方水养一方人, 反正你怎么看就不像个中国人就对了。

而朋友们常叫我不要开口, 就因为我买东西比永远比别人贵, 连坐出租车都比当地人来得远及价钱不同。 后来我学乖了, 反正天天来往学院及住宿之间的路程, 我一上车就同司机说, 我身上就这15块钱, 你去不去?北京的司机们可乐了, 天天都当笑话来说, “真新鲜, 你这么大个人就带15块钱出门啊。” “你那里来的啊, 是不是广东那里的?”

我懒得理。 反正就那么一条路, 为什么出租费有时候10块,有时候40块, 又绕到不知那里去再绕回来。 朋友们总笑:“你老外啊, 不赚你的钱要赚谁的。”

普通民生如此, 去到游客购物区更是明显。 我同朋友去秀水街购物, 我买一件上衣100块, 她就有办法买个30块回来。 我不服, 再去同间的店讲价, 最多他们也就给我到70块。 什么道理, 我的朋友就说我笨, 人家开价200块, 你还价150块, 摆明就是个老外才这么还价, 我们一还价就说了个50块, 再慢慢谈到30块, 你谈什么呢? 我听得惊心胆跳,嗄, 还四分之一的价钱啊,不会给人追打吧。

谁打你, 你是外宾咧, 打了你可要坐牢,不划算。 这倒也是, 在中国做老外没什么好处, 但当同衙门的人打交道的时候, 这个老外就有点像护身符似的, 百试百灵。

事缘有一次办延长签证的事, 什么文件都有了, 但衙门就是喜欢折腾,
今天要这个证,明天要那个证, 我来回跑几趟, 火了, 看那些办事的懒洋洋地爱理不理, 在那里斜眼看人低, 当人是猴的耍, 那天我不知发了什么毛胆, 同那站柜台的说, 我今天那里也不去, 你叫你的头出来见我, 这些都是公家文件, 你要办不办,随你。 他还在同我打官腔,我即刻拍桌子, 全部的英语倾嘴而出, 从来没那么流利过。

不过说也奇怪, 这么一闹, 不但在关在办公室里的头忽然间现身, 签证当天也即刻办好, 速度之快, 神乎其技。

我当时就很纳闷, 不是说我外表不中不西的看起来就是个老外吗, 怎么必须等我丢护照说英语了才急忙办事, 这个涉外的部门还会有什么中国人上门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有个中国通的外交官同我说, 可能以为你是台胞或港胞吧, 自己人同外国人还是有别的, 自己人忙什么忙, 你又不长蓝眼睛金头发, 要开口说话才知道你是老外, 当然慢待一点啦。

那在衙门呆的人比外面的人还认不出谁是外国人, 这倒也新鲜。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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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December 26, 2009

Avatar

电影结束的时候, 我简直想站起来鼓掌---真的是太棒了。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么令人震撼的电影了, 最近排出的那些虚张声势的电影都是徒有其名, 有些差点看到吐血身亡。 还好有这部阿凡达 Avatar来挽救电影颓势, 在2009年结束之前, 来个石破天惊。

没想到占士卡麦隆 James Cameron 会拍出这么样的电影, 他的铁达尼号已经将一艘沉船记拍得前无古人, 后无来者。 那么美轮美奂的布景, 不砸大钱也还拍不出来。 于是他造就了一个唯美浪漫的爱情故事来引观众进场, 却成了整部电影的最大卖点也是最大败笔。 因为除了儿女情长, 整部电影里看不到生命的真谛, 生命的光辉。

现在听说他砸了将近4亿在这部新电影里, 宣扬的便是上部电影里缺乏的真,善,美。 整部电影定位在蓝色主基色调,拍得如诗如梦, 发生在一个叫潘朵拉的星球里。 每一个景都好像是个仙境, 出现的异兽怪禽, 六足飞马,巨型飞龙, 青翠的大片原始森林,漂浮的山丘, 还有身高三丈的蓝皮肤猫儿眼长尾巴的纳美人。 这么样的一个唯美神话世界, 依然存在于2154年里。

那个时候, 地球已经被人类弄得破烂不堪, 当地球已经炸无可炸, 森林海洋消失毁灭之后, 可怕的人类为了生存居然将苗头指向了这个世外桃源的潘朵拉。 只因为人类发觉了一种更可贵的资源, 而想将黑手伸向这个不染一丝尘埃的星球。

于是他们像设计军事行动似的, 先派奸细过去卧底, 假惺惺地借故亲近纳美人, 然后设法劝离他们撤离自己的家园, 以让资本主义强势得以强夺不属于自己的土地及资源。 最后的构想当然是, 不走就是全部格杀勿论。 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

导演有点像是说个预言故事, 借后讽今, 当权者只考虑到自己手上能利用的筹码, 而对生命完全的漠视。 只想夺取能带来千亿利益的稀罕矿物 Unobtainium, 便不惜将整个如仙境般的潘朵拉星球化成浓火硝烟, 女人孩子的生命也如草泥。

还好电影里派出去的奸细都是有良知的科学家; 他们将个人的元神以科学电子衔接方式进入了纳美族的复制人身上, 通过同他们的生活, 他们开始了解到森林对纳美人的重要性, 还有纳美人比地球人多出来的那份智慧; 他们明白什么是天地共存; 生命并不是一个绝对个体, 而是由大地宇宙孕育而成。

导演这次玩爱情因素玩得适可而止, 退伍军人充当的科学家奸细最后发觉了纳美人的生活真谛, 并开始投入地融合于天地之间, 展开了他的新生命。 他每一次元神回笼时都做录影博客记录, 最后他的想法是, 地球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就那么一大堆破垃圾, 腐蚀的食物及人工的装置? 他最后的选择与军方完全背道而驰, 他选择了纳美公主为他的爱情,并背叛了军方,帮忙纳美人逃离屠杀, 捍卫了他们最后的土地,最后的家园, 及最后的星球。

电影完结的那一刻, 这位美国士兵选择了重生, 以纳美人的祈福,完成了他真正的衔接 -- 他的灵魂将与那复制的皮囊永远不再分离, 永远地留在那颗美丽的潘朵拉星球上。

请记得最后的镜头。 电影最后一幕, 拍的是一双魂兮归来的眼睛。 你看到我, 我看到你。 电影中出现了五次的对白。 但导演明显地清清楚楚要我们看见, 大企业及美国军方的邪恶, 战争的丑陋, 以及贪婪无比恶心可怕的人类。

请睁大眼睛, 好好地看电影这最后一个镜头。这将是如圣经上所言的, 现代人类的最后启示录。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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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December 25, 2009

百无禁忌

bin 在我的圣诞快乐博文后留下一句奇怪的祝贺语, 祝你圣诞,毛主席生日,新年,春节,情人节快乐。 我当时心里便想, 这个人有够懒的,接下来还有几个节日, 一并说完了, 以后就不必再提。 但是毛主席的生日, 几时啊, 我应该知道吗?

我知道毛主席在很多中国人的心目中同神无异, 但是以人化的角度来看, 他其实就是一个很成功的CEO, 最大的成功处在于用人, 用对的人来做对的事, 在对的时间里, 这便是功。 但用错了人, 在错的时间里, 便成了过。 当我在年少无知的年龄, 就同文坛一些头头连同文化部的长级人物访问了湖南韶山毛主席的故居。 当时陪同的几个教授级人物一脸激动, 慷慨激昂地向我们介绍了他如何在韶山酝酿了改变中国历史的故事。 我注意到他的故居背山环湖的, 风景非常美丽, 所住的农舍占地很大,房间格局也非常的宽敝。 我当时就想, 即使毛主席留在此地务农一世, 也会有他的快乐, 他的写意。

当然后来他从韶山出走, 带给中国一连串翻天覆地的变化 , 如果中国人都没有几个可以说得很清楚, 就别说我们这些外国人了。 我只记得有一次我从伦敦过去上海, 身上穿了一件搞怪的背心。 从关口出来, 我的上海朋友一看到我简直要昏倒, 噢你就穿这件衣服过来的? 海关那里没有人为难你吗。

我笑。 什么大件事, 那件背心是一个留美的港裔设计师的搞怪杰作,
就毛主席的四张图像并列着, 一张是天安门的中山装原版型象,一张戴上了墨镜, 一张鼻子上停了只大蜜蜂, 另一张是最搞笑的--- 毛主席梳上了象小甜甜般的两根辫子。

海关人员不盲啊, 只是好奇看了多几眼就让我走了。 如果就因为这么样的一件衣服就扣押我下狱, 那中国也不会是今天的中国了吧。一个大国, 要发展, 只能开放, 兼容各方。 当今中国画坛有几位知名的前卫画家, 都曾将毛主席画成不同的型象。

但是谈论毛主席是很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在韶山时已经领教过。 当时一群为官的在那里不停地歌功颂德, 后来我按捺不住地说, 文化大革命这个运动拖了中国将近两代的时间,消耗了太多的人力物力, 要不然中国早就飞跃于国际上了。 全场即刻静穆无声。 当时的我真的是很傻很天真。

而前阵子我同一个吃公家饭的说起毛主席, 我说我读过江青写给毛主席的情书,肉麻当有趣都有过之而不及。 然后再看他晚年他的私人医生的日记记载他身边的那些女人。 我说那么有文采的一个男人, 为什么喜欢的都是一些文化层次比较低的女人, 品味同最近的虎哥一样。 他答不上来, 因为他已经习惯将毛主席神化, 却没想到他还有人化的一面。

而今天在我的博文留言箱里, 有个网友莫名其妙地留言说, 如果李光耀走了, 你们一定混乱。我很想同他说, 西洋有一句谚语说, 没有人是不可被取代的。人走了, 地球还是要转的。

一手打造中国的毛主席走了, 还有接下来的周恩来, 邓小平,胡耀邦, 那么多杰出的继承者都相续地一一走了, 中国有混乱过吗? 如果那么大的中国都不会因一个领导者的离开而混乱, 小国如我们还能怎么乱?

而很明显的一点是, 即使李光耀是新加坡的开国元老, 但从来没有一个普通新加坡人会记得他的生日, 我们从不关心这个, 他也不关心。李光耀很早就说了, 他不立碑, 不做塑像。 他不想被神化, 他要做的是一个可以让人讨论功过的人。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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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December 24, 2009

守护天使

家里那只白猫在睡遍全家的每一个角落后, 发觉还是我的床最舒服, 前几天开始回来光顾, 只要我一上床, 它即刻跟进, 抢先一步端端正正地睡在我的枕头上。

由于它的回头, 我的睡眠习惯便开始受到干扰。

先前还有另一只黑猫, 总在外头睡到凌晨两点左右推门而进, 睡在我的脚边。 现在白猫已经先占先机, 我只好将黑猫给牺牲了, 要不然它们两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在床上争风吃醋打架, 我就不必睡了。

黑猫虽然是只哑巴猫, 但到了利益的冲突, 依然会开口抗议。 凌晨两点的时候, 我虽然昏睡, 依然听到它从肚子里发出的呜呜声, 然后门上传来不停的磨爪声, 停了, 又来,停了, 再来。 蒙蒙眬胧中,看见白猫起身, 去门口发出老虎的吼声, 然后一切静止。

凌晨5点半的时候, 白猫开始起身, 坐在床下的垫子上, 用脚搔弄它颈项上的挂铃, 起来啊, 赶快起来, 起来。 于是怎么样温暖的被窝, 我也得离开, 开门, 同白猫说,给我出去, 不要再回来; 一开门, 却看到黑猫在门口象个雕塑的等着, 白猫盯着它, 黑猫也做防御状态, 然后各走各路, 白的去吃饭了, 黑的怎么样也要挤进来跳上床尾睡下, 仿佛那是它最后的乐园, 没睡上就不甘心。

