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August 15, 2010

绝世好猫

绝世好猫

家里的猫奴, 其实排行第一的是我的表妹。 小时候她是我唯一的玩伴, 有空就常往她家里跑, 同她及她眷养的猫儿玩在一块儿。 她家一度养了20多只猫儿, 表哥又养了6只大狼狗。 外人一踏进他们家, 以为是进了动物收养所, 不晕不行。

这么多年过去了, 表哥移居到了墨尔本, 养了几只狗, 表妹在这里一样在养她的猫, 但数目字减少了很多, 现在只剩那么三只, 而且都是老弱残兵, 同主人不分上下。

表妹从小得了遗传的类风湿关节炎, 长期的服用类固醇, 身体一直无端地膨胀, 脸庞很年轻, 没有一丝皱纹, 但身形却很像大娘。 她自己总觉得她身上患着很多病, 常杀出一些新医学名词来考我这当医生的人, 我常劝服她少服药物, 但她拒绝入耳, 用药上瘾, 以致于现在年纪轻轻的却行走困难, 长期卷伏于家里, 做她的快乐蛀米大虫。

表妹同猫的故事, 写起来可以成为一本小说, 但她对猫儿的眷恋及依赖绝对超于常人, 久而久之, 她养的猫儿也不同一般猫儿, 会根据主人的作息而生活, 非常理性, 也非常自立。

有时候去探望她, 看到她养的那几只缅甸种美猫, 虽说孩子总是自己的好, 但看到她的美猫, 还是会心痒痒地逗玩一番。

表妹是个天下最怕输的人, 什么未知都会抢在前头细思量, 细计划, 譬如当她20岁的时候, 她就会规划50岁的时候该做些什么, 30岁的时候, 就想好要买几份保险才可以安度晚年生活。 我同她的性格是360度的逆转。 我常告诉她生活上计划是改不上变化的, 尤其做我们这行的, 天天看惯悲伤离合的生命, 怎么还可能将日子计算得那么远?

当然, 表妹过惯与世隔绝的生活, 她也是我迄今碰过的最纯良的人种, 放眼这个世界, 有此单纯品性的人并不多见, 所以我对她很多匪夷所思的想法或行为都会以很容忍很宽厚的态度来看。

她的爱猫今天已经10岁了, 离开她的日子指日可待, 但她总是说, 啊, 如果我走了, 我的猫可以托孤吗, 她就只担心这个。

小时候她过生日的时候, 我们一人抱了一只猫, 在她家门口拍了一张照片, 她的猫挣扎着, 将我的手划出了一条血口。 今天我们重新拍张照片看看, 两个小孩子变老了, 但猫还是一样的可爱, 一样的美丽, 所以有时候想想猫生的短骤也有它的道理, 生命只要好, 不要长。 绝世的好猫, 永远应该都是漂亮的, 神气的猫猫。它们碾转的转世,寻找它们前世的主人, 重续前缘, 一段段生命的延续, 造成人猫的永不分离, 永远地在一起。

p/s 这个月比较忙碌, 可能改写微博代之, 谢谢博友们一贯的支持, 非常感谢。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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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August 6, 2010

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的心里只有你


侄女前天回多伦多, 临走时一直抱怨, 好过份哦, 大家都这么忙。 她与我同时抵达新加坡, 但一个多月了, 我们只见了3次面。 匆匆忙忙地吃饭。 她说连我妈都从早到晚的不在家, 好像职业女性一样。

我说她你一年回来两三次, 谁那么空要应酬你? 我们这里多老的朋友几年不见都很平常。 今天早上我去参加一个眼科会议, 碰到很多10年没见的同行。 想想看新加坡就这么个米粒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会议的关系, 还有什么场合或什么时间常常相聚。

像我这个宝贝侄女, 5月底她跑来费省找我, 然后6月底又同我约好同日回国, 在这里泡了7个星期, 明年3月我去费省, 要不我上去, 要不她下来, 反正坐飞机就一个小时, 然后6月她又回来度假了, 这么样一年见个几次, 感觉她好像从来没离开这里。

而像我们这些投入职海的人, 早出晚归, 两点一线的操作, 除了家, 就是办公室。 我已经 N 年没同朋友吃饭玩乐, 也几乎忘了私人会聚是怎么一回事, 反正一开眼就是有事情在等着, 等做完了, 也就该上床休息了, 日复一日的, 时间好像飞的一样, 过了一天又一天, 一年又一年, 乍然回首, 5年, 10年就这么样不见了。

所以现在只要朋友来电话邀约吃饭, 我都要想好半天可以去或不可以去, 去了3个小时的时间要怎么补回, 去了精神不济说不上话也没用,所以十之八九都是不会去的, 讲的都是好像很虚伪的客套话, 这次不行了, 看下次吧。 下次, 下次一定又有下次的理由。

那天我还在同阿达说, 啊我现在除了看到你, 好像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阿达笑, 这是你选择的生活, 没得怨。 对, 我天天都看到病人, 说同样的话, 安慰他们, 鼓励他们, 劝导他们。 下班后我发觉我已经没有能力再说话, 太久没见面的朋友, 还要说什么呢, 我若不说话, 朋友大概又觉得不太对, 气氛搞不好, 破坏了更没有意思, 所以我已经谢绝应酬多年。

周末有多余的时间, 我宁可多做运动, 种花, 玩猫, 看电影。 我享受一个人随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 不用预约, 不用打电话去问另一个人的时间, 在外面走累了, 爱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回, 这么样才能真正的放松, 真正的休息。
但即使像这么样的闲情也还不多, 这个周末美国教授会下来上课, 周末三天连国庆日的一天公共假期都得报销。 9月初还得考试, 我看那一叠堆积如山的资料就头痛, 但还是得找时间出来, 东凑西挪地读。

也不见得特别忙,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凑不出时间。 这么看来, 在国外同朋友相聚的可能性较高一点。 如果是因为公干一齐出国的, 相聚的时间肯定比在国内宽裕得多, 所以现在流行一句话说的是, 要见朋友就去国外见。 在这里八百年见不了一面的, 在国外碰到了,怎么样忙都得见上一面就是, 所以现在偶尔看到一些旧相片, 就忍不住笑, 啊, 这些老朋友, 都分布在上海, 北京, 伦敦, 悉尼了, 这里见不到的, 居然可以跑到那么远去碰在一块儿, 也是奇事。

当然大家都这么忙, 彼此了解就足够了, 谁也不期望谁能更有时间, 能见就见, 不能也算了, 反正来来去去的, 总有机会。 不是很亲密的朋友, 就当然愈发生疏了, 反正忙碌好像是时下最流行的借口。

因为大家都这么都市, 饭都不容易吃了, 更不期望有谁能搞接送这种事, 逢到有人说我过来机场接你, 真是会给吓死, 来回3个钟头的路程啊, 干什么呢。 本人一个背包就走天涯了, 虽然看起来很姑娘, 但还真的没有娘到要人花这种时间来接的, 随便叫一辆车子或搭什么交通工具, 那里去不得? 所以这种人情债更不可以欠, 赶快先下口为强, 接什么接, 给我个地址, 我自己到就是了。 这种劳民伤财的事千万得杜绝。

但侄女走的时候还是撒娇的咕噜, 哎哟居然没人送我啊, 我没好气的说, 从我家到机场就5分钟路, 你叫辆计程车过来接你送你, 就那么6块钱不到。 我的薪水肯定超过6块钱, 所以不做这么样的事。 她听后才心不干情不愿悻悻然地走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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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纪事

童年纪事

上篇博文发了张儿时照片, 博友尼古拉说看起来真太好笑了, 头发一根根的炸起来般, 牙齿都还没长齐就穿戴了像个大人般的摆浦士, 做麻豆。 其实我妈说的还真没错, 她高龄时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我, 一看到我的模样就觉得有点晕, 她说, 头发都没几根呢, 眼睛有点歪,样子五官也扁扁的, 同只青蛙没什么两样。

不过同医生之前警告过的可能生蒙古儿的情况比较, 她又觉得能生下个健全的孩子已经无比幸运。 记忆中母亲很舍得买漂亮的衣服给我穿, 从前的稍微好点的童装都是外国进口的, 但看儿时照片, 几乎每一张我都穿得美美的。 父亲生前曾经对我说, 你的母亲非常节省, 但她一个月可以花超过她一半的收入买衣服给你, 有一天居然将两件新买的衣服给忘记了漏了在公车上, 她下车后追着公车跑了半公里路, 还是追不上, 回家唉声叹气一番之后, 第二天一又回去买了两件昨天弄丢的款式回来, 让父亲嘲笑了一顿。

后来稍微长大了, 比婴儿时期有点样子出来了, 父母都很高兴, 就将一直在叫的 baby 叫成 Barbie, 就是芭比娃娃的意思。 直到今天, 我的家人都还在叫我芭比。 前阵子我的教授叫个他的病人回来新加坡找我, 他没给病人我的联络电话, 却将我的私人电邮给他。 病人后来对我说, 看到那个电邮地址还以为教授弄错了。啊怎么会是芭比娃娃呢? 他冒昧的写信过来, 终于同我联络上。 他第一次同我说电话的时候, 便问我, 要怎么称呼您才是呢, 是芭比医生吗?

杨贵妃的三千宠爱于一身这句话就概括了我的童年。 但记忆中父母总为了我而吵架。 母亲总是怪父亲溺爱我, 让我无法无天变成小霸王不容易让她管教。 而父亲却总是怪母亲对我要求太高太严厉, 有损孩子成长心灵。 母亲虽然疼爱我, 但处罚孩子从不手软, 有一次我大概将她给激坏了, 她顺手抄起一个挂历便往我掷过来, 那挂历的边是铝制金属, 那么巧不偏不倚地就打中在我的眼上角,划了一道口, 顿时皮开肉锭, 血流如注。 母亲泪流满脸地将我抱起来就送往医院, 我那时候还在想好奇怪哦, 刚才还听见她在大声的骂我, 怎么现在哭的却是她啊。 在医院里, 我还记得父亲如雷般的炮轰声音不断地射向母亲, 你再动她一次, 我立刻报警。

之后好像都没有人再碰我根手指, 以至于后来美芳说, 啊,你的父母好像是你的奴呢, 随时随地的伺候你。 小时候没什么长性, 有多皮就多皮, 爱玩爱闹, 唯一让他们感觉安慰的便是成绩优秀, 年年考第一。 然后父亲做出重大决定, 在我活得最写意最快乐的时刻, 坚持将我外送上学。 那时候母亲闹得要同父亲即刻了断, 她才这么小啊, 你要她去那里干嘛, 她连个杯都不会洗, 你还要她出去? 父亲居然坚持到底, 骂母亲都是你, 将她惯得这种废人样, 她再不走, 就真成为废人了。

很多人说, 一个人的成就, 都同家庭的背景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做为一个孩子, 时刻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欢乐, 需要父母的提示及栽培, 毫无保留的爱, 才能造成前进的动力。 那天看了一个博友的留言, 大意就是羡慕我, 啊你好像什么都不缺啊, 要什么有什么。

而我想我最幸运的便是碰上一对很爱我的父母, 让我过了一个很美丽很幸福的童年。 一个在丰盛的爱中成长的人, 心里不会有恨, 也不会有缺憾, 因为你已经得到最好的,对以后的任何差却, 都不会觉得不公平或不应该。 至于外表气质聪明或才情的这些外在因素, 更必须感谢父母了, 没有他们的遗传基因及后天的栽培训练, 我大概就是那么一只青蛙而已了, 就像母亲从前常说的, 唉一个女孩长得这么个样, 若不靠后天的努力自力更生, 还能靠谁呢。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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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July 29, 2010

章鱼哥的生日

在伦敦住了将近10几年的远房侄女突然打算回国, 说在英国生了一个小孩当英国公民之后, 忽然间发觉回国才是上算, 要不然在那里当高级律师, 薪水赚到万镑了, 住的房子只是两居室, 车子只能周末用, 保姆是不用想了, 连上餐馆歌剧院都要三思而后行。 做到中等阶级花费居然得三思而后行, 想到以后小孩子的教育费, 即刻打包行李回国。

才回来三个月不到, 那拿英国公民护照的小孩就过一岁生日了。 我这侄女华文底子不错, 从小看金庸武侠小说长大的, 她在考英国大学法律系的时候, 临终的父亲特别嘱咐我要照看她的中文, 别让她荒废。 她也蛮听话的, 在英国一呆将近10几年, 孩子的名字取的居然是她偶像小说中的清扬, 不看金庸的人, 肯定不会知道是谁。 但英文名字却是 Oliver, 我们则叫他 Octopus, 因为小孩子够皮,像只八爪鱼似的, 这里钻那里爬的。叫他八爪鱼最适合。

小孩子这么爱闹, 肯定来自父母的基因。 父母发给每个人的生日请帖上, 写的居然就是 – 八爪鱼的生日会, 请你花点时间来参与其盛, 礼物金钱都不必准备了, 你来我们就很开心了。 那天正好早上下大雨淹大水, 他们住的又是严重灾区中央地域, 我还在想这八爪鱼何其不幸, 第一个生日会就这么废了的时候, 老天居然很肯帮忙,雨在9点之前停顿, 在午餐时间水又给退了大半, 我在医院值完班后开车上去居然一路无阻, 到了现场, 看到停泊的车子不少, 才想这章鱼哥还是有点福气的, 拜世界足球杯刚举行完毕, 大家对八爪鱼记忆犹新, 如此宠爱及肯捧场。