好好地睡了一个半小时, 7点正, 两只猫内外一齐妙妙妙地叫。 讨厌的东西, 全给我滚。 门一打开, 黑猫摇摇尾巴, 大剌剌地出去吃饭去了, 白猫乘机溜进来, 坐在洗手间里看我洗澡刷牙更衣。

我出去吃早餐, 白猫又乘机爬上餐桌, 卷着前面两只脚, 坐在餐桌上看我吃饭, 黑猫则在门外静静的守候。 吃完我去书房开电脑, 黑猫跑得比我快, 先白猫一步登上书桌, 笔记本一打开, 黑猫便睡在笔记本旁边, 宣布主权。 白猫只好倦伏在我的脚边,抬头往上看。

要离开家门的时候, 一白一黑步步跟随, 谁先跟到门口, 另一个只好登上窗口看我出门的背影。

朋友来家里, 每次见到这种情况都大惊失色, 这两只猫怎么这么样啊, 如影随形, 分秒不离。 噢还是女的哦, 不是搞同性恋吧。

前阵子才有个傻男人问我, 有这么两只爱你入狂的猫, 男人会有什么意见? 我笑, 男人怎么会有意见呢, 真有意见, 那么应该做出选择的是他,不是我。

我很早就说了, 不会有个男人爱我比我的猫爱我还来得实在, 我前阵子从北京打电话回家, 白猫听见了声音, 以为我就在楼下要进门的了, 兴奋地跳上窗口边缘往下望, 等了个5分钟不见人影, 猫急了, 拼命俯身往下看,一个不慎就这么从2楼的高度跌了下来, 擦破了嘴, 双脚扭伤,到现在脚都还不太好使, 没办法爬高爬低, 爬上窗就下不来了, 会妙妙的大叫救兵。

什么时候会有个男人这么样的对我呢, 你说。


这么样的爱, 才叫做一生一世, 才叫毫无保留。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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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中国

几年前北京的倪在她的杂志专栏里这么写我: “ 如果不是她的汉语带点口音, 我几乎忘了其实她是一个老外。 ”那时候我便以为我很熟悉中国, 是个中国通, 以致中国朋友都忘了其实我是个外宾, 不是中国人。 那时候老友 Wei 看了便开刷我, “你所看到的, 永远是另一个中国,不会是我们的中国。” 我抗议, 他便叫我做个测验, 写下搭公交车的次数, 坐长程火车的次数, 还有通常去那里吃饭那里购物, 买些什么等等。 测验一做出来, 全部的中国朋友都笑翻, “看, 她只搭了两次公车,还是非繁忙时间内。 只坐了一次从上海到南京的火车,还坐软卧的, 啊什么, 她去那里吃饭, 三里屯?”

不用说, 我也不必强争辩, 我就只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外。

这么多年来来去去中国, 无论是旅游公干学习或交流, 我看到的中国都是繁华锦绣的, 不断地强盛进步。 北京的购物中心又多了那几间, 最近又有什么欧美牌子中国有的而我们没有的, 饮食界又添了什么餐厅值得一吃或什么酒馆可以一看。 正如 Wei 所说, 我的小资情结已经太过彻底, 给浸入了骨头里,要感受中国人的压迫, 一个火车站的人山人海, 并没有办法让我有什么感同身受。

近年来由于开始在中国医院临床学习, 开始接触到来自中国各个省份的病人, 中国病人之多之杂难以想象,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们同我说怎么筹款上京看病的过程,感觉就像是从前看古老片子的那种片段, 怎么样到了绝望的时候, 北京便是最后的一个希望。 上京考试,上京治病, 上京告状。 老百姓的穷困一下子活生生地就在我面前展现。

可是怎么样的接触都不比我从报章上,或电视上,或网络上看到的消息还来得震撼。 两个月前去中国学习交流, 因为晚上闲得很, 便当下师奶地看了一下电视连续剧, 看了蜗居, 看得有点心惊胆跳; 联想到近日成都因为拆迁的事而闹出自焚的人命案子, 发现中国好像在重演着历史, 这好像是我N 年前看到的一些晚清末年腐败至民不聊生的电视剧, 怎么现在又在上演同个桥段?

然后近日我开始追看一个博友发表的一些有关民生的博文, 简直一字一惊心, 看得我魂飞魄散。 原来中国已经贫富差距得有人连四百多块的火车票都买不起, 就因为那几乎是一个农民全年的生活费。 然后我又想起另一个朋友看了我的博文后, 很感慨地说, 有些女人是真的穷到买不起内衣裤的, 你信不信。

我信, 也不信。 因为目前在北京或上海,随便去吃一顿饭, 就结了好几百块的账。 连锁咖啡店的咖啡, 卖得比我们还贵。 前阵子在东方广场的一间名店里, 看到一个女人在扫货, 那种架势, 整排整排的买,好像不用钱似的,还真是扫, 不是拿, 相信全世界也只有中国可以见到这么样的情况。

很多人说当今的中国应该是蒋介石的中国,不是毛泽东的中国; 历史无疑是开了一个玩笑, 在时间上完全的根本倒置, 完全的失控。 我却想得更远, 因为最近看了十月围城, 片子拍得够烂, 但故事背景却很庞大; 孙中山当时弃医投入革命, 认为学医能救的人有限, 但搞革命能救的人却无尽, 他一介书生投入水深火热的革命中,以不断的起义带来清朝的覆灭,结束了所谓的专横皇权的中国。 他预想的中国是民主开放, 以民为先的中国。 如果他今日在世, 当前这个中国是否就是他心目中拟定的中国? 我很好奇的想问。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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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

终于等到最后一分钟,还是接到打死不离亲兄弟的 Thomas 的电话: 你今晚干嘛呢。 啊, 今晚, 我从电脑前抬头, 有点茫然。 小姐, 圣诞夜, 你干吗, 在家里喂猫还是撞墙?

我好像碰到个亲人似的,诉苦一并宣泄不止- 我还能干嘛呢, 天天就做着这些病例报告, 又碰到一个比我更神经的导师, 好像不用睡觉似的, 天天就挂在网上看我的课题研究报告,才问他一个问题, 他便给我传来几张纸的电邮, 我现在已经患上了电邮恐惧症, 就怕一个电邮开了, 他又要我去找什么资料或什么书本, 全美国好像就他一个人不用过节, 今天早上还给我写一个言词并茂的电邮叫我另写一个大纲给他, 我就快死了。

Stop。 Thomas 在那里说,你什么时候做过正统的事, 没有吧, 所以很正常。 我们搞严肃的时候, 你发癫,现在轮到我们癫,你搞严肃, 很公平。

我不得不笑。 才不过几年前的事, 我们一班人在伦敦过圣诞, 那时候我们还在办展, 展后留在伦敦过节, 之后继程往法兰克福。 圣诞除夕那晚, 我们就在下榻的酒店餐馆里搞派对,每个人说好要打扮成童话故事里主角人物的搞怪版。 我去找了一件塑胶红色短雨衣穿上, 穿上一双长筒靴, 加一顶红帽子, 再将两只眼睛用眼影打成红眼圈, 扮小红帽。 当时出席的朋友们看了都笑翻在地, 哎哟, 这么样的小红帽啊, 那只狼敢吃她啊?

前几天才收到一个居住在伦敦的损友的电邮, 将我当时的扮相做了成圣诞卡片, 再加上一句话: 你比 Lady Gaga 还跑快几年。 上两个星期 Llady Gaga 觐见英女皇的时候, 就做如斯的打扮, 她搞前卫版, 我搞童话版, 但形象一样, 够怪够炫。

续程去了法兰克福的时候, 天空飘下了大雪, 晚上我们挤在一家德国啤酒馆里喝啤酒吃烤肉, 我才喝一杯黑啤酒, 整个人便瘫在地上, 得由几个男人轮流给抬回酒店, 还得给他们连续骂个几天, 你不会喝酒为什么要喝, 天寒地冻的, 我们还要轮流抬你, 还好你只有50公斤, 若是60公斤我们就将你给丢下了莱茵河。

往事如云烟。 3 年前成为医务工作者之后, 我开始什么节也过不了。 别说是伦敦,墨尔本或多伦多的家人去不了探望, 我连三天来回的球友聚会也去不了, 总是最后一分钟医院里有事, 要不有危急病人,要不同事有事要代班。 昨晚还有病人问我, 你几时才请假呢, 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我说每个医生这个时候都要请假, 那医院不是要关门大吉了吗, 我没事干, 我就留下来吧。

难怪今天 Thomas 对我说, 没人敢找你了, 因为肯定你出不来, 是我看你可怜, 想你一个人生死未卜, 马来西亚的那班球友们今晚过来, 你就过来同我们吃顿饭吧, 吃完就走, 不碍你事。

我只差没哭出来, 我明天8点还要在医院看诊啊。 Thomas 笑, 你的选择, 与我无关。 你今晚来不来, 那班球友没见你N年了, 你再不来, 我们就此同你了断。

话说到这么重, 当然爬也得爬过去。 可至今为止我什么都还没准备, 没买礼物,没买衣服, 没买贺卡。 今年只给中国教授寄了一张在前年伦敦博物馆买的猫卡, 居然也给寄丢了, 果然我已经是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了, 一个节, 就这么俏俏地, 像猫走路般的轻巧, 过去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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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事件

上两个月去天津开一个学术会议的时候, 我的天津球友知道了说要来北京接我, 即刻被我挡了回去, “我有那么娇贵吗, 我不会直接坐大巴过来, 还要麻烦你来接?” 于是抵达北京机场便直接乘坐大巴士到天津, 虽然时间三个小时是久了点, 但衔接方面快速方便, 比去城中心改搭火车好多了。

抵达天津的时候, 已近晚九点。 一路旅程顺畅, 但卸行李的时候, 同组的张医生却发觉她的整个行李失踪不见。 我们不信, 左看右看, 整个行李厢都翻遍了, 就是没有她的行李。 怎么会呢, 这是没有驻站的大巴, 记忆中就在半个小时前停过一次, 匆匆下去了几个人, 也上来了几个人, 他们手上好像也没什么行李。

张医生很镇定地说:“算了, 回去旅馆再做打算吧, 反正钱全部在身上, 衣物用品明天再去买好了。” 话还没说完,  就有一个鼠头鼠脸的男人探过头来说:“有人拿错你们的行李了。” 啊拿错,我听得有点懵, 什么人拿错?