这是一个小朋友众多的聚会, 但看到八爪鱼蛋糕的上场, 大家依然笑翻了。 最好笑的是那做妈妈的不知道那里弄来一件叫章鱼哥的球衣让孩子穿上来切生日蛋糕, 好像拍电影般的滑稽。

我的笑口常开及开朗常令我的朋友们感到困惑, 他们说在这么个悲惨的世界里居然还这么快乐简直有点白痴。 我有一个朋友还特别白纸黑字的为文写道, 人家说月有阴晴圆缺, 奇怪我却从来没有在这个女人脸上看到过一丝忧愁或难过, 简直是奇迹。

母亲说小时候的我非常郁闷, 有点像自闭症的怪小孩, 她无法可施, 只好年年给我办个生日会, 将全部的邻居小孩子及亲戚小孩都叫过来, 希望我能学习群体生活而变得快乐一点。 她的心意没有白费, 我的生日会从一岁举行到18岁, 之后因为出国而终止, 但我的快乐一直累积着, 虽然以后没有再办过什么生日庆祝会, 但那种成长的幸福感一直跟随着, 以至于我现在几乎谢绝全部应酬, 但小朋友们的庆生会, 我是非常乐意参与的, 只因为那种流泻的快乐很实在, 也很直接, 不带一点伪装或勉强。
当然像这么样的庆生会, 如果父母的经济不宽裕, 也很难应付。 那天我听说那只章鱼生日蛋糕就花了400多块 (2000块人民币), 吃进嘴里我们还嫌太甜, 全部女人还拒吃。

但有时候爱便是需要这么样宣扬的, 好像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的宣言, 如果我爱你, 生命都可以不在乎, 全部财产还是什么? 你要什么, 我都给你就是了。 父母给孩子的, 就肯定是这么样的爱。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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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一般的时光

前几天打电话给驻留在上海的美芳祝贺她生日快乐,电话那端传来她半死不活的声音, 她说果然是过了18岁就不能再庆生了, 现在是一年不如一年。 她患了重感冒, 说话有气无力。 于是我故意以很难听的变调声音唱首生日歌给她听, 果然她才听两句便求饶, 你别再唱了, 我已经复原了。 然后我们在电话里就笑成一团。

我同美芳说, 乘我记忆犹新, 我要开始将我们的童年往事记录下来, 要不然以后就真的忘记了。 美芳听了便在那里笑, 噢, 你又想写些什么。 我说, 我抢你的男朋友啊, 你忘了? 美芳说, 谁还敢同你抢啊, 你要我就赶快让。

那时候我们几岁? 说了都没人信, 就那么10岁而已,小学三年级。 有一位打篮球的帅哥, 读隔壁男校的, 不知道怎么有一天跑来我们的学校, 瞄上了美芳, 有一天便将一只小狗熊偷偷地找机会塞给她了, 后来给我看到了, 嫉妒个半死, 便问美芳, 咦, 为什么我没有。 美芳便赶快傻傻地将那只小狗熊给了我, 哪你要啊, 拿去啊。 不用说, 那只小狗熊就即刻给我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时候的年龄那里会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美芳是我的好朋友, 我不喜欢另一个人跑来向她献殷勤。 那里知道此后那位帅哥又拉来另一位男同学壮胆, 天天两位男孩子就候在校门外等我们放学, 塞来一个洋娃娃或一包糖果之类的。 美芳每次看到他脸都红了, 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则像个小流氓似的上前问他, 喂你要干什么呀, 我们这里是女校, 你跑来这里干嘛。 过后不久他们就小六毕业了,我们却还在念我们的三年级。 但他们雄心不死, 一直跑来学校找我们, 后来不知怎么搞的,谁也没当成谁的男朋友, 我们反而成了很好的朋友,, 很要好的死党, 感情一直维持到今天。 那位帅哥成了位名室内设计师, 我的家及办公室都交给他负责设计专修。

不过这件童年往事一直成为我们的笑话; 每当有人说起几岁开始交男朋友的时候, 我说三年级, 他们就说, 噢大学三年级啊, 还蛮迟的。 我说不, 小学三年级。 听的人没有一个不目瞪大如铜铃的, 啊这么早, 你是怎么交的男朋友?

这件事之后, 美芳就一直像个守护神的守在身边, 充当过滤的角色。 我们在国外, 但凡有什么男人跑来同我说多一句话, 美芳就说, 看到了没有, 又一只狼出现了。 我就笑, 那不是狼, 那是一个迷路的人, 他跑来问路的。 然后美芳又会说, 在博物馆里后排椅子右边角落的那个男人, 肯定对你有意思, 他已经足足看了你15分钟。 我看了一眼就说, 是, 他肯定有视障, 视力是0.1, 他往这个方向看是因为他知道有人, 但他完全看不清楚谁是谁, 类似此类的。

奇怪我同美芳不是姐妹, 但自从我们在上小学的时候碰上后就缘分深厚, 从此形影不离, 这个世界的很多角落我们几乎都一起走遍, 在国外我们还常碰到别人怀疑我们是同性恋的例子。 但只要同我们接触之后, 就肯定知道我们不是。 两个女人在一起有时候难免会招蜂引蝶, 在这点上, 美芳是很挑的, 来向我献友善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她认为可以过关的。 同样道理, 喜欢她的男人, 我也没一个可以批准。 所以在国外游荡了那么多年, 居然一宗艳遇也无, 也算奇事。

为了这篇文章, 我跑去找旧照片, 很难相信时间就这么样的溜走了。 我不敢将小学的照片翻出来了, 先翻到在手的是中学一年级的照片。 然后接下来, 我们就好像被时间浓缩在瓶子里, 放出来的时候, 已经老大成人了。

那天我同美芳说, 这些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好像只走了一个大圈子, 很多故事情节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而已, 那里知道, 原来几十年不见, 却是这么一眨眼的事而已。 美芳在那里懒洋洋地说, 时间是会飞的, 你不知道吗。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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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某人

我有个博友每天都几乎写一些有关她的某人的一些文字, 非常的冷幽默, 看了常令人忍俊不禁; 都说女人的感情像海洋,深情如水; 但我确实也很怕看到那些洒狗血似的文字, 什么他是她的前生今世, 他是她的金童, 或她是他的玉女;看到旁人全身起疙瘩。 圈内有位时尚编辑常在编辑手记里写她的男人, 每次都是我的男人怎么样怎么样。。。。。好到天上有地下无那类,连开车都不忘记握她的手。 我们几个女人每次看了都捏一把冷汗, 总觉得太好的事其实就不是真的。 果然前不久就发生了事, 而且是360度反过来的那种, 让人感到震惊莫名, 搞到她精神崩溃, 我们也学到教训, 怎么爱怎么喜欢怎么思念都好, 就千万别说出来。

但有时候思念一个人是突然而至的, 像流行感冒一样。 当时的天空不是很灰, 心情也并不寂寞, 旁边还有一大堆猪朋狗友陪笑陪吃陪喝的, 但突然间你就那么想念一个人, 好像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不曾走远, 而其实, 他距离得很远, 也不经常联络, 但就像流行歌曲里写的, 是不是在这么样的夜晚, 我才会这么样的想起你? 于是片断的回忆纷纷而至, 很深的思念排山倒海地汹涌地涌来, 搞到几乎不能呼吸, 于是也不顾时间是几点, 那里是什么时辰, 即刻发个短信过去, 我突然地很想念你, 你现在在干什么。 发后又有点后悔, 都说了, 很多事情不能说, 自己知道就行了。 还好对方很快就复信了, 啊这么巧, 我正在看你的博呢, 你好吗。 这真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是吧, 什么时候他不看博, 现在就在看, 在我思念他到了极点的时候。

不过好在那些博他也不大看得懂, 男人都是这么样粗心大意的, 表面看个大概也就是了, 里面真正的文章他也不必要懂太多。 红楼梦里说的, 假似真时真亦假。 而我能做到的极限, 也到此为止。 很多年以前, 我写过封情书给一个男人, 他说他看了泪如雨下, 不能自己。 从此之后我就不再写信, 因为那么多的眼泪, 也居然留不住一段感情。

最好的思念, 应该是当着一个人的眼睛说, 我想念你, 现在。 是这么近, 又这么远, 唯恐你不知道。 好像我博友天天写的微博一样, 朝夕相处依然兴致萦绕地提到某人怎么样怎么样, 他的笑容,他的言语, 他的动作。

当然像吾等冷冰冰的这类女人, 感情泛滥的时候还真不太多。 前些时候我在电视台当节目撰稿的好友一连拿了好几个奖, 别人上台连三姑六婆都谢了, 她居然连笑容都欠奉, 只谢谢两个字了事。 后来我们笑她真够跩的, 一个那么爱她的男人刚在她前面拿了奖, 特别提她的名字来感谢她, 她怎么不投桃报李一番啊。 我的女友即刻瞪大美丽的眼睛看着我说, 他是谁啊, 我又是谁啊。 他是他, 我是我。

噢是应该这么样的, 很多的爱不必说, 很多的思念也不必宣诸于口。 可贵的感情总在于真正的付出, 那个人不一定是对的人, 但你的感情是真的, 在那一刻, 你被自己的傻劲感动了, 或许你要的感觉, 就是这么样的简单。


于是思念, 应该就在分手后, 而且是永不再见的分手。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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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水丧志

昨天从办公室里出来, 已经晚上9点, 天正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那时候我便想, 别又患水灾了, 最近新加坡的水事已经成了天大的笑话。 坊间有个揶揄的笑话说是, 大雨一来, 我们便要准备离岛而撤退。 也还不是乌鸦嘴, 这个长命雨, 居然就从昨晚下到今天7点我爬起来的时候还没停止。 夜半的时候风雨雷电交加, 两只猫轮流上床来取暖, 抖嗦地睡在床角边, 缩成一团。

今天早上我上医院, 车子才走5分钟路, 便看到路面上一段积压达四尺的水汹涌而来, 有几个外劳冒雨站在路边, 将马路上的路面铁网全打开了疏通水流量, 但还是不行, 我的那辆很矮的甲虫一开进去, 便给水淹了一大半, 这时候我想若车子在这个时候死火, 我就挂了。 好容易走完那100米的水路, 要转进地下隧道时, 发觉湾口边都站满了人及警察, 他们打手势让我知道隧道已经彻底的淹水被封闭, 车子完全进不了了。 这时候我只好绕道而行, 绕了快20分钟, 才上了另一远道的高速公路, 一路积压的都是水, 有些车辆没办法适应水性, 就抛锚了被浸在水里。 我赶到医院, 已经迟了半个小时, 另一个组员也是耗尽九牛二虎之力的来到。 还好我们出来得早, 要不然不知道还要迟到什么时候, 在等着的40多位病人要怎么向他们交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新加坡居然变成了沼泽国, 快向威尼斯看齐了。 记得小时候住在最容易淹水的中央区域, 有一年连续下了5天的大雨, 我从家里的二楼望出去, 就是一片白茫茫的汪洋大海。 邻居们已经划艇上下办事了, 我却连楼下都没办法下。 那时候最高兴的事是居然可以不必上学, 而且连请假都不必。

事隔了20多年, 我住的老家早成了严重灾区, 逢雨季时不是堵了几公里的车子便是成了汪洋地, 一年里不知道要将车子送进维修车厂几次。 但现在搬来另一个方向, 而且还这么靠近机场, 居然也水淹到这么样的程度, 就不能不让人惊叹了。

几个星期前当我在美国受训的时候, 同房组员以第一时间告知我并给我看 i-phone 上的乌节路严重淹水情况, 才下了半天雨, 我们引以为傲的乌节路居然被水淹没, 候公车的人们都要站到候车的石椅上去避水。 几家著名的商场地下层的停车场及名店全被淹没, 一家服装名店的衣服完全的泡汤, 另一家美国快餐店的机器及装置全部被水泡坏。 我看脸本子上的评论, 很多网民抨击有关当局的办事不力, 那里知道这些所谓的官一句道歉也没有, 只说下次将尽早通知, 以减少损失及不便。

此话一出, 更是火上添油。 很多专栏作家后来都在报纸上指出, 我们的领导层已经失去对危机的反应能力, 只想到要怎么善后, 而没想到要怎么去预防或根治? 这好比医生对病人说, 等你病到这个份上, 我才用什么药治你, 目前你还活着, 就等着吧。

我回来之后看到网上那些恶搞的新闻及电视台推出的无厘头新闻闹剧, 就知道这件事情对国人的冲击力有多大, 不是说我们是全世界最有效率最有组织的国家吗, 不是说我们的政府反应最快最积极的吗, 现在水都淹到乌节路上了, 那个当官的还在那里打官腔, 什么天灾始料未及, 对地底下层的地铁站, 商场, 及地下隧道内活动的车辆及来往人们, 他对他们唯一的保障便是 “以后尽早通知, 尽早疏散, 尽量减少财物损失,或避免人命伤亡。” 这种字眼。 想想看若北京的长安街在下了一场大雨后淹水, 官方发言人出来说这么样的话是不是要引来吐口水反应?

所以也不能怪网民们的恶搞短剧上了一套又一套, 有一套还是希特勒来乌节路要去买爱马仕包包给情人的, 但全部的军官报告说, 总统, 那条乌节路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希特勒还很纳闷, 咦,怎么会呢,我都还没授权他们灭新加坡啊, 他们怎么先动手了?

听说政府要人对上述这个恶搞短片感到非常的不高兴及敏感, 利用报章呼吁人们开玩笑得要有节制, 不要得寸进尺。 但我们的电视台有个无厘头新闻主播台那天报告气候预测时说, 啊, 我们的气候是晴时多云偶阵雨, 这个预测今天,明天, 后天, 甚至150年后, 都是一样的。 但现在多了一样, 大雨来临时, 我们可能会陆沉, 请大家随身携带重要物品, 准备撤离。

我不知道“镇虎” 当局看了这个新闻有何感想, 难道就这么掩耳盗铃, 让猜测终究变成了事实, 还是有诚意一点的给人民一个交待, 是想让我们变成威尼斯呢, 或荷兰, 以水国第二或第三立足来赚取游客多一点的外汇?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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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

最近这几天开始收到博友发的纸条, 有个很夸张, 同样的纸条发了53次, 看到我有点傻眼。 大家都以为我人间蒸发了, 或移居去了那个星球, 不见踪迹, 每个都试探地问, 你最近很忙吗, 很少看到你了。
我看了距离上次发博的时间, 其实一个星期都还没到。 不过大家大概从前习惯天天看到我, 现在偶然一天不见, 就有隔三秋的感觉。

其实还不是忙, 而是移情别恋, 投入地去写另一种文体去了。 我从美国回来, 带来一大批最新的研究资料, 就放在一个16GB 的U盘里, 夜长梦多, 很怕一觉醒来它会突然消失, 乘记忆犹新, 只要有时间, 我便将它慢慢地整理出来, 从神经眼科写到内科眼科, 我愈写愈兴奋, 好像突然看到一个宝藏, 慢慢地在眼前呈现, 我现在想, 要写就赶快写, 要不然9月考试开课, 10月要去中国受训, 我还有什么时间做这个。

碰巧最近中国开了几个眼科会议, 我因有这么多事缠身, 一个也去不了, 但 bin 那天同我说, 大会安排你上去演讲, 我同他们说你在美国来不了, 我吓了一跳, 怎么摆了这种乌龙?原来 bin 将我最近在美国发表的一篇研究论文拿去发了给大会, 于是主办当局以为论文来了, 人也应该到, 我同 bin 说, 还有很多篇论文压在抽屉那里未动, 我真的要好好地写出来, 让同道分享一下研究成果。

因为有了这个目的, 所以这种东西一开了头就是大工程, 枝枝节节地, 上一次写美国那篇前后用了9个月的时间, 写了快10万字, 我现在很怕再写这么样的东西, 所以一有时间便以写博来抽离, 但要写的还是要写;  刚好我的一个老教授同我要一些讲课的资料, 我就想反正我现在就要准备9月上课的资料, 干脆就一齐做出来吧。

但我在写的过程中, 确实同那些资料发生了纠缠的关系, 很多时候我想放弃, 但我再定神地看下去, 又看到了很新奇的发现, 我这时候真的要赞美造物主的神奇, 为什么它会将一层细胞弄得如此简单又如此复杂, 同样的资料我看了很多年了, 为什么今天我依然会感到这么样的震撼, 让我欢喜让我忧? 难怪我今天同病人最常说的话是, 其实全部的医生都是笨的, 因为确确实实, 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太多, 不明白的病因, 也真的太多。 这些崭新的资料来到我眼前, 它是要带给怎么样的一个启示录, 我是否能换一个角度来重新思考,重新分析。

人家说玩物丧志, 我则是玩字丧志, 因为我确实看到了另一扇窗口就这么样的打开在我面前, 而我知道, 再追究下去, 肯定还有更大的意外陷阱, 但我确实欲罢不能。

那天阿达来看我, 看我在办公室里用了两台电脑, 她觉得有点晕, 你在干什么, 她问。 我说,我在救赎。 对, 只有这个名词可以代表我的心情, 前面全部的时间都算是荒废了, 现在重新出发, 希望还不会太迟。

当然有关心情的文字还是会写的, 在美国受训的时候, 有一天同房的组员开i-phone 给我看新加坡浸水的严重情况, 整条乌节路的水上了有三尺左右, 在巴士车站等车的人都必须站到候车的台阶上。 最荒谬的是, 乌节路几家名商场的地下层都浸水, 好几家国际名店的货就此泡汤。 看到这种消息, 我的震惊无法形容。 这是新加坡吗, 我们还是举世闻名的国际都市吗, 这么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 回来看了很多知识份子对有关当局的抨击文章, 很想加入写点感想, 但又怕一发不可收拾, 影响了我的脑存量。 等我将这最重要的几章资料文字写完才向政府开刀。

也开始看张爱玲的小团圆, 我可以肯定的说, 以后50年内, 也不会出现一个比她写情欲写得还顺心得手的人。 她从50年代, 红到21世纪, 她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你以为她去世了就万事了, 我看她的文字还是那么样的犀利, 活生生地将对感情的憧憬全般地给打碎, 就明白有些人的不可取代。 既然她已经将爱情写到极致, 也不缺我那一笔,  我还是好整以暇地继续写我的资料文章吧。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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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遗言

由于很早就进入写作界, 来往的朋友多是文化界中人, 他们都是擅长表演生离死别的人, 都是非常的轰轰烈烈, 也非常的戏剧化, 见多而不怪。 其中一个最要好的画家 朋友, 同相恋了10几年的 S 分开之后, 即刻二话不说的打包行李离开这里到纽约。 我都还在奇怪他去纽约干什么, 纽约的朋友却报告说, 他要遵循她在纽约走过的路线自己再走一遍。 我听了很懵,以为他精神错乱, 快进医院的了。那里知道 不过三个月后, 他就回来了, 又找到另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搞到我们都有点怀疑,他 之前的痛到底有多少真, 他是真的痛过吗?

又有另一位作家朋友, 爱上一位女孩的时候, 天天都写一篇小说给她, 写了快10年, 还是留不住她。 她跑了之后, 他天天写痛苦, 我们一班朋友轮流照看他, 很怕他想不开, 发生什么事。 那里知道我们还在感叹春秋, 他已经同另一位女孩子打得火热, 火速结婚, 连喜帖都来不及发。 等到我们知道他的喜事时, 他们的孩子都快出生了。

因为看惯这么大起大落的戏剧人生, 愈发相信真实的感情是不能有记录的, 写小说可以, 写自己的感情的话, 写得太投入回头来看总是悲伧 - - 有过这么样的事吗, 是否自己健忘, 还是过去的事永远都是不堪回首?

所以搞科学的人是很不屑风花雪月的, 既然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为什么还要相信这种一时半刻的感动? 曾有人学电影情节送上999朵玫瑰, 我当时只说, 不要浪费那么多的玫瑰, 我还真的没地方摆, 丢出去又造成环境污染。 也有人曾经飞了一万多公里到伦敦来看我, 当时感动的却是我的室友, 她说天, 我好感动啊。 我说感动什么, 第一那个人有时间, 第二那个人有钱, 对一个有钱有闲的人来说, 飞14个小时又有什么困难的。 不是我, 也会是别人, 反正他就是没事找事干。这么样的事又有什么好感动的。

见过太多朋友搞怪的例子, 我就觉得凡是象电影或小说情节的都不会是真感情, 什么在手上刺青对方的名字, 或滴血为盟, 或发誓旦旦, 或在骑楼下拉小提琴唱歌, 或在天空上喷上我爱你一万年, 真是看了都怕, 这么样的张扬, 这么样的唯恐天下不知, 会是真实的爱吗?




让我真正心软的反而是平凡生活里看到的片段 – 我有一个病人, 我刚毕业的时候, 她中风全身瘫痪在轮椅上, 被丈夫推进来看病。 她才40几岁, 她的丈夫也最多50岁。 她的丈夫不辞劳苦地天天送她来医院看病, 从一个部门看到另一个部门, 替她擦口水, 替她抹脸, 喂她喝水, 喂她吃饭。 她有知觉, 但不懂得反应, 有时候急的时候只能放声大哭, 他会像哄个小孩子的对她说, “别哭哦, 乖乖, 别哭哦。” 我们几个女人第一次看到这么样的情景, 都忍住不住要掉眼泪。

几年下来了, 有时候我晚下班的时候, 总会在外面的候诊厅里碰到他们。 女的已经恢复得不错, 见到我还认得, 孩子似的看着我笑, 男的看了总会很开慰的说, “啊, 林医生, 她认得您呢。 ” 然后又会哄她, “你叫啊, 赶快叫林医生。” 那个女人只是咧开嘴笑。 他大概忘记她曾经严重中风, 行动完全不能自如, 连最普通的穿衣吃饭大小方便, 都要靠他一个人在那里帮忙处理。

这对男女是世间里最普遍的男女, 没有什么英俊美丽,没有什么甜言蜜语, 是我们社会里最常见的普通阶层夫妻, 没有人写诗, 也没有人写小说, 没有人为另一个人画整幅墙, 也没有谁为了谁刊登整版广告说我爱你, 但确确实实, 我在这对夫妻身上, 看到了什么是爱, 什么是无限止。。。。。这使我想起看过的一篇日本小说, 一个男的激烈的爱上一个女的, 为了同她永远地在一起, 他将她弄成个残障白痴, 当他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饭的时候, 他快乐的说, 啊这才是永远, 这才是无时无刻地在一起。 那时候那篇小说带给我的是冷颤, 但现实生活里给我看到的却是另一个极端的温暖, 每当我在大厅看到那做丈夫的虔诚地服侍着他的太太的时候, 我就忍不住想, 啊, 这才是天长地久, 这才是爱情。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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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une 25, 2010

仰慕大叔

终于有点时间可以写下女人仰慕大叔的情意结。 当然, 我这里说的大叔, 绝对不是那种脑残大叔, 动不动便说我要做什么女人的小三, 或动不动便同别个女人说他不爱他老婆, 他的婚姻怎么不幸福, 可他一见到你就爱上你, 相逢恨晚, 巴不得当场将你办了或将你剥得一干二净的那种大叔。

这里说的大叔, 应该是年龄虽然大了, 貌也不似梁朝伟或黄晓明, 但他的风采依然。 有风度, 有学问,有气魄, 脸上几根皱纹无损于他的, 最最重要的, 智慧。 不是那种小三智慧, 而是大智若愚的那份智慧。 他不必说话, 但你已经确实知道, 他洞察你所思, 他看穿你所想; 他非常了解你的需要。

我同同房的两位美眉曾经深谈过这个问题, 发觉会欣赏大叔的女子, 其实多半曾经是父亲的掌上明珠, 或者这么说, 她们最先爱上的异性, 应该就是她的父亲这个大叔。 心理学家会同你说异性如何相吸的道理, 但女儿对父亲的爱, 应该是混沌时期第一份对男人启蒙般的爱, 她知道她可以无理, 可以取闹, 可以刁蛮, 可以调皮, 可以要求, 可以拒绝, 可以欢喜, 也可以悲伤, 因为父亲可以包容, 可以理解, 可以接受; 无论合理还是不合理。

出身于这种家庭的女子, 她对男人的延续的要求就不只是一个男人的爱那么简单, 她会同时要求父亲般的宠爱。 她的眼光不会瞄到同龄毛躁的男孩子身上。 对这种女人来说, 毛躁简直是无可救药, 不可原谅的最大毛病。 她也看不起那些整天埋怨的男人。 因为父亲从不埋怨。

她会受到那些可以提拔她, 教导她, 启发她思想的男人的吸引。 很多时候, 这些男人会是她的老师, 她的教授, 她的同僚,她的上司,或她的老板。

爱上大叔的女人在现实里多属于暗恋的开始, 然后明恋后又转入暗恋的结束。 几乎肯定的是, 被她爱上的大叔都已经有了家室, 但她却毫无救药地喜欢大叔对她像个孩子似的溺爱, 他抛过来的一个眼神, 绝对可以完全俘虏她的心。

有些女人会因为恋上大叔而成长, 有些不。 有些只是过渡, 有些则是永远。

张爱玲姑奶奶曾经说过, 每个女人心中, 都有过一只振动翅膀的蝴蝶, 有些蝴蝶入了花丛, 有些则回变成了蛹, 但全部的蝴蝶其实都是色盲, 它们看不到缤纷的颜色, 却嗅到了花朵的芳香。

恋上大叔的女人日愈增多, 因为她们逐渐明白年轻男人的轻浮及不可靠, 如果她们要求的只是爱, 那么大叔的爱应该实在得多, 因为他的目光已经淡定, 态度开始从容。 他注意的, 除了脸孔及ABCDE 罩杯 之外, 也会在意女人的大小脑是否发育正常。