那个男人指着另一件车厢上的行李说, 喏, 那个人的行李给留在这里, 是拿错了。 我们一看, 不禁大笑。 亏我们还是眼科医生, 就不明白什么人可以错将张医生20寸宽的行李, 看错成是目前这个十寸宽不到的小行李。 体积相差一倍有余也会拿错, 我们就在那里开玩笑说, 哇这个人肯定患上中央视野缺损了, 两个行李相差这么远也会拿错, 不是吧。

那个男人见我们不急, 即刻接下去说, “行李是可以找回来的, 我有办法联络那个拿错行李的人。”  我们还在那里琢磨他话的意思,  旁边围上来的司机样的男人一拼起哄, “对啊, 你们真要懂得怎么谢他就是。”

电光火石之间, 我突然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我改用英语同张医生说, 我们被蒙了, 让我同他讨价还价就是,你别急。 于是我问那个男人, 行李在那里, 要怎么找回来, 找回来的费用是多少。  男人见我有反应, 即刻说, 我现在就联络那个拿错行李的人, 让他去你们的宾馆等, 行李费100块钱。 他话还没说完, 旁边杀过来刚才在长车上同我们说话的一个年轻小伙子, 唉师傅你们怎么这么样, 就帮忙找个行李而已, 就要100块钱? 那个男人听了脸色即刻变得非常狰狞, 很生气地用天津土话将那个年轻人臭骂一顿, 眼见他愈骂愈痛快, 我即刻阻止他,你别说了, 100块我给, 你现在就带我们去取行李就是。

从大巴站到宾馆, 5分钟不到的车程, 一到旅馆, 我们已经看到一个男人在宾馆门口候着。 那个司机将车开到宾馆门口, 便将我们丢在车里, 径自去找那个门口的男人了。

这最后的主角终于上场了, 提着张医生的行李走来, 一脸的抱歉, 噢真不好意思, 是拿错行李了。  他将行李放下, 往行李箱去找他的行李, 提着另一个行李出来 -居然是另一个组员陈医生的行李。  这就对了, 我心里想,这两个行李你说拿错还说得过去; 他不笨, 但剧本却写错了 -我即刻上去提醒他, 不是这个, 是里面那个,很小很脏外面扎了一大堆红绳那个。   他看我一眼, 即刻转换频道一脸尴尬的说, 噢是, 又弄错了, 是里面那个。

我们冷眼旁观着这种三流蹩脚剧本的上演。 张医生说, 就花那么100块有这种戏看, 值了,  虽然导演演员剧本都很差。

不用说后来这件事让我的天津球友知道了他就在那里跳脚, 你干吗不联络我啊, 你没有我的电话吗,  还好只是丢行李, 你搞不好连人也丢了呢。

我知道他在当地有权有势有背景, 但我一直以为接送这么样的小事为什么要麻烦他。 果然我很傻很天真, 我以为我可以通行天下, 原来我不能。 我只是忘记摘除行李上的国际行李标签, 即刻就让小贼给盯上。

发生了这么样的事, 不用说我再也不能表演潇洒走一回。 从天津到石家庄, 或从石家庄到北京, 我们什么交通都不要了, 就要私家车, 司机都要认识的才坐。 出门安全第一, 说我娇贵就娇贵, 说我摆款就摆款吧, 我还逞什么狗熊来着?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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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December 20, 2009

思念幽灵

愈来愈发觉, 我思念的人都好像不在我身边, 他们只存在于网络之中, 久了我都怀疑他们是否真正存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

第一个号称幽灵的是我的老师。 我总在清晨7点半上网不久他就跟进, 到晚上上网的时候他可能还在。 由于他长期的挂在网上,我有什么疑难杂症的病例疑问, 打一个短讯去问, 肯定有答案, 而且答案奇准。 我想到上医学院5年级的时候, 他来教授我们医学病案, 听得我们耳朵出油, 好像带领我们进入了一个魔幻世界, 知道中药可以用得那么极致, 那么随意, 却又那么思虑周到。 考病案的时候, 一共要准备800多个辩证论治, 每个人一听了都晕, 便差我这个当班长的去同老师求情, 同他说这种考法应该是两年后考毕业考的事, 不要那么早折磨我们。 还没去找他商量之前, 全日制的班长已经放话了, 别浪费时间了, 他铁面无私, 肯定要考个全, 那里有减料的可能性。 我选了一个良辰美景, 看他心情不错, 进入他的办公室先察言观色一番, 然后鼓起我那嘴舌功夫, 说班上最近又有一个读到心脏病入院, 如果这次刚出院就这么考, 那就肯定死人了。 我们都很忙啊, 没有时间出席他的葬礼, 您能不能考虑减一下范围, 这么样我们都可以安心读书考试, 没人会想到什么人会离我们而去的问题。 他看我说得那么无厘头, 有点啼笑皆非, 但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就说, 那好吧, 就考最常见的临床病症好了, 你们现在不考, 迟早还是得考。 话虽这么说, 他依然给足面子的只考30多个病种, 约150多个证型左右, 同先前划定的800多个证型简直少得太多了。

后来他同我熟了, 才同我开玩笑说:“不敢拒绝你啊, 听说你是学院里的红人, 万一得罪了被你写文章批个半死我就完了。”

这个幽灵老师自我毕业后便一直同我在网上联络, 有时候他在马来西亚, 有时候他在中国, 有时候他来新加坡。 但几年过去了, 我还真的同他连面也没碰过, 尽在网上说这说那的, 好像熟朋友的无所不谈。

另一个幽灵是 SJZ 的 bin , 他在网上看了我的文字十多年, 等到我真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却没认出来, 因为圈子完全不一样。 来回 SJZ 两次他没认出, 等他确定了, 我已经离开了。  然后我只偶然看到他在网上, 打一个招呼, 聊一下天, 或他在我的博栏中留言, 通常就是写得好, 写得不错。 偶尔电话联络, 他会说好像只有我父亲才会说的话, 噢你要乖乖地, 不要有什么状况, 要高高兴兴地过日子。  但我的父亲接下去会说, 有什么事情得自己解决, 不能解决也得解决, 你别整天打电话回来哭诉, 外面的人有欠你吗, 干嘛要对你好啊。 还好他没继续说这些, 要不然我会以为父亲还魂上了他的身。

还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在上海, 另一个在英国。 两个人死人不理网络,  只好时不时打个电话。  现在连自己的家人亲戚都各散西东了, 我就靠网络的脸本子知道他们的动向, 并套bin 的话对他们说, 我就这么将思念放在心中可以啦, 不用企望我逢年过节去看你们, 我已经坐飞机坐到有后遗症, 现在那里也去不了。

然后当我在这里碰上什么难题的时候, 总会想如果他们在我身边多好, 但等真的碰着了, 又有一层说不出的陌生。 思念总在分手后。  于是我想, 网络是拉近了, 还是其实拉远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在网上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 见了面却发觉好像无什么话可说。

太多次这么样的经验告诉我, 网友还真的好像就是留在网上的朋友, 一碰面就是不对劲。 至于幽灵, 我只能这么比喻, 他们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存在只是为了有一刻的交汇, 以此带来永恒的亮光。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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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半露

有个男人看了我那篇关于女人内衣的博文之后, 在电话中对我说, 当今世界就没有人相信会有女人穷得没有钱买内衣, 语气很沉重。 我相信。 中国贫富差距之大, 不用住在中国我也知道。 譬如那天看到一个博友提到农民一年的生活费才400多块人民币, 那时候我就想以后我去中国还要怎么花钱?

所以当今的中国是有女人可以买几千块的 Victoria Secrets, 也有些女人连菜市场里20块的内衣也买不起。 也无所谓, 买不起就不用穿了呗。 朋友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回应, 噢, 不穿? 他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

身材标青还穿什么内衣啊, 当然不是说不用穿外衣 - 不是有几个男网友留言了吗, 隐隐约约才是极致的诱惑, 可以令男人浮想连连。 全裸露了在街上走, 人家看是看了, 也就当是个神经病的看。

在这点不穿内衣的原则上, 西方少女绝对遵循。 在英国呆了那么好几年, 常看到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样少女, 无论天气如何, 都是一件薄背心在内, 外加一件风衣或外套。 进入课室一脱, 那种无边的春色, 真是一覧无余。 但是学生气质超众, 虽然曲线毕露, 但就没有一丝猥亵或下流的意味 。 那个时候在宿舍, 好像只有我们这些黑头发黄脸孔的天天在穿内衣, 很让那些老外傻眼。 她们常问的一个问题是, 那么硬梆梆的东西, 你们穿了不会不舒服吗?

也曾学过她们, 但就是不行。 总觉得失去地心吸引力, 走路都不大妥当, 跑快一点又感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中掉出来似的, 自己吓自己。 最重要的是献丑不如挫, 当旁人的身材不是C 就是 D, 我们这些介于AB 之间的人是否要学识相一点? 套句好友的名言是:“低是低了, 但是却没有胸。”

所以也不是每个女人都适合真空上阵; 要不胸脯丰满, 要不胸脯像飞机场 - 那还真的什么也不必穿就是 , 到了那个地步就什么内衣也辅助不了的啦, 除非塞两大团海绵在内, 硬硬地给撑出一点胸来。

当然如果一个女人长得像维纳斯女神那种绝色, 无论是画或雕塑中所表现, 她从来都是赤裸的, 但除了美丽的感动, 是不会有任何想入非非的的。普通的女人要以不穿内衣来表现性感, 除了身材得一流之外, 外衣绝对要出色, 如果不是一件质地好的晚装, 便得是一件剪裁上佳的旗袍, 只有这么样的服装才能在裸露中显点高贵, 显点典雅, 要不就很容易沦为歌女或舞女的角色。

而若还有些女人就如我朋友所言因为穷得买不起内衣的话, 那无论身材如何都可以选择不穿, 省钱又方便, 而且年轻便是本钱, 穿得再破烂也必有姿色透出, 她要等的并不是送她一套内衣裤的男人,而是给她一个机会, 让她以后可以彻底自立更生, 自己可以买很多内衣裤来赏玩的大环境。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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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December 17, 2009

宠物文化

母亲今天说我, “你发神经了还是怎么样, 同张床上睡了两只猫, 你不担心得哮喘。”

我就说它们是宠物嘛, 理应得宠。 那只白猫忽然间又重新光顾我的床了, 我都不知道有多高兴。 它爱睡多久就让它睡吧。

但不是每个宠物都被人当宠物看。 前些日子才因为一个中国朋友吃猫而生气,今天在自家门口前,又读到了有些猫主为了避免猫儿刮伤家具,而要求兽医替宠物猫去爪。 这么样的人在2年来增加了20%。

有一间兽医院说, 去爪手术费不便宜, 但还是愈来愈多的猫主坚持去之为快, 就因为要保护家里的家具。

替猫去爪不单是去掉爪子而已,还有脚部一部分的骨头,韧带及肌腱也得一并去除。去爪后的猫在手术后的30天内不能舒适地走路,从高处跳下来不能保持平衡,因为肩,脚及背的肌肉退化,猫可能会有背痛及关节痛。

这项手术因为有违猫的天性,已经在许多欧洲国家,日本,澳洲及巴西被禁止。但这项手术在新加坡并不违法,才造就了这些残害猫儿的猫主不断地滋生。

而且可怕的是, 除了猫儿, 连狗儿也不能幸免。 报载有些狗主受不了狗儿的吠叫声,要求兽医替狗儿切除声带,使狗儿不能乱吠。

我觉得这些人都不适合饲养宠物。干吗不干脆学日本人买只机器猫或狗来玩玩好了,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 弄来了宠物, 却又将它们致残。这种行为比吃猫吃狗的人还可悲,至少前者并没标榜他们爱护动物, 吃了就吃了, 就当一种食文化。后者则是去领养了动物,然后放在家里慢慢地折磨他们。

我很想问下这些宠物的主人, 那一天你们被人强行拔掉了指甲, 或将声带活生生地割除,请问你们会有什么感想,你们会不会感觉到痛啊,你们会不会想为什么有人会对你施行这种酷刑, 而唯一的理由居然是爱?

防止虐待动物协会发言说, 这些手术理应被禁止,除非有更好的理由,否则对自家的宠物施行这么样的手术简直已经到了惨无人道的地步。 目前这些手术靠的是兽医的良知来拒绝,很多兽医说医生的职责是保护动物而不是伤害动物,他们对这种手术是不会考虑的。但我相信更多的兽医在利的诱惑之下,对这种手术是采取来者不拒的态度。

我常说,看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并不是看她的高楼大厦及她的经济实力,要看的是一个国民的文化素养及爱心, 是否能站在另一个角度好好地反省自己的行为。

从新加坡人对待宠物的这个细节来看, 发觉我们距离发达文明国家的距离, 确实还有一段好长好长的路。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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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December 16, 2009

照片背后

我现在发在网站上的照片都由阿达操镜。 阿达是个美丽女子, 又是著名画家, 画而优则摄, 美女拍的照片, 怎么样的丑人都能给她拍得好看一点。

之前的照片都由专业形象设计师在那里掌控。 他们说, 作家不应该蓬头垢面, 作家也不应该看起来象隔壁家的大婶阿嫂, 作家更不应该看起来像个逃犯。 行,他们怎么说, 我就怎么配合。 所以一下子是穿了牛仔裤及白衬衫球鞋的艺术学生形象, 一下子是穿黑套装高跟鞋的白领办公室女郎, 一下子则穿了重重叠叠的服装, 被拉到森林里躺在树丛堆里, 拍飘逸, 拍不食人间烟火。 有些时尚杂志拍多了愈想标新立异, 有一次我入摄影棚, 一看那短到膝盖上8寸的短裙, 我倒抽一口气, “这是拍什么, 跳舞女郎?” 主编同我是老朋友, 一直在那里发挥她的嘴舌功夫, “啊天天都一种形象不腻吗, 换一换好玩噢, 你也可以看看能变成什么个模样。” 我看了那件红色的如蝉翼的薄衣, 不肯就范。后来坚持不下, 出版商同编辑达成协议, 只能拍坐在椅子上的照片, 不能露腿, 不能露臂, 什么都不可以露。灯光一定要打暗, 那么薄的衣服, 几千瓦特的灯光一照还得了, 不是比裸照还彻底。

照片终于拍出来了, 美则美矣, 但左看右看都不象我, 阿达那时候说: ”有点像个小红舞女。“ 上海的女作家朋友们则说 :怎么将你拍到那么妩媚, 太象个熟女了, 拍不出你的精灵可爱。”

那是最后一次。 从此之后什么杂志来叫, 我都先声明, 服装化妆我自己来, 要不要,不要拉倒。 就怕现在的杂志为了销售量, 什么都敢尝试, 下一次搞不好要叫我穿神奇女侠的装扮。

后来就同出版商要求说不要再发照片了行不行, 我写也写了那么多年, 又常常上电视做节目, 读者对我并不陌生, 这么三天两头地改变形象, 又不是艺人, 感觉很累。 于是出版商说, 你自己掌控照片的事吧, 我们要将作者的照片上网, 没有照片也不行。

于是找阿达来拍。 不必化妆, 不必选十几件衣服那种架势, 地点又是在自己的家里, 随便坐随便躺, 放在首页的一张照片还是阿达用傻瓜机来测光的时候拍的, 结果效果出来非常自然, 出版商即刻拿了去当一本书的作者介绍相片。

现在要拍的照片, 除了同一些好朋友的合照, 老实说连旅游时都很少拍自己的照片了, 这次出门, 全行只有陈一直不停地叫我们帮她拍照片, 我同张都好像老僧入定似的, 对什么风景都无动于衷, 风景都不拍了, 还拍自己干嘛。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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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December 15, 2009

忘记得起

bin 到今天依然不忘记提他怎么没联想到我就是那位他看了10几年文字的作家, 他既然这么说, 我只好答:“因为你够笨嘛。” 网站上那么多照片, 即使发型改了又改, 但我又没搞易容术, 稍注意一下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一个人的样子没可能在短期内改变得那么厉害, 除非他看到的是童年照片。 我来回SJZ 两次,他也没问。后来bin 只是说, 没想过啊, 同名同姓的人很多, 你现在是医生啊, 但那个人却是作家。

我笑。 这就是国情之别。 我第一次去上海访问作协的时候像个小丫头, 上海的作家很惊讶的问我, “这么小就当作家有什么感想。” 我当时心想我的正职好像不是作家, 我当时刚从英国回来不久, 在医院内担任眼科视光学师。 但中国的作家都是专业的, 给国家养着有薪水拿的, 所以一看到我们这些所谓的作家, 就想我们同他们一样, 除了写作, 心无旁骛, 没有第二职业。

在新加坡, 很早就有人说, 专业作家就是潦倒, 饿死街头的同义词。 谁还敢当专业作家啊, 所以我们的作家都不是专业的, 圈内医生作家,律师作家多的是, 但说到华文作家, 由于华文程度的式微, 我出道的时候已经是很让文坛吃惊的年轻作家了, 到今天这个年份, 要找一个年轻人来当华文作家, 更是困难重重。

当作家唯一的好处是, 我在中国刚刚开放的那个年代开始访问中国, 前后20年见证了中国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文坛的改革变迁, 以及朋友们的成长及改变。 可以想象, 当我初访中国时, 无论我看中国人, 或中国人看我, 都是好奇成分的多。 当时几个著名的上海女作家后来对我说, “对你印象最深刻的是, 你涂的指甲油居然是蓝色的。” 天幸当时去的是上海, 他们非常接受怪里怪气的我及我那种风花雪月的文字。 我还记得我人未到之前, 他们看我的文章, 以为我是中年人士, 到真人一见, 他们又以为我是当时作协主席的孩子, 一起过去游玩的。 摆了乌龙之后, 就赶快以文字亡羊补牢,说我是什么明星作家,美女作家之类的。

都无所谓, 什么名衔都可以, 即喂不饱人也砸不死人, 之后的到访中国只成了惯例访问, 可以是宣传新书, 可以是签书, 可以是开会交流, 就那么短短的一两个星期, 但回到家, 还是要以正职身份赚钱生活的, 作家吗, 下了班回家才是那个身份。

就这么样20年就像翻一张纸般的过去了, 现在 bin 说, 中国网站都是你的消息, 还有你的文章摘要, 你知道吗。 我说大概知道, 但我不关心, 从来也没去看过, 看自己的消息新闻有什么好啊, 反正有人骂又有人赞就好了吗, 就怕你写了那么多年, 就从没有人知道你是谁, 但知道了又怎么样, 这种虚名是飘忽的, 写的时候是作家, 停的时候就什么也不是。

我现在的病人也常会问我, 你是那位作家吗, 他们问的时候我就说是, 毫无困难, 也不是坏事。但偶而会碰到几个超级热情的, 很兴奋的模样,我就很尴尬。 有一次同朋友去吃饭, 我们还在排队等进餐馆, 领班老远地走过来说, 林小姐,我是你的读者, 你这里请。 当时我难为情的很想掉头就走。

对我来说, 这么些被认出来的不便也不至于怎么影响生活, 所以从不放在心上。 那一天说不写就不写了, 前尘往事完全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bin今天问, “你从来也不提, 我们怎么知道?” 这种事也好提哦, 我拿了诺贝尔奖了吗, 没有又有什么好提的?

他从头到尾都没认出我, 还是因为够苯就是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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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猫日记

前几天我在床上同朋友用MSN 聊天的时候, 白猫突然跑上床来挤我身边, 它已经很久没同我睡了, 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大概前阵子摔了一跤, 脚不大好使, 或前几天保姆将药油搽在它脚上,它舔了一轮, 然后跑来床上吐白沫给我看, 吓得我。 猫黏人的时候总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 它打我的笔记本走过去, 就堂堂正正地睡在我的枕头上。 我将这个情况同朋友说了, 他说你将它挪过去一点吧, 我挪了, 它弄个老虎声吼我, 我只好将整个枕头给它推过去, “今晚我没枕头睡了。”我同朋友说。 他在那里叹气:“你的猫啊。”

睡下的时候要记得赶快锁门, 外面还有一只黑猫, 睡到夜半三更它总会推门进来上床睡在我的脚边。 但现在白猫先爬上来了, 我总不能放两只猫在床上, 待会儿它们打起来, 我觉也不用睡了。

半睡半醒的时候, 听到黑猫在外面抓门, 它大概推了几次推不进, 现在急了, 拼命地在外面磨爪子。 白猫给它弄醒了, 在旁边睁着两只大大漂亮的眼睛看着门, 我咕噜的说:“猫猫, 赶快睡吧, 不要八卦。” 白猫仰首听了一阵, 乖乖地重新卷成一团球, 埋头苦睡。

等白猫下床的时候, 我不用看闹钟也知道是凌晨5点半, 通常它这个时候起床会在门口叫我一声, 如果我要早起, 便赶快从床上跳下来, 去做瑜珈早课或去晨跑, 但大多数都赖床不起, 它叫了没有反应肯定会找别人去喂它去, 但今天不行, 今天它睡在我房里, 我再不开门它就叫个不停。

惺忪着眼睛开门, 门外等着的是另一只黑猫, 见到白猫出来, 即刻滚在地上露出肚子做防御状态, 两只猫对视了一会儿, 白猫悠悠然地走去厨房吃饭了, 黑猫挤着个胖肚子, 乘我没关门之前, 溜进来跳在我床上, 滚到床尾, 继续看我睡觉。

7点的时候, 两只猫一齐叫。 黑的要出去, 白的要进来。 干嘛呢我, 欠你们的, 全给我滚出去。 黑的跑去吃饭了, 白猫则进来坐在厕所里看我洗澡。

我开门出去上班的时候, 白猫跟着出来, 跳上窗口往下望我走出去, 听见保姆在那里骂它, “你怎么又跳上去了, 等下又要我抱你下来啊?”

我走到楼下, 向白猫招手:“你乖乖地等我回来啊, 别乱跑不见了。” 它只痴痴定定地看着我, 好像我就此消失不见的模样。

车子经过家里的时候, 看见白猫还在窗口傻傻地看, 忽然间我心一软, 没错, 你们都是我的宝贝, 比任何一个男人的爱都实在。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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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December 13, 2009

风吹云动

在看风云II 的时候, 我睡过去了。 从医院看了4个钟头的诊出来, 本来已经累到不行, 但我想到要接瑜伽课的时间, 还有整三个小时, 便就最近的电影院, 找了一部最新的片子看。

我知道电影差, 但差到这么个样也还是意外; 我好像不是看电影, 而是在看一部电玩游戏- 大量的定格画面, 搞那种很炫的视觉效果。 有影评说这部电影走的是壮士三百的拍法。 对不起, 壮士三百至少拍出了悲壮, 拍出了壮士们为保家卫国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但风云II, 我看了5分钟便觉得搞来这两位俊男真是浪费, 隔了个11年才来这么个续集, 两位男主角完全不显老, 但演出了什么, 郭富城的一身肌肉在电脑定格的画面下变成了布景, 郑伊健一身的飘逸却成了非人非鬼。

整部戏里200句对白都不到, 我开始怀疑导演就真当观众是智障, 或他认定每个进场的观众都应该对风云的漫画故事了如指掌, 给你漫画成为声乐色的画面就应该很满足了。 尤其结局的莫名其妙, 我就想到底是要准备拍风云III 了, 或是无所谓了, 拍到这里投资商的钱全砸光了, 没钱再玩特技了, 就此停住吧, 以待下回或没下回的分解。

我说现在华语电影愈来愈奇特了, 前有王家卫的欲语还休, 但至少早期的王家卫还有点神来之笔, 很像一些前卫小说, 对白精简, 主角演技出色,可以填满很多留白, 让观众有很多的想象空间。 但风云II 却是一大段一大段的留白, 整个故事架构三言两语就说完, 拖了将近2个小时, 那么这部电影在拍些什么, 就尽拍些电脑特技的画面, 演员都对着布景板做些生硬的表情, 撑啊拖的, 对不起, 我的耐心有限。

所以别说我崇洋, 玩前卫我们怎么也玩不过西方。 一个塔奴天伦就已经足够惊世。人家也是标榜自己是痞子导演啊, 但从他早期的 Pulp fiction 开始,到他最近的恶棍特工, 观众简直看得惊心胆跳, 原来玩因素可以这么样的玩法, 玩政治, 玩电影, 玩古人的臭点子, 但他玩得这么绝, 于是观众不折服也不行。

现在彭氏兄弟在拍了一大堆商业片之后, 以为标榜新奇或大卡司制作, 以前所未有的“华文电影特效” 做为宣传要点, 意指往中国最大的电影市场建立品牌, 但我想这种锁定90后为对象的电影, 即使赚了回本, 再有红利也还真不算是一部电影。

我睡了醒, 醒了睡。 电影快散场时, 我发觉剧情好像没有发展过, 就那么几个人, 一个人死了, 一个人生死未明, 一个人从魔又变成了人, 隔壁的几个观众早走光了, 就剩我一个人, 坐拥一间电影院的下午时间, 好好地在那里睡了一个午觉。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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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语文

因为职务的关系, 长期带着一群17-22岁的国家未来栋梁上临床课及教导他们一两门有关学科课程, 由于我一向搞民主开放, 又没有为人师表的架势, 所以他们也愈来愈没大没小, 不需要等到一年一度的导师评估, 我的邮箱及网站里总塞满了他们对我上课发表的意见。

他们对我最不满的便是 “英语说得太正式了, 我们听不懂。” 我看了简直啼笑皆非。 从前在英国的时候, 我的教授说我: “你不看她的脸, 你会以为是个英国人在说话。” 岂料这么样的赞美在今天的年轻人看来就是怪, 他们问我:“你为什么不说新式英语呢, 一定非说英语不可。” 我笑, “你们的所谓 Singlish, 一踏出新加坡, 就没有一个外国人听得懂, 那么你们学的英语要应用在何方?“  他们的英语, 很久没见就是 long time no see,   走走看看就成了 walk walk see see, 你问我我问谁就是 you ask me, I ask who。  这么样的英语要同谁说啊, 这种洋泾滨英语是一种破碎的,不讲究文法结构的急就章英语,  如果在英国, 只有下阶层不识字的劳工才这么说话 但堂堂高等学府里居然出现这么样的文法, 我还能坐视不理?