女人看男人, 还真不是男人看女人般的直接了当。 对男人来说,一个 长得象凤姐般的女人, 她能口操10国语言也不管用。 但男人还真是有这个优势的, 训练我入行的第一位教授, 今年已经70多岁了, 但今天只要他在讲台上一开口, 或带刚毕业的女学生入手术室看他做角膜移植手术, 我敢担保, 没一个女人会不爱上他。 偶而我在医院或一些会议上恰好碰到他的时候, 他会同我说这么样的话, 我还在奇怪今天我怎么如浴春风, 心情特好, 原来是要看到你了。

他依然风度翩翩,笑容可亲, 怎么看都只像个50开外的男人, 左手能画, 右手能弹钢琴, 手上功夫已经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 被我们昵称为眼神。 他的粉丝群, 除了病人, 医院的护士, 工作人员, 小医生大医生或毕业生, 都是。 至于他是不是开宝马, 开法拉里或拉蒙基尼, 都已经是次要。

每一次见到他, 我就忍不住地惊叹; 怎么样的男人会说这么样的话? 虽然我知道他对每个女人都说同样类似的话, 但这么样的大叔, 在男人群中, 永远鹤立鸡群, 比他年轻一倍的男人, 吸引力永远望尘莫及。

这么样的大叔, 那个女人会不爱上他? 当然, 话说回来, 不是每个大叔, 女人都爱。 男人要分清楚, 才知道怎么样的大叔他们可以藐视, 怎么样的大叔, 他们必须努力学习并同他们展开残酷的竞争。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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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粉丝

我的猫友们看我好像个孙悟空似的, 路途遥远地翻了几座花果山去了西方取经, 经东方回来, 又再下南方, 都很心疼我, 不断地留言及写纸条给我鼓励加支持, 每一个都说, 回来就歇个几天吧, 别太累了。

可是我这次走了将近一个月, 助理帮我排期都排得唉声叹气差点断气, 本来是准备我一下飞机即刻进办公室的, 结果又被吊住在香港一天, 她们又得打电话打到手软, 确定我今天早上7点开工, 她们才可以交差。

所以做一行厌一行; 我凌晨两点才睡下, 晨早5点已经自动惊醒,7点准时开工, 不负大众的期望。 老好 MF 临回上海之前, 差司机送过来一箱衣服给我。 还真不是开玩笑, 她每次送我衣服, 就送我一箱, 好像唯恐我不知她是开制衣厂似的, 问题是她做的却是童装, 同成衣无关。 我那天只是稍微在电话里向她提美国那里看到的衣服好像都由中国生产, 价钱似乎愈来愈便宜, MF 即刻刷过来说, 你什么都别买了, 上海这里最便宜, 我帮你买。 她大概做买办做习惯了, 买什么都是一打或几打的买, 我也不想同她争了, 再说下去她的肉麻话就会出口, 哎呀, 你不知道你从小便是我的偶像吗,这么好看的衣服, 没有你的身高及身材那里可以穿得上啊,你就让我过把瘾吧, 我穿不上, 能看看也好啊。 她常自嘲她的156身高做童装最适合不过, 于是全部的潮服都往我这里堆,每次拎来整大箱的衣服让我做麻豆, 好像开时装展览似的。

MF 常说她是我的头号粉丝, 已经从小学到今天这么N 年了都这样 , 她若不算是, 还有谁算是。

但我的身边几个女朋友都非常护着我就是; 那天才偶尔才同 YL 说起我刚向医院提出的一个计划, 但计划肯定出线机会不大, 因为管理层可能认为我的资历太浅。 我话都还没说完, YL 已经在那里呱呱大叫, 啊, 你还资历浅啊, 你干嘛不戴上一个白发魔女的白发给他们看啊, 说你是打肉毒杆菌才打到这么不显老, 其实你已经有70岁了耶! 还有你干嘛你不将你那些銜头啊文凭啊丢给他们啊, 他们最信这些了。 搞笑到我傻眼。 我说, 外国人谁人将这些给印在名片上的啊, 你是那里毕业的, 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难道你还写类似这么样的所谓銜头, 北京大学, 大学毕业生这种字眼? 搞我们这科的, 难道会是厨师或木匠不成? YL 不依, 还在那里碎碎念, 你不知道这些老的哦, 最最崇洋的了, 你必须将你那几张洋文凭丢出来, 让他们张大眼睛。 我投降, 小姐, 这个不用丢, 这个问下就知道,没有这些履历我还带教学生呢, 我的老板可是当今的政府当局! 但 YL 依然气愤未平, 后来我只好用激将法, 好啊, 你先将你的博士銜头印上去, 我就会印上连串的职称, 包括防止虐待动物协会筹款委员会会员都会放上去, 怎么样? 她听了才悻悻然地作罢。

最后的超粉当然是阿达; 我才回来, 她便同我说, 哈有一天我看到有个人的博, 放的照片怎么那么样熟口熟脸的, 再看下, 不就是你老祖宗吗, 我滴神, 照片还是我拍的咧, 怎么却跑到这个人的博去了, 那个人同你到底什么关系啊? 我的回答是, 你问我我问谁? 有人规定网络照片不准下载的吗? 大概那个人本来是要下载李冰冰的照片, 错点了他没发觉到, 又更没发觉照片原来是出自你这大师的手, 怎么样你是要告他吗? 阿达即刻笑得像只小老鼠, 哎哟, 早知道有人要下载你的照片我就将你拍得美点, 你那天披头散发地, 叫你躺躺笑笑说说就拍了, 妆都没化好, 对不起你。 怎么样, 再拍一卷相亲照吧, 保证60岁阿叔到15岁小弟都要下载, 如何? 我没好气的说, 那干脆就拍裸照吧, 还扭捏什么。 阿达即刻夸口, 你敢脱我当然敢拍, 拍到别人口吐白沫而死。 真是笑到我疯。

这三个女人同我在网上认识的猫友其实都具同样的性情, 热情,开朗, 大方, 美丽, 无限知性及感性。 最重要的是, 她们总是那么关心我,支持我, 爱我无限。 同是女人, 却从来不嫉妒, 全盘相护到底, 我的命水, 我的缘分, 无限感激, 在此郑重表达。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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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June 12, 2010

美国病人

这几天开始在学校的安排下看当地的病人, 对他们的生活状况开始有一点接触。 这些病人都是同学校研究中心合作经年的职业病人, 说他们职业, 是因为他们都在失业的状况下, 或只有一份收入微薄的工作, 但因为眼睛的状况非常特殊,所以不介意当白老鼠, 来一次接受散瞳,麻醉, 及至少一个半小时的检验后, 领取40美元车马费。 也有另一种病人是老当益壮的退休人士, 在家里闲着没事干, 种花种草之外,又很担心自身的健康及眼睛状况, 便自动报名为志愿服务社区人士, 时不时地来研究中心报到, 让研究生当他们是研究对象, 他们不必整天掏腰包看医生, 可接受免费检查, 医生咨询, 还有车马费拿, 是个三赢情况。

但我看了几天病, 便可清楚的发觉前者都是黑人为多, 后者则为白人的多。

国家的贫富悬殊, 在看病中便可以看出来。 有个黑人病人, 青光眼到了晚期了, 却完全处在停药的情况下; 我们还以为我们听错了, 但问清楚之后, 才发觉他失业经年, 没有户口保险, 连一个月百多元的点眼剂都负担不起; 他前后已经跟着研究所几年了, 研究所也一直写信向有关的眼科保健疗保当局申请对他免费治疗, 但要遥遥无期, 我们检验他的时候, 发觉一只眼睛的视神经已经开始萎缩, 视盘开始凹陷, 连筛板都看得见了,照这么样的情况发展下去的话, 失明是一定可以预见的, 但研究所的导师们只是说, 我们再写信吧, 试试看怎么样。 他们这么说, 我心里便知道是无望的了。 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看这种病人, 心情怎么会好, 新加坡再怎么势利, 但还没有听过拒绝治疗一个病人只因为他太穷。 当然新加坡也有医院向病人讨债的记录, 但真的还不起, 没有一个医生可以对病人说, 那你滚吧, 我们不可以给你治疗。 更别说我们还有很多间由私人民间办的慈善医院, 对病人治疗也可以做到收很小的象征性费用或甚至豁免全部的费用。

而后者的那种病人, 多是家境比较优越的, 90岁的老太太, 还是耳聪目明的, 来接受检查一为打发时间, 二为怕输心理, 她们很清楚自己的病情及发展, 但绝对不能说他们有病, 他们会跳起来说, 我什么病都没有, 你别乱说。 今天看了一个前老护士, 另一个是训狗师, 专门研究狗心理学的, 他天生视神经萎缩, 但他告诉我你要知道狗高不高兴, 你要看着他的眼睛。 我问他, 那猫呢, 他想了一想, 说看它的叫声。 哈哈, 逗得我。

无论是黑白病人, 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进来便天南地北地同我们聊, 问我们新加坡的死刑法律, 带口香糖会不会被鞭刑, 乱过马路会被罚坐牢吗。 上次有个涂鸦的美国人在新加坡被判鞭刑, 搞了个天大的外交事件, 克林顿来信求情, 才从 4 鞭减到 2 鞭。 那时候全世界哗然, 小小的新加坡居然对美国这么样, 克林顿的面子也只换个减刑而已。 其实我们那时候便笑, 是美国的小子不懂天高地厚, 你乱涂鸦也就罢了, 将交通灯拆了搬回家也无所谓, 但却笨到跑去将大法官及几个法官的车子也涂鸦了, 他们会饶他吗。

但从此之后, 新加坡在美国的知名度便是罚的同义词, 见到有新加坡的人来, 一定问, 要怎么罚我们, 要怎么判我们, 印象深刻。

他们除了笑容满脸, 也很爱开玩笑, 口才也很好, 口风也很紧, 想从他们口中套出他们的病情是不可能的, 大概训练有素, 说到重点,还会避清就重, 说你们自己看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

有很多遗传视神经萎缩的病人, 西医治疗也就是保持密切观察, 我在做报告的时候, 写中国已经有中医治疗证明这种疾病的治疗有科学化的进展, 萎缩的神经有恢复的可能性, 应该进一步探讨。 我以为老美看了一定不高兴, 那里知道负责我组的导师一看了即刻跑来问, 你看过类似的成功病例吗。 我说我在中国北京的教授就是治疗视神经萎缩的翘楚。 他们一听即刻兴奋莫名, 同我说手头上还有几个病人, 是否能安排同他们谈谈中医治疗的可能性。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美国人对知识的需索求知, 态度是如此积极, 如此来者不拒。

看了几天的病人, 再回到市中心来看金融区的红男绿女, 每个泡在咖啡馆或餐厅里谈天说地, 一餐就花了100多块美金, 但原来也还有连一个月100多块美金也不能负担而等着变盲的病人。 这里的宝马只值三万美金, 所以中国为了宝马而要献身的女人们千万不要到美国来, 因为她们会很失望的发现原来宝马在这里这么不值钱。 而当然这里的所谓豪宅, 天天去学校经过的那些洋楼, 也才10万美金左右。

那么这里什么才是高尚生活, 就是那种没有疗保但看病而不需要担心医药费的人, 能够做到这点, 才是美国真正的有钱人。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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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May 31, 2010

sex and the city

最近我的女友YL同我说了一个笑话; 她说她的博士导师来新加坡讲课, 她同一班医院同僚请教授吃饭, 餐聚中提到我, 一班本地教授对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我写过一本半中半英的书,他们知道 YL 同我熟, 便说, 那本书的版税她捐了给医院, 我们就都捧场买了一本, 但从头到尾, 还真不知道她在写些什么。 YL 只好哈哈大笑,挺我到底, 说那证明你们都老了, 她那本书, 锁定对象是30岁以下的女人, 而且不是一般女人, 还是非常物质非常现实的女人。 长期在医学院搞科研的教授们怎么能看得懂呢。

其实那本书是一本女性杂志的长寿专栏的节录本而已; 那个专栏从我年少无知的年龄写到看透繁华的年龄, 里面写4个专业单身女郎天天在那里寻寻觅觅她们的爱情, 总是失望多过冀望, 但她们依然不甘愿, 认定众里寻他千百度, 原来那人在灯火阑珊处, 但要出现的人一直没出现过, 所以她们只好互相扶持, 互相痛铲, 然后又互相安慰。 4个女人都是专业人士, 所以没有那种 “宁愿选择留在宝马车里哭”的情怀, 因为她们自己开的都是名车, 住高级公寓, 全身上下, 用的, 穿的, 都是名牌; 而且还是时尚潮流的狂热份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品味及崇尚牌子。

当初写这个专栏的时候只是纯粹好玩, 反正身边有一大票的女人是这么样过日子的, 写自己熟悉的人自己熟悉的题材是没有什么困难的, 可是后来反响之大, 连编辑都始料未及。 无论我到了天涯海角, 她都有本事找到我, 一定要我将这篇专栏稿给挤出来就是, 要不然她就将电话打到烂为止。 一个月3千字的小小说, 连续的写下来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枝枝叶叶的, 可以有很多发展的可能性。 有一阵子我考试考到口吐白沫, 编辑还是有办法在我背拉丁名词的同时, 叫我写4个女人在豪华邮轮上开派对跳肚皮舞的故事。 我那时候便想, 这么虚幻的故事人们那么喜欢看, 就因为现实中其实很难找到这么样的 fantasy。