讲话如此, 来到书写更是令我扼腕。 之前是b4, 之后是aft。 一篇简短的报告都是浓缩语,  CRAO, CRVO, OA, ION 因为是疾病名称缩写我可以接受, 但 NLP是无光感, NAD是没有异常情况就只有圈内的人看得懂。 我说你们怎么那么懒呢, 你们以为每个医生都明白你们在写些什么吗, 如果他不是眼科医生, 你不是让他头大如斗吗, 这些自创的字句并没有被普遍接受, 为什么还要重蹈复徹呢。 于是我被他们说成 “要求太高, 一个报告出来满江红的都是评语。” 我说我怎么能放松呢, 你们毕业出来是当医生的啊,  这么样的不注重文法, 乱写乱讲, 病人不明白, 其他同僚也不明白, 怎么医治病人啊。 有几个就辩解说, 医生需要写好文章吗, 又不是当作家。  我说没错, 但这么样的报告就显示你的程度在那里,  外国的医生是看拜伦的诗句长大的, 我不要求你们看红楼梦, 但至少你们必须懂得里面记载的家庭政治斗争, 到今天还是活生生的历历在目表现在任何一个机构里。

N 年前我已经指出新加坡人的所谓中英兼通其实是种假象, 因为说的英语英国人听不懂, 而说的中文中国人也没听懂,因为我们说的是菜市场语言, “华语与巫语齐飞, 英语共方言一色。” 成了我们独特的新加坡语言。 难怪现在要培养精通中英下一代的父母, 现在都要有腰缠万贯的财势及无穷的精力, 在孩子很小的时候便轮流送到北京及英国的幼儿园上课, 等入学时便选择进入国际学校, 待假期一到又送往北京或台湾学习中文, 希望下一代在面对国际竞争时, 尚存一点能力。 经济不达国际水准的父母, 也在孩子三岁的时候便开始将孩子安排入各式各样的补习班, 什么都学, 就怕落人后。

但我只要看看前些时候教育部长提出的以英语教授华语的缪论就感觉前程渺茫,  现在连英语这块堡垒都丧失了,  我们还要造就怎么样中西兼通的下一代?  我的心情就如一部电影里的对白, 我很生气。 我很担心。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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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December 12, 2009

城市味道

加拿大《国家邮报》网站上出现一篇评论文章,作者保罗。林芝认为, “千里之行, 始于鼻下”,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文章中指出香港有咸鱼和煮面条的味道, 寮国永珍有酸菜的味道,印度则有咖哩的味道等等。

但是当说到新加坡时, 他说:“新加坡是唯一什么味道都嗅不到的城市, 除非你对铜臭味特别敏感”

正如以往, 稍为负面的报导便刺痛了所谓一班爱国之士的心, 个个起来抗议, 有些说我们也有咖哩香啊, 印度区那里整条街都是咖哩味干嘛不说, 又有人说如果有时间去我们的公园或森林保护区走走, 就能闻到阵阵花香, 还有一位知名人士说, 我们因为发达干净, 才无怪味。

我要是那位作者, 看了这么样的反应一定啼笑皆非。 当人用味道来形容一个城市的时候, 其实是包括了一个城市的文化性及代表性的层次, 就如形容一个女人或男人很有味道, 意指他们有着美丽或英俊以外的吸引力, 男人味, 女人味, 而非指他们有狐臭或香奈儿5的香水味道。

现在人家说我们没有味儿了, 只有钱味儿也没有什么不妥啊, 立国才短短45年不到,如果没有人民的一致向钱看, 我们可以跻身入世界级的金融中心, 成为亚洲区不可忽略的经济实体之一? 如果我们不是遵循万般皆下品, 唯有金钱高的观念, 在去年的金融风暴劫后, 我们依然歌舞升平, 一个学校假期便全国人倾城而出到处参加旅游团, 让狮城成了空城。

我们即没有伟大的博物馆, 也没有精致的音乐厅, 但我们有最好最顶尖的购物中心及餐馆, 一间挨着一间。 我们没有可观的书画院, 但我们即将有最大的赌城综艺活动中心。 我们没有世界顶级的作家画家或艺术家, 但我们却可以培养顶尖的金融银行家及科学研究员。 你在新加坡随便抓个小孩来问, 以后你长大要干什么, 他都会同你说他要当银行家。

国情如此,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我们不比法国, 将作家画家膜拜捧上神坛,他们最看不起的便是有铜臭味的商人。 我们也不比意大利, 大街小巷里民宅都种植着柑橘及鲜花,摆设极端的色彩斑斓。 一走入他们迷宫似的巷道柑橘味便如影随形。 如果我是保罗, 那法国就肯定有艺术味, 意大利就有柑橘味及色彩味。

既然我们被判没有味道,那么平平凡凡地过日子也不错啊。 欧洲那么一大堆多姿多彩的味道国家又怎么样呢, 经济状况每日愈下, 工厂倒闭, 中上人士纷纷失业。 美国经济大国, 忽然间就成了最大的负债国了, 他们的味道, 又余下了什么, 是911后的硝烟, 抑或伊拉克战场上的鲜血味。

俗语说的, 金钱不是万能, 但没有钱却万万不能。 既然我们还有一点铜臭味给人嗅出来, 难道不比冻死街头的腐尸味来得好, 来得幸福?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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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December 11, 2009

一错再错

同一班文化界的人吃饭, 他们说起最近李资政认错的事。 他们说, 85岁的老人了, 做了那么多伟功丰绩, 这个时候还肯出来认错很不容易。 而且认的还是早期实施华文教育的错, 以他一贯崇尚洋教育的政治家背景, 很让人震惊。

他说: “让小孩子死背华文课本及默写的教育是疯狂的, 我发誓必尽我有生之年将这个错误改正过来。”

这段话就让我想起小时候念华文的情况。 我读的那间小学是著名的传统华校, 非常注重学生的华文教育, 老师都来自中国或台湾, 华语说得抑扬顿挫, 教我们念华文的时候都是以说故事为主, 一篇课文的重点说了又说, 唯恐我们不明白, 还让我们自由发挥地以课文的内容讲故事。 然后大概不久之后就进行了所谓的教育改革, 全部科目换以英文授课, 而华文课则沦为其中一门语文课程。 每读一篇课文, 我们如果要考好成绩, 就是从头背到尾。 再嫌不够, 就从头写到尾, 至于明不明白, 那是次要的问题。 后来发展到作文也要背, 去考试的时候将所有的示范文章背个死瓜烂熟就包过关就是了。

这么样的填鸭式教育, 能教育得出怎么样的华文程度? 从考场出来, 读了什么全部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很多华文考得特优的学生, 才进大学不久, 便连一些简单的句子也写不出来。

天幸当时我有一名在教华文的阿姨, 一直不停地买华文故事书,漫画及小说给我, 继续培养我对华文的兴趣, 还鼓励我以华文写作发表于少年杂志及报纸, 我才能坚持到今天。

但学习语文需要一个大环境及小环境, 小环境是家, 大环境则是社会。 如果父母都不通晓华语, 要孩子精通华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大环境则有赖政府的教育政策推动。 如果华文小学,中学甚至唯一的一间华文大学都开始渐渐地消失, 那华文教育的贯彻还要从那里做起? 一年一度的讲华语运动愈来愈像是嘉年华活动或时尚潮流晚会, 找来一大班知名人士出来站台说“我会说华语, 因为说华语很酷。” 这么样就想吸引完全受西方教育的下一代去精学华语, 有可能吗?

前届的教育部长由个印度人担任, 我们那时候就说, 叫一个印度人出来扭转华文的式微, 他要怎么胜任, 就凭他会写几个字的华文书法? 当时我们还笑说别是将淡米尔文看成是华文了吧。 我们只觉得荒谬。 这次李资政才刚认错不久, 当过医生留洋不精华语的教育部长又跑出来说, 他不排除以后用英语教华语的可能性。 我那时候就想, 干脆就别再教了吧, 将华文废掉不是皆大欢喜吗,干嘛要愈来愈做怪? 用英语教华语, 教出来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华语, 是英文文法, 还是英文拼音式的华语?

我最近去天津出席个眼科会议以华语发表病例报告, 组员说她们在电梯里听见其他中国人说:“噢, 那个新加坡人还会说汉语哦。” 好像很意外。 原来在他们眼中, 我们已经同个真正老外没什么两样了, 请问我们是否还有时间来扭转错误, 我们是否还能急起直追, 用一代的时间来让中国人明白我们说的英语式中文?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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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December 10, 2009

停止虐待

老友看了上一篇的博文, 即刻从国外打电话来, 在那头阴阴地笑, 哇, 终于开口骂人啦, 我喜欢看你骂人, 好看,好看。

我啼笑皆非。 我从前年少气盛在文坛顶了那么多年的骂人女王衔头, 好容易因为成长而学会镇定做人, 看到什么不平事情,忍无可忍, 重新再忍, 已经很久没有发飚了。

岂料千年道行一朝丧。 我的动物文化情意结一被牵动, 真是神仙也救不了, 老友很了解的说 :“ 这是你最脆弱的一根神经, 偏那个人不知道, 踩中了还很乐。”

他那里会乐, 他已经被我骂到不知如何是好, 公开留言道歉,以毛主席之名发誓他从不吃猫, 短讯打了好几个, 我刚接到时还是说, 你到底是那条神经短路, 不知道我是防止虐待动物协会的会员吗, 不知道我是猫女吗, 爱猫如命的一个人, 从小家里就长期养着流浪猫, 你吃了就吃了, 干嘛要同我说, 还同我说猫肉酸不酸, 是在试探我的忍耐力还是怎么, 或是想看看从前文坛霸主的姿态, 好,我就成全你。

还好我没真正开口骂。 老友说, 要不然他一定后悔到撞墙,认为他倒霉透了, 每个中国人大概都吃过猫吧, 偏他就这么不幸碰我这么个人, 搞到他一身蚁, 现在他说没吃, 我就说吃了就吃了, 你认了我就当你是好汉就是。

老友在那里笑翻, 他那里还敢认啊, 不知道你接下来会不会提刀杀人, 太可怕了。 说的也是, 上一次新加坡法庭判一个虐待猫儿的神经病坐牢一年, 他的律师为他辩护说, 在新加坡揍一个人致伤也不用坐牢一年, 什么理由判他的当事人坐那么久的牢。 当时的法官用了“邪恶”两个字来形容那个当事人, 法官说他专拿小猫开刷, 以食物来赢取猫儿的信任, 然后将猫儿带回家慢慢地折磨, 致残,致盲, 致神经衰弱。 法官说这个犯人不敢对一个人这么样, 因为人还会反抗, 但动物是没有反抗的能力的, 它们碰到这种无良的人, 只能默默地忍受所有的痛苦, 及不幸。

当判决出来的时候,我简直要开香槟庆祝,因为这代表一个文明国家如何看待动物权利的问题。 我那时候便同朋友说, 如果这发生在英国, 这个主谋可能死在乱石下, 新加坡算客气了, 就关他那么个一年。

当然如果这当事人杀的是我的猫, 我相信他一生也不可能被我原谅, 因为我不明白一只猫儿同他有什么仇恨, 偏要让他费那么大的劲来杀不可, 要杀之, 又不为快, 还得慢慢地折磨, 我没有办法帮他找任何理由。

所以有人因为开玩笑被我开刷到几乎要自杀谢罪, 他说你静静的不说话就可以折磨死人。 那当然, 老友说, 你是一字一惊心, 其实他还没有看到更可怕的。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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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应该伤心, 但我确实是这么的伤心, 毫无预感的。

昨晚从医院看诊后回家, 一路上都飘着泪。 因之前压抑太久, 病人及组员都看到我的脸色不对, 但他们没问, 只在那里故意说话给我听, “奇怪咧, 从前要卡她啰里啰唆地同病人话家常说故事, 今天效率却奇快, 5分钟就问一个诊, 我们待会儿不用超时值班了。”

我没时间理会他们。 我只觉得事情前后发生得有点荒谬, 前一分钟才同一个人在开玩笑, 后一分钟我就象被刺了一刀的痛。

你大概没想到我同猫儿的缘分是很深的, 小时候父母晚年得我, 在童年成长的岁月里, 我习惯于寂寞, 猫儿是我唯一的朋友及玩伴。 成长后猫儿依然不离不弃, 总是长伴身边, 读书的时候它坐在旁边陪读, 失恋的时候它陪我伤心, 高兴的时候它同我分享。 感情是这么样的熟悉, 导致我在世界的那一个角落看见猫儿, 都要同它们打个招呼。 若你还有一点记忆的话, 应该记得我在SJZ 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只全白的猫, 我才上前打招呼, 它有点害怕的走了, 所以我来不及抱抱它。

所以当第一次在广州看到有人吃猫的时候, 千锥钻心都不能形容我当时的感受。 几只猫被关在笼子里, 懒厌厌地等着被选择下锅。 我哭着求店主让我替猫儿赎身放生, 店主很同情地看着我说: “我骗你这点钱干嘛, 我这里答应了真的给放了, 还是有人会抓回来再卖一次的。” 那是第一次我感到人力的难以胜天, 我的朋友们的生命危在旦夕, 但倾我所有, 我却什么也帮不了它们。

而每一次当我听到这种杀戮是其实另一种可以接受的食文化的时候, 我尽可能的控制住自己, 虽然我不赞同也不理解。 但当我知道所敬重的人也是其中参与的桧子手的时候, 世界就此在我的前面瓦解, 我开始觉得信任一个人原来是这般的荒唐。 原来一切都是虚假。 生命是一场幻觉。

这种感觉比一个被所爱的男人背叛还来得重创, 因为爱只是自私, 我没要求他一生一世。 但敬重是神圣的, 当神圣受了侵犯, 我不知道以后还有谁可以让我信赖, 谁还可以让我仰慕。

我在生气的同时, 也间接地伤害了握自己, 因为我感觉我的心正撕裂成片, 落在地上纷纷地,再也没有捡上来的必要。

爱一个人是这般艰难, 恨一个人也同样艰难。 怎么样的谎言才有自圆其说的余地? 覆水难收。

是否缘分到了尽头时都是如此无疾而终? 是否该说再见时我们就不需要再告别? 我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虽然我知道静默的我会让人更难过。

我一直以为我知你甚深, 环境艰难依然勇往直前, 人际复杂依然污泥不染, 但若医者没有一点悲悯心怀, 那么其余将不足惜。

我希望平静一点, 也希望镇定一点, 到头来我却依然失措, 原来我的希望早成了绝望。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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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猫女

Wednesday, December 9, 2009

保护动物

今天有人在网站上上载了一只断肢狗的录像, 录像显示狗狗每走一步都在挣扎, 都在痛苦, 那么一段台阶, 它都耗尽力气在爬, 爬上了也步步艰辛。 录像的主题是“ 坚强的狗, 为生命而求存。” 但我附和其中一位网友的帖子: “就没有人帮帮它吗?”

录像虽然模糊, 但我看狗狗的双脚往后屈成那个模样, 要不车祸受伤, 要不被人折磨打断了腿, 而尤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看这个录像后留下了感言, 这不是生命坚强不坚强的问题, 而是有没有一个组织来帮忙这么样受了伤而求存困难的动物, 如果是在新加坡, 动物受伤太严重的话, 我们有防止虐待动物协会或将它人道毁灭, 安排安乐死, 或将它治疗痊愈, 帮它安排收养或寄居, 恢复正常生活。 看到一只伤势如此严重的狗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苟且偷生的模样并不是它勇敢, 而是它毫无选择。

但是对一个有13亿人口的泱泱大国来说, 当人权的保障还有待商量的同时, 动物的权利是什么, 尤其当吃狗还是这么的普遍存在于民间社会, 忽然间就立法来保护动物也不合时宜。 前些日子中国闹疯狗症, 网上有很多普通市民提棍拿刀追杀流浪狗的镜头, 血淋淋的一片触目惊心。 那时候全世界的保护动物组织协会都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我那时候给新加坡保护动物协会主席写了一封信, 我说, 抗议可以, 但你们要了解中国的民情, 他们当狗是桌上佳肴之一, 现在狗居然还让人生病, 他们当然只想杀之为快, 我们不可以用我们将狗当成好朋友的尺度去批评衡量一个完全不同国情文化的人。

话虽然是这么说, 但真的等针刺到自己肉上还是感觉到万分的痛。 就好像那天我同一个相熟的朋友在网上聊天, 本来只是开开玩笑说猫肉是酸的, 冷不防对方杀出来一句, 猫肉不酸, 我在广州吃过。 忽然间我就好像被冷水淋了一身的湿, 呆在电脑前不懂反应。 可恨啊, 你还是个医生, 怎么会想到去吃猫肉, 那么可爱的猫咪关在笼子里, 你居然也可以点秋香似的点出来又杀又瘑地成了你桌上的美食, 进了你的五脏庙。 现在是闹饥荒还是什么, 你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吗, 非吃猫不可。 最可恨的是, 明明知道我爱猫如命, 家里长期养着猫儿, 居然还敢敢对我说吃猫心得。

忽然间我就心灰意冷起来, 对这位朋友的印象分也即刻给降了个18级, 我只差没破口大骂。 我来往中国N次, 每次都感觉如鱼得水, 一直要等到有人同我说吃狗吃猫吃娃娃鱼或其他频临绝境的动物才突然发觉我的动物文化情意结, 同我的中国朋友们, 确实是相差了一万八千公里的距离。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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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December 8, 2009

社交网络

自从我移居于几个都市的家人开始用 facebook 同我联络之后, 我就无法避免地循众要求将所有的交际联络网都扫进这个脸本子了里。 脸本子的好处是几时有空便上去看看, 随时更新每个人的最新行踪, 包括谁在那里吃过饭, 吃了什么, 菜色如何, 只要当事人肯将图片及文字上网, 那么网罗在我网上的朋友都可以看得见, 可以写一敬百, 对时间不多的人是一个最好的保持联络方法。

因为脸本子的广泛, MSN 就渐渐地式微。 我就留一个户口在那里, 专收读者来信, 其余的作用几乎等于零。

最近到中国, 才发觉脸本子上不了, 推特儿也没办法上,这下可好, 刚抵天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蹩脚剧本的戏, 我本来要去脸本子上写下来公告天下诸朋好友的, 但我试了几天, 肯定这个网站被有关当局撤了我才死了心。 这时候我就急了, 我要到那里去找联络网, 找到了MSN 也是个空壳, 一个名字都找不到。

这下才想起 MSN 的好处, 赶快从邮箱里下载几个常来往的损友邮址, 再将先前写好的通知发给他们, 由他们推波逐谰地发在脸本子或推特儿里, 保证一传十, 十传百, 很多八卦其实就这么传遍天下。

接下来又碰到很多中国朋友, 他们连脸本子是什么也不太清楚,给的联络邮址, 十之八九还是 MSN hotmail 的, 这又使我正视重新启动 MSN 的必要, 尤其几个熟朋友说他们的博文都是发在 MSN 里, 为了知道他们的最新心情故事, MSN 还得再用。

最重要的是这次中国之行我碰到了一个据说是我长期读者的怪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从网站中下载我的文章,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连访问照片也下载, 但既然有这么一位名粉丝在那里看了我将近10几年, 现在又因工作圈子同我扯上,我就说那好, 我写最新的博文让你看, 就这么样, 我的 MSN 开始起死回生, 以第一时间发表博文, 再转新浪及谷歌。 反正网海是一个单一世界, 没有国籍及边界之分, 有心人要找来看, 总会看得到就是。

重新回来写专栏, 大概最高兴的除了是出版商, 便是美芳了。 从前一天报章上无稿, 她都从上海打回来问:“ 我的精神粮食在那里呢。” 现在除了她又多了一个忠心读者在那里守候着, 我不敢怠慢, 无论多忙, 身体多劳累, 我都尽量写一篇博文发出来, 就像从前写专栏一样, 当你知道有人在等着看, 你就不能随随便便地凭心情做事, 我只希望这短短的一小篇杂文, 真的可以给一些人在忙碌的生活里带来些许的欣喜。

也借这个机会向支持我的读者们说声谢,你们的留言我都看见了, 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在时间及体力允许的情况下, 我会重新考虑写点小说给你们看,I promise.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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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December 7, 2009

医生天才

上海的吴医生说她有个儿子在新加坡念中学, 有意往医科发展, 问我能不能同他见个面提供一下看法。

当然可以, 现在能碰到一个少年人有这种志愿, 照我们的行话是, “不是疯的, 就是傻的。” 学医的虚荣心理早已不复存在, 一个稍懂计算的年轻人一瓣手指便知道, 即使功课一流, 进了医学院也不算什么东西。 但拿同样的文凭去商学院或其他的专业学系, 搞不好就是最顶尖的人才。 以这么样的水准去读另一个专业容易呢, 还是念医科容易? 进入大学的年龄都是花样的少男少女, 如果可以轻轻松松地读一门学科, 其余时间拿来游荡, 玩耍, 恋爱, 不就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了吗, 干吗要整天面对一堆叠得如山高的课本讲义, 读到近视千多度, 脸青唇白的不似个人样为止。

最重要的是时间。 别人读个3,4年便踏入社会工作赚钱了, 读经济金融的搞不好三几年内因为懂得炒股炒房变成了百万富翁, 而学医的, 基本学制都是6,7年打底, 这么多年投下去, 毕业后也只能跟在医生后头做些抄方开药帮忙巡房打针的工作, 什么时候轮到你亲自看诊呢? 有的, 去意外及紧急部门呆着, 那里的医生最缺, 48, 72小时的轮班制, 什么俊男美女, 熬个半年也成了蓬头鬼。 而要当专科医生, 除了在医院百忍成金之外, 还要至少需要另4-6年的专业训练, 才能真正的算毕业。 以一个15年的投资对比其他学科3-4年的投资, 你要现在的年轻人做何种选择?