过了很多年, 美国电视跑出了一个 sex and the city (欲望都市)的节目, 那时候编辑便笑, 这不就是你专栏的美国版本吗, 你的算纯情版, 他们的便是肉欲版了。

但欲望都市发展到电影拍第二集的时候, 我便觉得那几个女人其实已经过时了, 年龄也许真的太大了; 写小说还可以一直将女主角写得年轻貌美, 但电影的镜头却是很残酷的, 每一个女人在镜头下年龄都无所循形, 皱纹眼袋松弛的皮肤双下巴小肚腩全部的跑出来,女人残成这模样, 就很难再诠释什么流行时尚意境了。 里面一件件的云衣锦裳披在她们身上也似乎失去了魔力, 很难再创造出10年前电视上的那种 glamorous 生活。

而且在电影的第二集里, 除了爱性成狂的珊曼特, 其余的女人都结了婚及做了妈妈。 即使是美国社会, 对做了妈妈的女人要怎么搞疯狂还是有点忌讳的, 什么花样都玩不出来。而结了婚的女人, 单是同旧情人在异地重逢, 昏头昏脑下吻了一下都感到非常罪恶了,  要赶快隔洋打电话向丈夫报告道歉认错。 这同她们之前当单身女郎时那种放浪不羁的生活简直是天地之别。

所以说现代女人的时尚生活容易写, 但却很难拍。 欲望都市拍到这里就已经算是苟且延喘了,  里面也有很多桥段是讽刺女主角们的老的, 看到一个个大妈般的女人穿着马靴筒裤出场是很让眼睛受罪的。 电影里就有一幕是名牌店经理同珊曼特说, “这件衣服对您来说是太年轻了一点。” 观众要看劲爆的题材, 倒不如看欲望主妇 
(Desperate Housewives) 来得直接了当, 不需要扭扭捏捏的搞什么道德规范。

但我很庆幸在很早的时候便在编辑的怂恿下写了类似题材的专栏, 以至于现在的工作女郎只要知道我是那个专栏的作者都会说, 我们都曾经让你的专栏陪伴我们渡过单身时光。 也有人当那专栏是潮流经典, 组里的张医生常说, 那时候你写怎么戴假睫毛啊戴成了三层眼皮啊, 笑到我半死。 我写过什么自己很早就忘记了, 要靠忠心的读者们时不时的提醒才知道。 包括那天碰到一位少奶奶式病人, 她说, 你曾经写过月入超万的女人是不可以带香奈儿包的, 为什么啊? 啊有吗, 我早都忘了, 现在问我, 我说最好你就带个猫包上街, 没人有只有你有不是好吗,干嘛来来去去就那几个牌子, 搞不好就一下子被人误会变成风尘女郎了也说不定。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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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豪女

最近法国总统夫人卡拉布鲁尼又被揭出28岁当超模时的访谈片段, 访谈内容非常X 级, 她说她征服男人只用两个法宝, 一是乳房, 二是肛交;两位主持人都傻眼当场, 要赶快顾左右而言他, 将她引往别的地方上谈。 访谈中她也透露当超模时周游列国都会携带着一本性爱宝典。 她的性爱宝典应该比印度的爱经或中国的葵花宝典还犀利, 因为她纵横爱海多年, 棋逢对手的还没有几个。 访谈中提及滚石乐队的第一女人杀手米克杰加 (Mick Jagger)及另一个流下歌曲歌手, Eric Clapton, 勉强算是归入对手的男人。

至于中国现在流行的艳照门, 欲照门, 牵手门, 清凉门什么门之类的, 布鲁尼姐姐老早都已经身体力行过, 但因为法国人从不当这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 所以从来没有被渲染过。

她之所以引起法国狗仔队的兴趣乃在于她嫁给了当今的法国总统为妻, 成了他们的第一夫人。 他们的总统貌不惊人,身材矮短, 办事能力也不强, 居然可以吸引到这位放浪不羁的美丽超模嫁给他, 故事本身比戴安娜王妃还传奇, 不能不撩起人的好奇心。 媒体没有问出口的是, 以她阅人无数的经验, 这个矮小的男人在床上是否能够满足她?


她同法国总统公开恋情, 携带私生子同他畅游埃及的时候, 画面占据了国际新闻的几大版, 那时候媒体的镁光灯在戴安娜离世的真空之后开始瞄向她, 而且觉得她的我行我素可以供给媒体更多的八卦新闻。 那时候大家已经知道她的孩子乃男朋友父亲所出。 她同男朋友同居多年, 结果却同他的父亲生了一个儿子。 父子两人相差40岁左右, 她居然也可以左右逢源。

婚前她曾经公开批评婚姻制度, 觉得一夫一妻制让她感到窒息, 她若同一个男人保持太久的关系会感到苦闷。 话没说完多久, 她便嫁入香榭丽舍宫当总统夫人了。 现在全世界的媒体都在虎视眈眈地等着她的出轨, 等着她的休夫。 媒体诚心期待最好她同另一位政治重量级的人物发生恋情关系, 譬如苏联总统或美国总统, 要不北韩总统也行, 那就真成全了轰动新闻所需要的效应性。

当然之所以别人会觉得这个女人匪夷所思是因为他们对法国人的不了解。 真正的法国人都是这么样随心所欲的活, 对性永远是坦荡荡地, 很少想到什么道德规范, 树立榜样的事, 布鲁尼说的那番对待男人法宝的话其实放诸天下也皆准, 只是别人不敢说出来而已, 中国的张爱玲姑奶奶几十年也说过一句相似的话, 男人要到达女人的心, 必需通过她的子宫。 我身边的几位法国女朋友, 做律师的, 当医生的, 在大学里教导心理学的, 爱情观念同布鲁尼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其中有一位在很早的时候同我说过, “看到张丰毅, 我只想到床。” 那时候我才知道中国有一位男演员叫做张丰毅, 当然我也不明白为何她会看丰毅看成了性感。

所以有关布鲁尼的绯闻, 说开了不过就是典型的法文化而已。 只不过当今她夹着总统夫人这个身份, 怎么样都必须收敛一些。 但媒体苦于没有新发掘, 只能挖旧闻, 时不时炒作一番, 说她拍卖裸照,下体清凉照, 床照等等。 其实我觉得她最有趣的身份便是从超模转换成了歌手, 她的音乐才华不怎么样, 喉咙也是个豆沙喉, 才发了一片, 当初在巴黎的HMV 发片宣传开个小演唱会,小猫两三只的去听。 最近南非前黑人总统曼特拉生日大寿, 她自弹自唱非常自得其乐的模样, 坐在台下的法国总统也一副陶醉其中的深情款款。 那时候我就想, 他们是真正相爱的。 因为如果不是爱, 布鲁尼应该有更多的选择, 不需要压抑她自己到这般地步, 早往她更向往的自由奔跑去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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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May 29, 2010

bad romance

今天我国国防部长在我的博文后留下一句评论, 他说“最近总是以虚幻口气拿你写东西。 多有得罪了。” 他这么说,我倒不自在起来, 都写了那么多篇了, 写到连YL 都在问我, “哈, 你不是在搞网恋吧。” 于是我赶快去看了他最新的博文, 标题是 “去掩护新加坡那场网恋。” 里面已经虚幻的写接下来我就是要见他父母的了, 但又怕老人家坚决反对网恋, 听说网中人要不是个瘸子, 要不是个骗子, 所以他要想好理由掩护。 这时候有一位博友插嘴上来留言给部长, “啊, 你真的同L 网恋啊, 爱玛仕包包啊。” 于是部长说, “女人都是现实的, 但这是无可避免的。”

看到这里, 我就不能不说几句话了。 我的现实是真实生活里的现实, 不是爱玛仕包包一个包, 也不是中国相亲节目里那种 “宁可选择留在宝马车里哭”的那种现实。 对一个从小生活在极端物资主义资本主义国家里的人, 什么豪宅名车名包也只是一种产品而已, 有钱则消费, 无钱也没什么关系, 从来不会想去靠一个男人去争一辆宝马来坐还是买个包来用, 有这种想法的多是没有自力更生的女人才这么样走火入魔。而我只想说, 其实宝马在我心里一点地位都无, 奔驰更是被我划入老人车类。 我从小到现在都只喜欢开玩具车, 前阵子还在问我的教授, 有什么车可以一开出来就吸引孩子的眼球的, 让他们指指点点?我的教授很幽默,他说,大卡车或炮车, 所以我接下来还在想应该开什么车才可以招摇过市。
我考虑的真实现实, 就是网恋如果发生在异地, 那还要怎么谈恋爱? 就天天上网看视频听声频还是怎么样? 多久才可以见一次面, 还是永不见面就继续的这么谈恋爱? 到底还那里来的时间? 如果我是那种从早7点忙到晚7点的人, 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上视频或上声频。 我有家人在伦敦在墨尔本及多伦多, 我到现在连一次视频都没上过, 总是有什么事拿起电话就打, 问题是也很少有事, 有的也是无聊话题, 好像侄女会打电话来叫我记得寄肉干给她, 表哥会问我什么是六味地黄丸之类。

我同我国国防部长私下也没交流, 他长的什么样也没人知道, 大头像放的是是梁朝伟, 问题是今天即使他真是梁朝伟, 我也还真没什么时间同他搞网恋。 我是很现实的, 要么就真正的搞场恋爱, 要么就即刻结婚, 哎哟怎么还要搞网恋啊? 那我同我的中国教授们还可能有点可能性吧。 至少我会常常打电话给他们问东问西, 也会在网上常常碰到他们聊个几句。 一年至少还会碰见他们几次, 这么样的或然率是不是大些? 他们也知道我不瘸不瞎, 还真的是他们调教出来的人一个在搞眼科的人, 应该没什么异议吧。 问题是我的第一教授已经是位接近70岁的男人了, 其余的全部都有了家室, 所以机会也不大。

我之所以这么说,因为我知道至少我有几位教授正在看我这个栏, 我在这里不写学术文章已经很让他们惊讶, 再搞网恋的话, 大概说了他们也不信。 当然如果是真的, 那就不可能再写博文了, 恋爱都谈了, 还不好好写情书给对方, 或写公开的情意绵绵的博文, 刺激一下博友们的心脏, 还要凑什么兴来写博呢。

当然不同国家文化背景的人对现实这两个字是完全不同的解读。 当国防部长认为的所谓现实都是 “往钱看”的时候, 恰好相反的是, 我们这里都是“往心看的”, 现实社会里为什么不看钱呢? 套句台湾歌手蔡依林的话, 我自己会赚钱就不看钱了。 但要往心看是要 “日久才见人心”的, 而网恋, 异地的网恋恰好不具备这个主要的条件, 那就完全不能成立了。 除非是一见钟情或一触即发的网恋, 那么一见面就干柴烈火,永远不分开也有可能。 不过我记得国防部长之前说过一句话, 我们俩人都是念理科的, 如果想象10年后的发展后果不怎么样, 那又何必开始? 还好我们还有这么一个共同点, 那网恋就更不可能发生了。

我一直都当我国国防部长的博文为小说写法, 他爱写虚幻故事, 又写得好应该是笑过就算了。 但现在太多博友当真了, 我只好表明立场, 以正视听, 要不然只好要套刘谦的话了, “现在应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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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May 27, 2010

不老传说

明天是卫塞节公共假期一天, 今天我的4位女友不约而同的跑来找我, 结果全部在我的办公室里不期而遇, 大家相视大笑, 哈, 你也来找她干什么? 当然她们的眼睛都没有问题, 而是找我做美容针灸来了。

是自己的女朋友, 当然应酬应酬, 结果一个做了说黑斑消失了, 另一个说比脉冲光还有效, 另一个说做了整个脸都好像往上拉, 容光焕发, 还有另一个说做了肯定看起来年轻10年。 她们都劝我改行做美容医生算了, 又省事又赚钱, 什么手尾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 就是没有不爱美的女人, 而女人为了美丽及保持容颜, 什么痛什么苦都可以挨,当然, 也从来不会嫌贵, 价码由你开 。

前几天看电视新闻, 说日本美容院发明了一种美容针法, 脸上挂了整排的针, 院内布置有如 SPA 馆, 客人躺在那里30分钟, 便收个100美金。 行内人一看就笑, 唉呀什么啊, 不就是中国的针灸吗, 他们却干脆连穴位都不顾, 走的是西医的肌肉皮肤原理, 整块肌肉都插上针来加促血液循环刺激, 同西医换肤用的滚动针槌一样, 将整块皮肤都刺激一番, 底下的胶原及透明质酸就可以被激活, 然后逐渐地改变皮肤的素质。