所以当我见了这个少年人, 我只同他说你要准备个15年, 还有你要早点交女朋友, 要不然大概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他的母亲大概不会同他说这些, 但我想如果还想结婚生子的话, 应该早早就做准备, 要不然一进医院当班, 早晚班的轮着干, 除了护士及同行, 大概也认识不到什么对象。 但医院是个什么地方, 什么人那么感性在工作18个小时后还有精力找同个环境的人来谈情说爱? 所以恋爱要乘早。

后来我同吴说, 还好这个孩子是个男孩, 如果是个女孩, 又长得标致漂亮的, 去当医生实在是很大的牺牲, 什么漂亮衣服都穿不上, 化妆及首饰一律从缺, 若是外科医生, 一天要10个小时以上站在手术房里, 身上永远就那么一件象睡衣的手术服, 那一个美女心理可以平衡? 象吴这种外形清秀的女医生, 到了现在这一代, 大概已经凤毛麟角。

当然如果抱负很大, 理想正确, 又不贪图其他行业能带来的功利, 那么当医生最大的报酬便是病人会当他是上帝, 他帮助了一个病人,也间接直接地帮忙了自己, 那种心理满足及自豪感, 也大概没有一个行业可以代替。

分手时少年人眼中的坚定让我感动, 15年后我或可以期待看到一个心脏专科医生的无怨无悔。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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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December 6, 2009

不安于室

进入12月, 整个狮城就变成了死城。新加坡人往那儿去了, 全出国度假去了。

12月是我们的黄金月, 孩子学校放假约2个月, 父母都逼着在这个非常时期拿假期带孩子出去, 情况比10年前明显的翻了3-4倍。 11月我刚从中国回来就听不同的客户同我说要挤破头办机票办酒店办签证出去, 只要能出去,去那里都在所不惜。 病人也是要求拿1-2个月的药量,理由是要一走至少一个月, 药不多拿就不放心上路。

新加坡是个那么小的岛国, 反正车子开个一小时左右便到了马来西亚的柔佛州, 廉价航空飞机票低至2块钱飞泰国或东马也可以在网上找得到, 这么样低廉的消费, 直接促进了出国热潮, 别说是学校假期这么样的长假, 普通连续三天假期,也有人拿了个破袋穿个短裤拖鞋便飞到香港曼谷台湾, 反正呆在家里也就是逛商场吃饭看电视, 日子这么无聊, 去外国转一转还是好的。

但这么样的四处游荡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的前朝事了, 别说是3天让我飞, 给我10天,, 我也就想在一个地方呆着, 最好是靠近海滩的地方, 睡了吃, 吃了睡, 什么电视电脑都不要有, 好好的休生养息就可以了。

朋友说我中了旅游后遗症的毒, 我想想大概也是。 曾经有一段时期, 为了观展办货, 我几乎每个月都在欧洲或美国的某个城市呆,好像才一回来不久, 换了行李即刻又上路, 一飞十几或二十几个小时是常事, 飞到自己不分西东, 在法国巴黎开始说意大利话, 吓得美芳一直说, 快转,快转,频道错了。

一直离家在外的好处是那里都可以当家, 我们一上机就像回到了家的安适, 从不觉得辛苦。 有一次飞法国因里程哩数而被提升入商务舱,整个商务舱里只有我们两张黄脸孔, 穿着背心牛仔裤及球鞋, 怎么样看都同舱里那些西装笔挺拿着笔记本在苦干的老外有很大的差异。 又有一年近圣诞的时候飞苏黎世, 机舱里很空,服务员将全部的玩具送了给我们, 包括卫生棉及避孕套等物, 搞得我同美芳啼笑皆非。

因为有这么样的历史在前, 搞到我现在只要听到乘搭飞机三个小时以上, 除非是为公干或学习交流非去不可, 否则一律封杀。前阵子损友去纽约过感恩节跑来约我, 我说开什么玩笑, 花上来回两天的飞程, 两天的休息, 剩下那两天要在纽约干什么啊, 就这么样一个星期来回, 嫌命过得太长还是怎么样。 然后现在同个研究所的几个女人也在计划明年飞到美国东部的研究所做完研究之后, 继续往纽约或华盛顿去游览一两个星期,我一听就累。 我说要我是要速去速回的, 事情做完就回, 没兴趣旅游也没兴趣买东西。

这就使我回想起更小的时候, 别说是放假, 当一个长节日能跨越个四天时, 即刻可以一大早从伦敦过海到巴黎, 再嫌不够就继续到摩洛可醉生梦死,后再去瑞士或意大利边境走一圈最后一分钟才披头散发地回去伦敦。而现在, 我那天才听到一个男人提议我们去法国巴黎, 反应即刻是, 有什么好看什么好玩的?

是时间不同了, 最主要是心情不一样了, 我现在很享受这种独守孤城的感觉。 大家都走光了, 连自己的家人都一家住在墨尔本,一家在多伦多,另一家在伦敦, 我除了在脸本子上看他们的最新行踪, 根本提不起兴趣去探望他们。 那天侄女还在网上问 :“你要不要过来伦敦过节, 带你去看最新的剧场。 ” 我说:“ 飞12个小时啊, 等发明了火箭再说吧。”

一个人在这里任我遨游, 世界之大, 就在我的心里。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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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December 5, 2009

变幻莫测

上个月到中国开会公干的时候, 给SJZ 的 bin 打个电话, 他说: "现在气候正好, 你们行李不要多带, 什么大衣外套都不用, 一件普通长袖衣服就可以了." 我犹豫了一阵,, 还是同组员说 : " 他忘了我们来自赤道国, 他的凉爽就是我们的冷, 不带保暖衣物是不行的。" 于是一人一件大衣上路, 陈因为打算去爬长城, 还多带了一件棉袄.

一到天津就碰上8级的大风, 为了挡风,只好将大衣拎在手上, 一出门便穿,进门便脱,。 那时候的天津商场正在推销冬装以迎接冬天, 见到我们那个样便即刻问: "你们怎么穿那么多啊, 不怕流鼻血啊?"  "哎哟, 你们那里来的啊, 穿这模样不热啊."

我们才懒得理, 反正一出门, 被风吹得受不住的又不是她们。从饭店旁边的商场返回, 5分钟的路我们走了快20分钟,帽子被风吹飞了不知多少次, 要躲在柱子或墙面后面慢慢走才能安然无恙地抵达饭店.

于是到另一个城市石家庄时, 我们都不敢怠慢, 准备全副武装出击, 偏这时候气候又开始回暖, 我们进进出出拎着一件厚垫垫的大衣, 看 bin 脸上那种表情, 我都忍俊不住。

来到北京以为寒流来袭, 气候居然是风和日丽, 连外套都不必穿。 有一天气温还上到了17度, 我们几个就乐得穿一件背心到处走, 走到商场看到新的冬装推出, 每个人挣扎了老半天, 还是忍不住买下心头好, 张说:"就买回去挂在衣橱里看, 我们也真够怪。 “

还好上天有眼, 扫完冬装的隔日, 气候一下子就降了10度, 以后每日愈下, 先前买的冬装全部上齐, 接下来连雪也开始下了, 我们那时候还想, 好不好连雪靴也赶快穿上呢。 在短短的10多天里, 气候三四变, 在温带国家换季气候里诚属平常, 我们也见惯不怪。

但回到我们常年32度的赤道气候, 居然也天天倾盆大雨的绵绵不断地下了快整个月也止也不寻常。 这一个星期美国眼科研究所的导师下来给我们上课, 每天我在医院里都听见她在惊叹 :” 怎么会那么冷呢? “ 就忍不住笑。

新加坡常年是夏, 室内一般都开足空调, 温度保持在20度左右, 在医院或会议厅, 温度可能降至18度, 再加上这纠缠不清的季候雨, 如果不像我们那样包头包脚的全身秋装, 一定感觉到冷。 外国人一坐在我们的餐馆, 若不穿着外套, 没一个不喊冷的。

所以即使在这长年32度的气候里, 也有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时候。 都说出门在外, 气候最相信不得, 尤其我们这个热带国, 大家都以为热到冒汗, 却忘了我们晴时多云偶阵雨。 一下起长命雨来, 可以整个岛国成汪洋一片, 汽车死火后浮在当中变小船。 那时候到访的外国人一定很吃惊 :“ 啊, 这就是赤道边缘32度的天气啊?”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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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December 4, 2009

老虎打低

当愈来愈多的虎女郎正排队等着向媒体爆料的时候, 我们看到首先曝光的那几位女子, 左看右看也想不通到底老虎看上她们那一点, 无论样貌身材甚至气质, 没有一个比得上老虎婆。 老虎婆先前是瑞典比基尼内衣名模, 身材是怎么样的劲爆, 有目共睹, 脸孔也美丽青春得有如天使,嫁给老虎之后也即刻洗尽铅华做归家娘, 乖乖做他幕后的女人, 相夫教子, 岂料七年都还没到, 老虎已经痒成这个模样。

这就使我想起前些日子同一个男人说起他的遗憾, 我说你不要不知足了哦, 娶得如花美眷, 公认的才女一名, 你还想怎么样? 他想了想, 终于说:“这就是吃着碗里, 看着锅里, 一山还有一山高。” 他这么样的坦白, 倒也痛快, 少了那种虚伪的矫情, 尽说些飘渺无际的废话, 来掩饰自己的三心两意。

那我这种写惯小说的人只好这么说, 这其实都是概念的问题, 没有时间上的迟早之分, 只有自我严谨之分。 你若早些看上现在让你遗憾的那个女人, 现在你就会因为碰到你的妻子而沮丧, 怎么我还没结婚的时候, 就从来没遇见这么样的女人?

都是一样的。 新人总是新鲜, 但新不如旧, 新的若沦为旧的一样, 像他老婆一样的待他, 那么这段感情也迟早完结。 看看眼前老虎的例子, 要花4亿美金, 才保证他的老婆在这10年内不同他离婚, 而这期间, 还得给她数百万来帮他站台, 以保他的高球事业及代言广告不会即刻象泡沫般的消失。

老虎应该有先知之明同他沾上的女人迟早会出卖他, 应该手头慷慨一点早早给封口费以保后路, 4亿能封多少张口? 他的其中一个情人才15万美金便将他倒卖得一干二净, 什么也没有保留。 接下来还有好多张口等着说, 但他现在则急需先封住自己老婆的口, 以免造成更大的破坏。

可是身为女人, 看他看上的这几个女人, 一个像风尘女子, 一个像傻妹, 一个像花痴。 老虎是怎么啦, 打高球打到眼光日愈低下, 没一个及得上他原来那高贵大方的妻, 这就不能不让人叹息, 男人的品味, 永远是那么坏。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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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December 3, 2009

美女打虎

象老虎伍兹这么样的名男人, 偷吃而不被抓包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迟早而已。 但被抓得这么狼狈及束手无策倒是始料未及, 被老婆抓脸,拿着球杆开打, 然后又撞车。 之后情人开始爆料, 连电话留言在网站被公开,300则调情短讯也公诸于世, 而根据媒体的愈挖愈深, 相信好戏还在后头, 排队上来认做情人的人, 大概还不止这么一位。

那么以老虎在球场上的那种冷静及守株待兔, 为什么在犯上这种“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之后, 就要迫不及待地承认错误呢, 他难道不知道人家就等着落井下石, 从前给冷待的记者, 没给人家好脸色看的经纪人, 或拍照时要价过高的杂志, 甚至嫉妒他的同道中人, 现在都磨掌擦拳, 巴不得尽快地捞回一点新闻资本, 什么道听途闻都可以卖个价钱, 现在不赚, 还待何时。