难怪现在女人的年龄愈来愈不好猜; 那天 bin 还说我的眼光奇准, 不知道一个人的身材尺寸都可以买一件穿着刚好合身不大不小的衣服。 但你叫我看今天的女人, 还真不好说。 研究院里有几个女生, 都30好几了, 看起来就好像刚毕业的大专生。 我身边的几个女朋友更好像是吃了仙丹似的, 我打从10几岁看她们看到今天, 她们好像也就那个模样, 有点神奇, 也有点可怕。 当然, 为了美她们无不用尽其极, 什么办法都试, 什么东西都搽, 什么药都吃。 我常常惊叹, 你们再这么样下去, 人家会不会误会你们是发育过良的高中生啊, 她们大笑, 你要不跟随我们的步伐, 要不你只好一个人自己老, 我们却永远数十年如一日。

所以也不能怪我的那帮学生们从来不怀疑那看起来年轻貌美的小姐原来已经患有老花眼, 他们没有测试, 也没有胆子问, 请问贵庚? 连我都没有这种一看就知道年龄的本事, 我现在只能由她们带的包或身上穿的品牌来推算。 譬如能带个 Hermes Birkin 包出来的, 至少都是35 岁以上, 带个 Prada 或 LV 的, 年龄会相对年轻一些。 戴劳力士手表或卡地亚手表的年龄层次肯定又不一样。 戴假睫毛上班的女郎, 肯定是25岁以下的美眉等等。

难怪市面上红火的医生, 除了肿瘤科, 就是美容科了, 排期3个月都可以排到爆。 后者更胜在没有心理负担, 来的客人都是健健康康的, 笑容满脸的, 要美丽, 要青春永驻, 一个月报到几次, 比重症病人都来得勤快而且从来不会忘记报到, 真的没有效果也不会面对黑脸对待。

4个女人叽叽喳喳的闹了一个下午, 这个做完看那个做, 那个做完评那个。 好容易地挨到傍晚, 等到我那6岁的患外伤性视神经萎缩的小女病人来报到时, 我已经累到说不出话来。 将她们全部扫地出门后, 看看镜内自己的残样, 忽然同意, 等一下也自己做个针灸美容吧, 要不然还怎么对得起自己及病人的眼睛呢。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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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May 25, 2010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家里的猫小姐玩抓纸箱给钉子割了肉垫上的一个口, 这下不得了, 走路即刻将后腿给抬起来,一瘸一瘸的。 表妹来看了, 叫得像鬼一般, 你还不带它去看医生啊, 你虐待动物啊你? 我说看什么看, 我就是医生, 人我都医了, 难道猫我就不能医? 这猫小姐是特娇贵的, 只要一点不适应, 就做个大动作给大家看看。不比另一只出入森林抓鸟抓四脚蛇的黑咪, 皮都给剥了一层还是蹦蹦跳跳的。

我叫保姆用一个围巾做了个伊丽莎白头套给猫套上, 再将它的伤口洗干净, 最后喷上一些云南白药就可以了。 上一次它从2楼跌到鼻青嘴肿的, 也没看医生, 照样擦些红花油及让它吞服一些舒筋活络的药, 份量比儿童的三分之一量还少, 照样将它调理好起来, 所以从前医学院的同学们叫我猫医也是没叫错的。

但阿达每次来家里都惊叹, 啊, 这是什么猫啊, 坐在餐桌上看人吃饭噢, 要是我, 早给我揍扁了。 她常这么说, 但我也从来没看过她打猫, 所以她的这番话可信度不大。 我只知道她从前为了救猫, 翻墙潜入邻居家, 将一只受困的小猫救出来。 又有一段很长的时间, 她将猫儿放在口袋里招摇过市的到处逛, 我们同她吃饭喝茶, 冷不防听到猫声, 吓都给吓死。

所以难怪常人说, 不是自己的孩子, 说捶说打多么容易, 真是来到自己的手上, 我就说了, 就让它们做霸王吧, 我都已经是奴了还能怎么样。

阿达就说从前她是怎么教导她的爱猫皮皮的; 整天经过鱼缸就想抓鱼, 有一天, 她将它整个翻进了鱼缸里。 此后猫老远的见到鱼缸便闪。 我没看到她怎么翻猫, 所以故信其有。

但我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翻猫下水的。 现在猫小姐只要往高望一下, 奴的工作就是抱它上去, 它叫一声, 即刻报到将它抱下来。 它要吃饭, 再喵一声, 我要赶快将粮递到它面前。 它要横睡在我的床上, 我就要懂得如何将自己挤到了床边缘, 跌坏是我的事。

那天我的研究搭档叫我电邮我的行李物品给他看, 让他有所准备。 他接到电邮后打电话来问, 家猫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的猫的照片啊, 他吓到不行, 啊, 电脑手机还看不够啊, 还要带照片去看啊? 我说当然, 你没看那些恋人吗, 一打开皮包笔记本电脑手机都是对方的照片, 我也这么样啊, 不过对象是猫, 可以吗? 那搭档是个好好先生, 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 只是说, 唉, 你的猫啊。

每次出门, 都要同两只猫说, 你们要乖啊, 不要又搞失踪了。 我很快就回来, 不要到处找我, 知道吗。 它们只会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那深邃的目光下总是好像很多话要说的模样, 好像听懂了, 或好像又听不懂, 深情如水。 不过没关系, 我只要让它们知道, 我很爱它们, 愿意尽我的能力让它们在有生之年过得快快乐乐, 那就够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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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May 20, 2010

怀念吴庆瑞总理

最近我们的一位开国元老级部长逝世, 享年92岁, 全国举行默哀国葬, 新闻媒体连续报载了他生前的一些趣事, 对我们这些对他并不是很熟悉的一辈人, 可以说是大开眼界。

如果说李光耀是新加坡的CEO 的话, 那他就是我们的COO, 营运总裁。或说李是主外的, 向群众发表演说深入民心是他的专长, 好像中国的毛主席一样。 但说完话要怎么将这些话一一的实现就要靠一个很会管钱管家而且很会做事但又不会抢说话锋头的人来做, 这个人虽然处于幕后, 但幕前的人没有他是不行的, 就像周总理一样, 这种内外的互相配合到了极致, 就是他生前的角色。

他曾经是我们的财政部长, 第一批的新加坡钞票上就是他的签名落款。 他也曾经是我们的国防部长, 是他创立了我们的国防部及强制征召男生入伍保家卫国。 他也曾经是我们的副总理, 李光耀下来就是他。 退休之后, 他居然还成了中国开放改革的第一个外国经济顾问,由邓小平点名礼聘,长期驻留深圳, 帮忙打造深圳及上海的经济实体。

像这么一个权倾一时的男人, 他过世之后, 问了100个同他共事过的高官或同仁, 说得最多的便是他的节俭行为, 甚至是吝啬。 他当国防部长的时候, 为了节省伙食费用, 便在国防部附近开了一个几十亩地的农场, 由士兵们亲自种植水果蔬菜以供自用。 新加坡是一个工业国,寸草不生,现在听说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农场, 闻所未闻。 国防空军的飞机每次往返澳洲纽西兰或台湾受训的时候, 他都下令每架空机都必须载满食物及其他用品才能起飞, 以物尽其用, 并节省国外消费。

最好笑的是他本身生活的节俭行为; 有个高官回忆同他去泰国公干访问, 在大堂里等他时方见他全身大汗如雨下湿漉漉的回来, 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他出去溜了一圈, 但要回来打的时觉得太贵就宁可走路回来。 那高官说, 打的大概就我们的2块钱吧, 就是很少的钱, 但他还是认为不值得。

又有一项广为国防部传为趣闻的事是, 他去购物的时候常同店主讨价还价, 砍价砍到有一天店主受不了了便说他, 你做到了国防部长还这么没钱还做什么部长啊, 倒不如学我做一个店主吧, 至少喜欢怎么花就怎么花。 他大概受了点刺激, 回去就同部下说了, 从此就广为美谈。

他72岁再婚, 娶他51岁的助理下属为妻。 今天他的夫人回忆他时,也同媒体说着他生活的如何节俭, 是那种用一张卫生纸都要撕成一半的人。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先开飞禽公园, 而不是动物园, 原因只是动物园养一匹马的饲料费用就可以养100只鸟儿。

虽然生性节俭, 但用人眼光却准确独到。 李光耀曾公开说他用人如神。当今在各政府机构掌权的头头及内阁重量级的部长, 十之八九都由他推荐引进。 其中一个为大众所知的奇才怪物, 专出掌我们的第一线部门的, 连什么头的什么人都可以给他公开点名开骂的, 对这位提拔过他的老先生却言听计从, 很多工作上的趣事都由他提供给媒体, 他说元老来金融管理局上班的时候, 已经是快70岁的老人了, 他叫我找个搞电脑的人帮他, 我以为他要的是一位叫他怎么点老鼠的人, 原来他要的却是一位可以将整台电脑从头拆到尾, 然后告诉他怎么运转的人, 他都那个年龄了, 居然还想学这个!

很少读者看到这里会不动容的; 我们何其有幸, 开国元老都是这种搁下身子生命来干活的人, 他们还需要贪污吗, 需要将我们卖了去赚钱移民去美国还是加拿大? 金钱对他们来说与其说不重要,不如说他们并不需要。 他们不知道住豪宅坐游轮的乐趣, 也不知道养一队小三小四的好处在那里。 当时他们只知道如何让这么一个渔村地夹在一大堆大国中能挣扎地生存下来, 成为一个有主权的国家, 然后跻身成为发达国, 以经济特长排众而出。

我们做到了; 但却原来很早便是以他的计划铺下的路而行。 一代元老今天终于功德圆满的走, 但他的名字将被我们永远的纪念。 他就是, 我们的前副总理,吴庆瑞先生。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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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May 19, 2010

男人的眼光

男人看女人, 同女人看女人, 实在是差了很远的距离的。 但不同的男人, 看同个女人, 能看出一个天一个地来, 倒也不常见。

事缘在我的工作计划中, 有一段日子会安排跟某位女教授的班, 同我相熟的一位男教授谈起, 他便有点为难的口气, 她长得不怎么样, 走路有点鸭步, 你受得了吗。 我说这奇了, 女老师长得漂不漂亮关我什么事啊, 我长得漂亮比较重要是嘛。男教授就说我傻, 哎呀同性排斥啊小姐, 等她给你苦头吃你就不要哭爹哭娘了啊。

这么巧, 同他说完这事不久, 又同另一位男教授谈起这位女教授。 他的反应却是很好啊, 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你过去就好了, 那个部门一定很火。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不得不问, 啊, 长得很漂亮? 那男教授还很奇怪我有这么一问, 怎么啦, 你见过她吗。这下我就不得不八一下, 她走路是鸭步的吗? 那位男教授即刻刷过来, 没有啊, 谁同你说的, 长得很好看的一个人, 走路也正常得很。

这下我不懵都不行, 这么样的东西南北, 各说一词。 到底听谁的? 还好两个男教授最后的结论都是,“她那里你就不必去了, 你去跟那位排名第一的老男教授去吧。”


后来我稍稍分析一下, 为什么这两个男人看同样一个女人, 会看出这么样不同的层次来? 前者只能说是眼光太高, 他看人还不止看五官, 还要有形,态, 肢体语言, 气质仪态的考量,看了外在, 还得有内在。 认识他这么久, 没听过他赞过一个女人漂亮, 说谁好看, 他都是还可以, 过得去, 凑合吧。 那天他从中东看病回来, 说看的是一个皇亲贵族的家庭,他说那些女宾外表五官突出不说, 最重要的是那种举手投足的姿态, 那才叫美丽。 我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赞女人, 所以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说那位女教授不漂亮的原因。

相反的, 另一位男教授的公关口才远近驰名, 也就是说, 没有一个女人在他眼中是不漂亮的, 说到那一个同僚的太太, 他都是说长得很漂亮啊。 常会说到一个名字真的叫做美女的中年妇女, 我每次听了都会皱着眉头问, 啊, 有取这么样名字的人啊, 长得美吗。 他也说, 不错啊。 既然一个年近60岁的女人都是漂亮的, 那么在他眼中,还真没有不漂亮的女人, 当然这种整天美女美女的叫着女人的男人, 被他叫过的美女的女人大都很担忧, 因为不知道这种所谓的美是指丑呢, 还是很丑, 或只是普通的代名词而已。

不比女人, 女人看女人, 都是挑剔苛刻得多, 连大明星都可以挑三剔四, 何况普通女人。 所以当一个女人说另一个女人漂亮的时候, 不用怀疑, 被她赞的女人绝对是漂亮的, 不会是丑女。 要知道要一个女人说另一个女人漂亮, 需要多少勇气, 多少大度, 才能真正做到?

所以到最后还是一句话, 男人的品味, 尤其一般的男人, 总是还是这么样的差, 还是这么样的慷慨。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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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May 17, 2010

一场无关风花雪月的事

我国国防部长在他的博客里发了一篇标题很耸动的文章 “一场不得不提防的新加坡艳遇。” 他以他一贯的反讽笔调,探讨我同他之间搞中新一家亲的可能性。

这位素昧平生的博友问, “新加坡艳遇产生后, 到底是在中国或新加坡居留?”然后他以很讽刺的笔法这么写, “看来怎么样都要将这个女人拖下水, 反正条条道路通罗马, 听说在那里刷盘子都可以挣得不错的收入, 或教小孩子念念华文也可以维生。” 他好像打定主意就这么样“嫁”来新加坡算了, 然后说, “连李连杰, 赵薇, 巩俐,成龙都在新加坡搞居留了,普通人更没有什么问题。”

但他这些妙笔生花突然卡在同事问他的一句 :“她喜欢狗吗。” 他说好像不喜欢呢, 只知道她很喜欢猫。 于是同事说, “那不好,喜欢猫的人都很花心。 搞不好你一到新加坡她就将你给甩了。”

于是部长说这么一场艳遇只好卡住。

笑到我不行。 这种所谓的“艳遇”, 在英语中只能算是 “偶遇”, 茫茫网海中, 彼此能互相欣赏双方的文字,已经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当然我知道当今世界中最流行的便是所谓的网络情缘,大家都很忙啊, 在网海中交个男女朋友最省事, 又不用碰面又不用花时间花钱交往, 要说什么就说, 敢敢说, 今天网上求婚示爱,明天忘了也不打紧, 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不过说实在的, 我还真听见有过擦枪走火的网恋事件。 真是恋上了, 在同一地恋还好, 异地恋的就惨了, 飞来飞去的,最后还是沟通不到位,报销了感情又报销了时间。 所以张部长是很理智的, 现在就开始问,真是要成亲也得想想以后要在那里居留?

我本身曾经在北京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天天都磨着阿达吐苦水, 阿达给我烦到不行, 便说, “你要吃什么我便弄给你吃,你要玩什么, 我就陪你玩就是。” 可我还是感觉痛苦。 有一天同一帮朋友们出外吃饭,饭后经过一处鸟语花香的地方, 非常的安静, 我就脱口而出的说, “啊这里真好, 不像北京呢,我要长居北京的话, 就要在这里住。”


我的一群朋友们 突然就笑弯了腰。“唉,你真是好眼光啊,这里是中南海, 你赶快去当政要的老婆吧, 当了就可以住在这里。“

那时候我才了解什么叫做“意识上的差距。”

当然, 我很多中国朋友住在这里被人称的所谓“花园城市”也住得浑身的不舒服, 一来这里也是哭爹哭娘的想要回家。就好像我同张部长说过的,其实很多日本人或欧洲人, 都嫌我们这里脏。 但中国人一直认为我们以干净见称,一尘不染。

所以两地情缘真是很不简单的缘分, 更不要说是网络的情缘。 虽然现在的名言是, 这天下怎么样的事都可能发生。但做为一个成年人也应该自问一下, 为什么要发生, 发生的后果是怎么样,不要看目前,一切要看10年以后的发展可能性。 我不是说我有特高的免疫能力,但如果什么都随心所欲跟着心情走的话, 那么早在10几岁一个人在外国生活的时候,已经尸骨无存, 那能挣扎的活到今天?

M 在我的博客里留了个私人字条, 怎么, 你已经打算移民到中国了吗, 我笑,只能笑。都说了, 生活太苦闷了,能笑一下也好。 张部长既然表现得这么幽默, 我理应奉陪到底。敢当着这么多相熟的博友面前写这种文章又不怕被误解的男人老实说还真不多。

至于真相是, 都说了, 敢公开发出爱的宣言的男人通常都是有贼心没有贼胆的人。真正要提防的男人都是那些一向默默无言的,爱在心里口难开的人。 俗语说的,不吠的狗才会咬死人的, 这点我同阿达是绝对相信的。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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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美女

现在的美女都有给人叫滥之嫌, 稍为平头整脸的, 都给人叫美女, 久而久之, 那不怎么美的女人也就认为她是美女了。

新加坡由于地方太小, 稍为称得上漂亮的女人, 要不做了模特儿, 要不去电视台当艺人, 要不去当空姐; 街上在走的,很难看到一个可以摄魂的美女。 所以前一阵子有个外来访客说, 新加坡无美女。 可以想象, 他的直言直语,又惹来多少所谓爱国美女的臭鸡蛋,还有一群卫道之士的群起而攻之。

我倒欣赏他的坦白, 也同情他的遭遇, 这么样的无妄之灾!事实是很多道地的美女都是富家太太或小姐, 平时不轻易露面。要等什么筹款慈善晚会或要人在场的场所, 这些少奶奶大小姐才会出面。 这些平时养在深闺里的女人, 可以为一个晚会打扮个7小时才出场的,全身由上至下没有不打点的地方, 一出来当然可以摄众。

还有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我们的所谓美女都给电视台的两位当家花旦霸占着了。 一位阿一, 另一位就是阿二。 阿一若照张爱玲大姑奶奶的形容是, “那张嘴巴拿去切切, 也许还可以炒出一盘菜来。” 身上的皮肤颜色暗得像炭, 这么样的女人也好叫美女?另一位阿二皮肤白是白了, 但五官是扁平的, 搞摄影的人一看就会说, 灯打下去会是一片惨白, 比鬼还恐怖。 奇怪这两位女人居然还可以红了那么久, 可见新加坡多么缺乏美女。 拿去中国市场, 导演们就都说了, 一个只能当丫鬟,另一个就当女主角的姐姐或阿姨吧。

现在这两位当家花旦都快接近40岁了, 但后来的继承者看起来就更糟。 稍算美的演没两下就同男朋友跑了, 余下一众小家碧玉型,有时候靠装可爱, 或装可怜的出线, 离开美丽这个名词, 还真的有一段蛮远的距离。

因为这里是这么样的稀缺美女,所以只要见到一个真的算是美女却又不是演艺人士的, 当然惊为天人。 从前我去中医学院念中医的时候,阿达为表支持, 每年我上台领学业优秀奖的时候她都到场当随行摄影师。 没一个老师不认识她,但问她名字, 她便说 “书童” 后来我的老师们便以 “美丽的书童” 来称呼她。

6月我要去美国眼科研究所呆一个多月, 与我同行的两位助手也是美女。 我第一次见到其中一位, 有三秒钟的惊呆, 啊,这么美的女人居然还呆在医院里? 她的母亲是英国人, 父亲是华人, 却一副华人长相, 气质出众, 高贵典雅。另一位则是长发飘飘的艺术美女型, 但却一直在医院担任着研究工作。 这次去美国,我同这两位美女同住在一层公寓里, 一定羡煞不少男人。

中国地域广大, 南北佳丽各有特色, 美丽的女人不一定会出现在荧幕上, 有时候在街边走的女孩子, 个个都靓丽得有如明星,这是国家大的好处。 另一盛产美女的地方就是意大利,许是罗马古帝国的遗传, 他们的男人女人都美得像画中走出来的人物般。我第一次在意大利看到一个扫街的男人居然长得比年轻的阿帕奇努还帅, 就觉得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那里的女人个个身材高大修长苗条,五官线条特出, 黑发, 全身艺术浪漫气息, 一走出来就惊心动魄, 难怪他们垄断了世界级模特的市场。

因为看惯真正的美女, 所以很怕看到那些其实算丑的, 但却给人靠害叫了美女而她又确实相信了的女人,那种装腔作势,自我陶醉的姿态实在很令人吃不消。 阿达就曾经那么批一个女人, “她也好叫美女, 那我们全国没有丑女了。”

还有人连名字也真的是叫美女的; 不知道她的父母给她取这种名字带着怎么样的期望, 如果真是美还说得过去, 若完全不美,那么叫的人只好叫一次笑一次。 等到这个女人老态龙钟了, 依然被人美女美女的叫, 真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当然,男人是最喜欢称女人美女的。 一律叫开,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因为男人们知道女人最喜欢被人叫美女, 所以他们也省时省事,短信一律开头称美女总没错, 可以一则短信寄给一打女人。 真的名字是美女的接了有亲切感, 不叫美女的接了也以为她在他眼中真的美了,男女的心理战斗, 就从这里开始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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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戒

新加坡在短短几个月内一连开了两间赌场, 但又怕国人烂赌, 于是规定国人进场要交100块(约460人民币)的税收费用, 无论个人或家人,还可以事先申请被禁止进入赌场的规定; 靠近赌场的金融区, 地铁站四处贴满了“赌博危害家庭”的海报。 这些保护国人烂赌的策略, 被很多人抨击为,“做了婊子又要立贞节碑坊。” 禁赌了那么多年的国家, 忽然间来个大开放, 理由当然是经济效应, 但又怕深受其害的是自己人, 这种 “己所不欲, 却施于人”的作风很受人批评, 这种非君子的行为, 难道为了钱就可以不顾一切?

大家长很早对外国的新闻媒体发言说, 其实他是反赌反到底的, 但内阁里的年轻班子一直劝服他往钱看, 远的不说, 最近距离的马来西亚的一个赌场, 虽然隔了400多公里, 依然有络绎不绝的国人天天坐车坐火车坐飞机去那里报到奉献, 还有环绕公海四周的邮轮, 那种一日游二日游游去那里也不知道的游船, 专载了赌客上船的, 只要船一走出新加坡的海境, 赌场即刻开动, 赌客就可以从上船赌到下船为止, 于是新班子提议, 与其让国人将钱往外送, 那倒不如将钱留在自家人的口袋里。

话虽然这么说, 但看着对国人的那种层层规定, 新加坡赌场针对的客人好像又不是本地客, 再看他们在赌场禁烟, 禁色的规定, 大家都有点懵, 到底我们是在开赌场还是开教堂? 这天下还有不烟不酒不搞色情的赌场吗, 那我们的竞争对象是谁, 是蒙地卡罗那种非福则贵的豪客吗, 还是第三世界国家里那种刮民脂膏的高官? 问题是有那么正经八百的赌徒, 当真除了兴趣于赌以外, 其余的都是空?

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也怀疑这么样的开赌场可以吸引到贵客。 像蒙地卡罗那种右手挽着名模左手拉着明星进赌场的男人, 有什么理由飞了一万多公里的来这个地方赌钱? 靠近这里的第三世界国家, 好像每个地方都有个地上或地下赌场,无论是将军或部长, 除了赌钱, 难道对声色犬马大烟大酒都没有任何要求?

官方发言人说赌场一开, 造就了多少个就职机会, 那当然, 单一个赌场内就新开了50多家餐馆店铺子, 单是看店管餐馆的人, 就制造了500多个就业机会。 但他们更应该关心的是, 这种趋势能维持多久? 如果外地客没法子前来, 来来去去的又是从前那些扑马拉西亚云顶赌场或邮轮赌场的赌徒, 那么除了制造更多的自杀案件及家庭悲剧, 这些餐馆及名牌店的存活率将不太高。 新加坡就这么个米粒的地方, 同样的连锁餐馆名牌店已经挤到爆崩, 单乌节路一条街, 便挤上了10几间霸级商场, 全世界的名牌店都集中在这里, 现在赌场又来湊热闹, 但如果买客还是那么同一批人, 那么这里那么超昂贵的租金要由谁来负责?

如果赌场不开放到底, 放几场脱衣舞, 或一只眼开一只眼闭的让全球的专业女郎来这里拉客接客, 赌场是很难旺的。 要将赌场办成大学堂啊, 来的人就顾研究牌经牌谱啊, 我们就笑, 那要放个牌子,“只准大学教授及专业人士入内。” 也真确实离奇了一点。

但对普通众生来说, 开不开赌场, 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想也没想过要进去看看。 我是那种经过什么赌场也像大禹治水般,过其门而不入的人。 去蒙地卡罗只喜欢泡咖啡馆, 去拉斯维加只有兴趣看表演。 我是那种连老虎机不想玩也不会玩的人, 这注定了我这一生不会有飞来的横财, 也不会有忽然间成了百万或千万富翁的一天。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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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May 12, 2010

知我心者

上个星期我活得有点不像人样, 学生回去了, 但老师来了, 两个导师从美国飞来看我在医院做的研究, 还有培训一些新仪器的用法。 我在医院从早8点同他们磨到晚8点。 有时候出来, 还要去中医医院值班。

有一天晚上, 两位导师突然兴致勃勃地说, 要不然我们也同你到医院去看看, 当然, 这次他们说的是中医医院。 我那时候就想, 两个洋人来看中医治疗啊, 应该是好奇多过一切吧。 还好他们一直没有排斥, 而且兴趣高昂。 目前我有一项研究是做中医疗法的, 那个原籍罗马尼亚的美国导师简直乐昏了, 天天都当一回事的问东问西。

像这次他来, 又再问我有关中医五行的概念, 我愈说他愈拍案叫绝, 对啊, 木可以制土,土能掩水啊, 水又能灭火,火当然能溶金啊, 金又来克木,谁怕谁呢, 很清楚的道理啊, 很绝啊。 他就喜欢听这些。

带他们去医院, 我让我的一个同僚高手给他们做针灸, 我告诉同事, 洋人对中医如何的鉴赏, 就看你的了。 其中一位导师受过外伤, 同事摸下她的脊柱告诉她, 她即刻惊为天人, 啊, 我没告诉他呢, 他怎么知道。 对他们来说, 没有MRI, 没有CT scan, 没有任何仪器的情况下, 靠手摸摸就知道了, 他们对中医开始膜拜。

我看在眼里, 好气又好笑; 很多华人不屑一顾的治疗, 全给洋人奉为至尊至宝。 我的论文导师才针一个穴位, 即刻说我滴神啊, 像走电一样, 为什么会有电流呢。 我就开玩笑说, 以后家里没电就找我们去发电吧, 我们可以通电。

导师走了, 我又开始清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还得将报告总结做出来。 间中又接到中国教授的通知说, 他们9月的一个眼科会议杂志要发文章, 叫我赶一篇出来。 突然间我好像恢复从前写作的日子, 写完英文翻华文, 写完华文后再翻英文, 难怪这几天我说话都有点不大顺, 脑筋转不过来。

以为这个星期就要结束了, 冷不防又碰到一个来踩猫尾巴的人, 我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刺了一刀, 我大概很久没生气了, 那天就气上来不顺,便发了三则短信去骂人。 骂了后收到他的覆言说, 他很伤心。 我就想奇怪了, 应该是我伤心才对啊, 怎么他先伤心了。 反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骂了就骂了, 有些事情不撕破一下脸还不行, 省得好言好语地继续拖下去, 拖出个更大的误会来。 那时候要骂也来不及了。

当然, 我骂完人后心情也不会好过, 总觉得自己还是失策, 应该早就划清界限, 为什么还像猫一样的好奇去挖掘些什么呢, 挖出来的便是证实自己想象中的, 太过残忍也太过超现实, 这些应该发生在小说的章节跑来生活中了, 绝对是种干扰。

但我是前面才骂了人, 后面又忘了的人, 还赶得及去捧一个台湾民谣歌手朋友的场, 听了两个小时的好歌, 回来开电脑, 看看猫友们的猫儿, 愈看愈开心, 刚才那一阵的伤心就无所谓了,难道伤心的人还更伤心?