他的情人将他们的私情卖给了一家周报, 就值个15万美金而已, 大概那时候穷疯了, 没想那么多, 接下来可以预见, 对着拿大把钞票挤破门上来的媒体, 她大概可以改行当小说家, 有的没的都可以说一说, 炒作一番, 反正能上头条就值钱, 那时候她大概要从见他面的第一秒钟开始回忆, 他说了什么话, 他做了什么让她心动, 每一次相聚的详情等等等, 可以拍电视剧, 也可以拍成电影。

这就使我想起我们东方影坛的大哥在几年前也遭到如斯遭遇, 同样地被搞到灰头灰脸, 象只狗熊般地颓丧, 银幕上的英雄烈汉形象尽毁, 就为了一个女人。

现在老虎可能比大哥更棘手的一点是, 他背后的女人还不象大哥的女人般那么百般容忍, 宽容大度, 一开始就已经发飚了, 喊打喊杀的, 接下来要怎么收场还是一个未知数。 以美国的家庭法律来说, 她现在要做什么都不亏, 离婚更是划算 - 随随便便就可以分掉老虎的一半家产, 尤其这种举世闻名的奸情, 法官肯定会给她最大的同情。

常听人说, 这种男女私情事无论怎么发展, 吃亏的总是女人, 碰到这么样的名男人, 话就要倒过来说了, 每个人都赢了, 就男人他输得最惨, 名誉人气事业被破坏, 里外都不是人, 老婆责难, 情人背叛, 当时的些许欢愉, 抵不上这么大的代价。

色是要戒的。 几十年前的张爱玲姑奶奶就已经说过了。 不戒就一定会出事。 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象她笔下男人那般残酷, 将情人牺牲了还可以继续在麻将桌上谈笑风生。 冷漠得让人齿冷。

这么一比较, 老虎及大哥其实都还算是性情中人, 因一时的贪欢而被卖, 是应该被原谅的。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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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话

我医院里的针灸科顾问医生是个很有趣的教授, 快70岁的男人了, 依然玉树临风, 谈笑风生, 最大的本事便是让女病人高兴- 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 病好了一定更好看。 从来没见到像你这么美的女人, 你要赶快吃药哦, 继续做个大美人。 哎呀你看你的皮肤, 细皮白肉的, 我们做医生的要下针都舍不得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天天这么样的劳累。 他说这种话的对象都是50岁以上的大妈或大娘, 我们做他临床学生的时候, 听这种话都要忍住不笑才可以, 久了习惯成自然, 发觉其实这么样的话比任何仙丹还有效, 就没有一个女人从病房出去不是面带微笑, 心情愉快的, 难怪他的门诊人如潮水, 女人们争先恐后地要挂他的号, 病房永远像菜市场那么热闹。

伏尔泰说过一句名言: 成功的医者在帮助病人自我痊愈的同时, 是让他们如浴春风。我的这位老师非常成功的做到了这点。

后来他广而阔之, 好听的话就从病人转到跟他班的女学生或女医生身上。 什么姿色平平的女人, 到他口里就是“有气质, 亮丽。” 稍为平头整脸的, 即刻成了“美女”, 而一向公认长得不错的, 在他的形容下更不得了, “沉鱼落雁” 就差点脱口而出。 我因为是搞文字游戏的, 又持宠生娇, 他每说一句, 我就驳一句:“ 老师, 这么样赞人是会害人的, 每个女人的家里总该有面镜子才是。” 他才不理我, 继续他的唯美论,  见一个赞一个。

有时候他就故意找机会整窦我。 譬如前阵子为医院筹款搞个义走活动, 医院找我去当暖身运动的带领者, 带领几百个病人及参加者一齐做个20分钟的热身操。 操练完毕, 我同其他院委正准备出发时, 他便走前来说:“啊小林, 你刚才在台上表演的是敦煌舞蹈吗, 那么柔软的动作,还露了一截腰, 我们都看傻了, 什么动作都来不及做。”  我听了即刻感到脸上火辣辣地, 在我身边的院长即刻说他:“ 你太过分了, 人家看动作示范, 你却胡说这个。” 我的老师居然好整以暇地说:“ 你们都看到了, 只是不作声, 那是伪君子, 我是坦荡荡地,有话直说。” 

然后昨天我回去医院当班, 他又当着我的面同其他男医生说, “那天开会的一群男人专坐后面, 我还奇怪干嘛呢, 原来是林妹妹坐在前面, 他们在后面可以看见她的腰。” 气得我在那里跳, “你又来整我。”  然后他还详细描述: “ 你看她过不过份, 明知道我们是一群老头子, 她就敢敢穿一条低腰牛仔裤来开会, 这下可好, 她一低身, 腰臀曲线都看得到,吓得我们半死, 差点心脏病发作, 难怪那天来开会的男人, 就没一个早退的。”

他说到这个份上, 我只好举白棋投降。  这种算是绕一个大弯的赞美, 没有几成功力, 也还做不到。 我只能感谢他功德无量,让这枯燥无味的生活里, 平添一些姿彩。

当然也有一些男人是专门将赞女人的话设置成 template 似的, 动不动便象按手机的那个自动储存库般, 话不需经过大脑便流出来, 你才是真正的美女, 我很欣赏你, 非常性感迷人之类的, 一点创意也无。 正巧那天收到 bin 转发的一封朋友的短信, 后面的两句是 “ 女人什么都可以相信, 就是不要信男人那张破烂的嘴。”   这下连我都惊讶起来, 这不叫做搬块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断后路吗?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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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December 2, 2009

一生一世

阿新同我吃饭的时候, 问了我一个问题 :“一个女人, 到底可以等一个男人多久?” 我因为嘴里含着饭, 不方便答他, 只举起一根手指; 阿新问:“一年?” 我摇头, 阿新再问:“一个月啊?” 我再摇头, 这次阿新倒抽了一口气, 不再说话。 这时候我才答他, “一天已经很久。”

阿新在中东工作, 交的女朋友都没一个成的, 那些他喜欢的女人, 不是嫁的嫁, 就是劈腿的劈腿, 这么个忙碌的世界, 谁还要等谁, 等来又干什么, 倒不如抓到是什么人便是什么人的实在。 我现在在带的那批学生, 个个都是90年代的孩子, 我看他们的博文, 他们有时候会这么写:“ 我刚同他分手了3个小时25分及53秒。" 非常的王家卫, 也非常的分秒必争。

所以从来不相信两地恋情有成功的机会- 若是认真的, 必定想尽办法朝夕相处才是, 而不是给一大堆理由, 我要读书, 我要工作, 我还要深造, 你等我。 如果你不能许对方一个前景, 你到底要他等什么。 我就问过阿新多次,你一年才回来一次, 什么女人可以长年累月这么样的等, 即使是你的妻子也不能。

交通愈发达, 人心相隔愈远, 我们有3G环球网络, 可以随时打电话, 随时上网, 摄象频幕可以看到彼此, 声音遥控可以分分钟钟听到对方的声音, 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些会比得上你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得见他的快乐, 感觉得到他的幸福? 社会发展的速度太快了, 我们需要一个爱的感觉便更是眼前的, 而不是遥不可及的。 梁山伯及祝英台之所以可以拉扯了18年, 就是当时即没有MSN, 也没有blog, 更没有手机或网络的概念。 当这两个人被完全孤立了, 他们仅有的世界就只有彼此, 不相互等待及盼望重逢, 他们大概也就活不下去。 这是一种求生本能,同爱无关。

而来到这21世纪, 很多人都说了即使是认真的爱情, 保鲜度也大概只有3-5年的时间, 大多是吃着碗里, 看着锅里,那里有更好玩的地方就往那里去, 要用很多的责任感道德感, 才可以勉强地过一辈子。 而当中, 肯定有少许的遗憾。

这么样看来, 阿新的恋爱不成功是很自然的, 我就说了, 要不你就结了婚带太太往中东呆着, 要不你就死了这条心, 不用想在那里找个女朋友,然后找人无限长期的等着你, 偶而来一个电话, 来一个上网, 或来一个电邮, 她是你瞄上的女人, 你认为她能傻到依赖这些科技为生?

那也就是说, 现在根本也没有永远的事了, 阿新问。 我说有啊, 最好的结局是对方疯了或残了, 只有你肯照顾她, 寸步不离地在她身边, 她还能往那里去? 那不就成了一-生-一-世了吗。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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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December 1, 2009

家有二贱

家里有两只猫, 一只白, 一只黑, 好像人生的颜色。

两只都是我从街上捡回来的流浪猫。 白的长得有点像熊猫, 傻可爱的模样,性格却非常刁钻, 不让人碰,你只要摸它一下, 它若不咬人, 就一定抓人。 黑的被丢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断奶, 它有一个姐妹哭个不停, 吵到邻居, 便拿去给动物保护协会处理了。 我看它一直不作声, 变赶紧抱过来收养, 后来才发觉它不哭, 是因为它是哑的。

当时阿达养的一只猫因贪图看风景不慎从16楼的公寓掉下来, 魂归天国。 阿达伤心之余, 将买好的几吨猫粮全往我家里搬, 说:“你整天喂流浪猫,可以用上。” 那么巧, 当时就碰上这两只流浪猫, 我才喂个几天, 它们便堂而皇之的入室, 成了我的家猫。

刚开始的时候, 两只猫因为享受自由都不呆家里, 反正进进出出总有人开门关门, 它们玩够了几时要回家就叫门, 时间上也蛮拿捏得准, 总是晚饭前或晚九点。 回了家就各盘踞各的地盘,井水不犯河水, 但因为白猫比黑猫先进几天的门, 所以黑猫对白猫总有一种阶级上的敬畏, 看到白猫, 便头低低地, 身体贴着墙, 矮了一截地葡行。 但说到实际能量, 黑猫肯定是王者, 它的体重及长度是白猫的两倍, 远看就同一只小黑豹没什么两样, 天上飞的,地上爬的, 都让它手到擒来, 每天早上去后面的树林活动守候着, 我起来开门时总会受到惊吓, 要不是一只乌鸦, 要不是一只老鼠。 育猫书上说, 猫千心万苦地将猎物拉来门口, 目的就是要孝敬主人, 希望获得夸奖。 所以看到血琳琳的场面, 我还不能骂, 还得假假表演一番, :真是你抓的哦, 你好厉害耶。” 说着都觉得自己恶心。

白猫因为自持美丽, 总是一幅冷眼看天下的姿态, 不只看黑猫苯, 在它眼里, 我大概也是它的宠物之一,除了陪它玩抓迷藏, 别无用处。家里的家具被它一件件地抓花弄烂彻底地破坏完毕之后, 它开始瞄上我的钢琴, 晚晚爬上钢琴上睡觉, 醒来后当然开始磨爪子, 整层琴盖都给它抓坏了依然不甘愿, 我才讲它一句, 它即刻以高8度的声音回应,妙。

这么顽皮好动的两只贱猫当然也有很令人窝心的地方。 两只猫总是前前后后地跟着我, 如影随形, 比任何一个男人的爱都来得实在, 而且极度明显地互相排挤,争风吃醋。 很多朋友问:“ 不是吧, 它们搞同性恋哦?” 我说它们没有亲人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朋友, 知道什么, 就知道我是喂它们吃饱的人, 当然爱我。

但今天好久没见的阿新跑来我家吃饭, 看到长饭桌上另一端端坐着只白猫, 双眼烔烔地看着我们吃还是给吓坏了, “这只猫干嘛啊这么样看人?” 我说上个月我从北京打电话回家, 白猫听见了, 以为我就在楼下, 它爬上窗口兴奋地往下望, 不慎跌了下来, 腿给扭伤了, 现在能在那里看见我, 对它而言就是一种幸福。

阿新听了良久不说话, 最后才说:“猫比人懂得爱。” 我就说是, 前几天同一个男人在网上聊到思念的话题, 他问我思念会痛苦吗, 我便告诉他你应该去问我的猫, 它们肯定给你最好的答案。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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