最重要的还是收拾旧山河, 重新出发。 我现在同人也没能正面吵得起架来, 说不到位最好什么都别说。 什么误会, 像翻书一样, 翻过去就是了。 有些人可以做朋友, 有些人, 则只能做同事。 无所谓啦, 谁也不用看住谁24小时, 朋友贵精不贵多, 不是朋友的人, 就此打住, 句号。

而现在主要是忙到什么时间都腾不出来了, 工作计划已经排到了明年5月, 什么时候什么时间在那里出现都已经标出来了, 如果没有离世的话。

于是我真的什么也不敢想。 这么个蓝色忧郁的一周, 也就这么样的过去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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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May 11, 2010

男人的嘴

我国国防部长在他的一篇博客里转了我几行文字, 然后说着女人的蠢, “女人总是被甜言蜜语所迷惑, 现代女权运动发展得如此高潮,还有那么多女人屡屡上钩。 男人的话一般都陈旧得掉渣,有鬼主意时嘴巴即刻像涂蜜一样, 逢人便叫美女, 逢人便说亲爱的。 男人其实一点新鲜花样也玩不出来, 但却可以电死16岁到60岁的女人。”

张部长的好意是以男人的角度做出发点来劝下女人, 宁可相信天下有鬼, 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张嘴。 尤其是已婚男人的甜言蜜语。

现在我要以另一个角度来看男人的这种情话绵绵。 很遗憾, 到今天我还没收过一封像样的情书, 许是喜欢我的男人都不搞文字工作的原因, 我出道当作家的时候, 周围都是长辈作家, 同他们发生感情的机会微乎其微。 13岁的时候第一次收到隔壁男校一个男生的信, 不敢说那是情书, 因为他几乎将莎士比亚的诗词乱抄乱套, 什么我是否能将你比作一朵夏日玫瑰?之类的, 我读一行笑一行, 最后将信划了个满堂红再给丢回去, 信上用红笔写了一句话, 抄袭猫, 抄也没抄好, 去重新背好莎翁的诗才来印象我知道吗。 不用说, 这么狂妄的行为顿时传遍校园, 那隔壁的和尚学校的男生们就说, 她以为她是名作家呢, 这么看不起我们的文字。 我没有否认, 是啊, 我若要写, 肯定比你写得好, 你不服我们就再PK 过。 当然从此以后也没有人敢再来PK。

接下来接到最多的其实都是一些无聊的电话短信, 我常同阿达及几个闺蜜比较男人的短信功力, 得到的最后结论是, 现在的男人都很懒, 或识字不多, 写来写去, 都是想你, 爱你,吻你。 这种短信可以一则发给全世界的女人, 会被这种短信电死的, 大概本来就离死亡不远。后来我们又得到一个结论是, 凡是男人要同你搞暧昧的时候, 通常都会发那种带有嫉妒意味的短信。 一个连手都还没摸的男人, 听到你要去同另一个男人会面, 便会说, “你去见他吧, 我会杀死他的。” 咭咭咭, 我们几个女人屈指一算, 你有我有她有, 什么意思呢, 从那里抄来的?

还有那种很肉麻当有趣, 什么想你想到了骨髓里, 念你念到了血液里, 看这种文字是会冷汗直流的, 好像是磨刀杀人般的腥, 或一个外科医生不小心倒翻了手术, 不懂得收拾的一团糟。 像我这种玩文字出身的人, 连徐志摩写给陆小曼的情书我都嫌太书生了, 一无是处, 更别说这种山寨语文的情书。阿达有时候还会念一些文绉绉的短信给我听, 我一听到一半便喊救命, 啊, 还有人是这么说话的吗。 还真有那么多时间啊, 一段文言文一段白话文的抄, 难怪部长说男人玩不出花样来。

最近也还碰到一个要同我PK 文字的男人, 才PK了一阵他便说, 你写得太好了。 阿达看了即刻说,当然啦, of course, 他知道你写这种东西写了多少年吗, 还PK 什么?

说得也是, 我从十几岁写爱情小说写到现在, 我全部的情绪投入都用来酝酿故事情节, 我全部的爱情细节都由男女主角去诠释。 他们不会说情话, 但他们最懂得爱。

就好像那天我问钱先生, 当你认识阿达的时候, 她那么美丽出众, 你为什么不追求她呢。 钱先生的解释是当时他已经同现在是太太的女友在交往了。 钱外表看起来是位感情至上的艺术家, 我很奇怪于他的拘谨。 于是我很直接的问, 很多已婚男人不是最会说我不爱她, 我只在乎你, 或相逢恨晚这种话, 等另一个女人来自投罗网, 甘愿泥足深陷吗。

钱先生说, 当你真的爱一个女人的时候, 你就不会那么自私。 你会明白, 如果爱她, 最好是放了她, 让她走, 让她以后的日子更好过。 如果我没有一百万, 我凭什么养二奶或小三?

忽然间我便感觉到钱先生的伟大, 也对另一种好男人有了新解, 并告诉张部长说, 也不是每个男人都那么坏的。至少在新加坡, 我找到了钱先生这么样有自知之明的男人。 因为他, 而造就了一个美丽女人以后的传奇故事。 如果他不是这么想, 那么阿达的整个人生历程将会完全的不一样起来。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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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May 8, 2010

好久不见

有时候觉得新加坡真是小, 小到连在网上都会碰到熟人。 事缘开博不久就看到一个熟悉署名的评论, 我当时还在想, 不会是同名同姓吧那么巧。 岂料一到他的博客一看,果然是自己认识的一位本地著名诗人。 他也很快地同我联系上, 并说我刚入文坛时认识的那一批作家们今晚有个晚宴餐聚, 我务必要到就是。

其实我是很怕这种团聚的; 作协的活动, 我曾参加的过的, 5个手指都数不完。 懵懵懂懂进入文坛的时候我还是年少无知的年龄,只参加了一个作协还有这个地方性质的文艺青年会, 刚入会不久便同他们一批长者作家去了湖南长沙访问, 过后我就像很多位前辈作家今天所说的, 除了在报纸杂志上看到文章发表, 我好像人间蒸发似的, 神龙见首不见尾。 一下子在北京, 一下子在伦敦, 另一下子又不知去了那里。

今天碰到的熟人, 十之八九开口都问我, 你到底跑了去那里。 我说我那里都没去啊, 我一直呆在这里, 只是工作轨道改变, 我已经完全的不见天日, 说得自己好像有点像个监狱犯。 有几个长者一看我就说, 噢那个小朋友, 现在长大了。 我接下去说, 不是长大了, 是老了。

时间有时候快得自己都难以想象; 记得我同他们一大班人去湖南长沙访问的时候, 夹在一堆长者当中, 我就像个白痴儿的傻模样, 除了拿着相机到处的拍照片, 走走看看, 我好像是队里的一个外人。 那时候中国方面因为队里刚好有个部长随行,接待规格很高, 但看到我这么一个头戴球帽, 身穿牛仔裤及球鞋的在机场出现, 接待的人都有点搞不懂我的身份。 有个秘书只好试探式地问团长, 那个女孩是部长的孩子吧, 一齐来玩的? 团长说不噢, 她是我们的团员, 我们的女作家。 啊, 全部的中国人当场傻眼, 她是你们的女作家?

当然接下来闹出的笑话一摞摞。 他们开始发觉这位女作家不会写毛笔字, 不会喝酒, 也不会跳舞, 连说话都好像有点词不达意, 中文说得有点结结巴巴, 急了英语就跑出来。 后来听说那里的接待团长党委书记问部长说, 那个年轻人是写什么东西的啊, 是写儿童文学吗? 部长同他说, 没有啊, 她一直写的都是小说, 你们说的小说家。 这下他们才知道, 作家, 也并不一定得七老八十才可以。

原来 N年就这么样的过去了。 今天那批长者还在叫我小孩, 他们说这个小孩没见那么多年, 怎么还是像当初那个样啊, 她吃了什么仙丹啊。 我只好说笑到底, 是噢,我是做了易容术才来的。

其实大家都好像都没变, 或者这是一个好现象, 证明大家身体健康, 心情愉快。 容颜改变太多的人, 如果不是变年轻而是衰老, 肯定生活不顺畅, 或心情郁闷。 今晚很幸运, 该见的人都见了, 心里还很担心, 这些当初我在文坛出道时一直很照顾我的长辈们, 若再不见大概以后还真没机会见了。 还好他们看起来都精神奕奕,人老心没怎么老。 看起来我还可以再见他们几次。

希望另一个N 年之后, 他们依然能够像今晚这么样, 笑得如此开心, 如此灿烂。


也借此文感激那位在茫茫网海中将我找到的文友博友, 若不是他的坚持, 他的耐心, 提醒了又提醒, 说了又说, 电邮电话博文留言全部出尽, 我不一定来。 我已经谢绝应酬很久很久的时间了, 不习惯见一大班似乎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但突然看到这么多曾经见过的脸孔, 我还是高兴的。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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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May 7, 2010

阿达传奇

台湾的著名福建民谣歌手邓志浩来新加坡表演, 我被我的画家朋友拉去捧场, 一到现场,都是N年不见的艺术文化界朋友。大家一见到我,就会很自然的问, 阿达呢。

我说阿达现在正在英国伦敦搞她的沙画展, 我只能在博客中同她照面。 众很好奇地问, 啊, 她还在搞她的艺术啊。

我忍不住笑。 都说了, 阿达绝对是新加坡的最后传奇。 如果外人还是觉得新加坡很闷很没有文化气息的话,那么至少认识一个阿达可以让他们改观些许。我曾经将阿达写进我的专栏及小说多次,但那都是一段段的故事, 总有一天我会将她写成一部小说, 但不是现在。 她的精彩还没完。

那天同钱先生坐在一块儿聊阿达; 我说阿达在台北搞雕塑的时候,我正好代表新加坡文化部去台湾参加一个国际文学会议,我是因为阿达在那里才肯跑去的。
我住的是6星级的台北圆山大饭店,加一大群国际间赫赫有名的文人站在那里等车。然后阿达来了,好像一个侠女般的出现,长发飘飘地,开着一辆破摩多车上来接我, 全部的人都看傻了眼。 守卫的以为她走错路了,刚要问她话,我跑上前去了, 身着全副套装脚踏四寸高跟鞋, 就坐在她的摩托车后, 同她扬长而去兜风。

然后几年后我们又在北京不期而遇地相依为命; 我在北京电影学院当访问学者, 她在北京中央美院搞她的画,住的不是很近,但她却像个保姆般的照顾我。 她常挂在口里的一句话是, “唉, 你除了能读书能做事, 还能做什么呢。” 周末的时候她在家里煮好汤煮好饭我就大喇喇地跑去吃了, 连碗也不必洗。 她也怕我洗, 因为她说她就只有那么两只碗,不可再给我打破。我要离开的时候, 她特地抽一天空跑来帮我打点行李。 她说的, 不是她鸡婆八卦, 是怕我走不了, 我留下来,她会更辛苦。


钱先生的老婆这时候插嘴来说, 奇怪哦, 阿达长得那么金枝玉叶的, 却什么活都能干。 我也觉得奇怪。40几公斤的人,可以做100多公斤的雕塑, 又烧焊又磨砂的, 手都擦破了。 她是上地能跑,下海能潜,还不止游。有一次我听说她潜到了100公尺以下去找什么珊瑚, 我就问她告别会要什么形式, 她说丢在海里喂鱼吧, 我说我记得了。


我也忘了她到底轮流住过几个地方; 有一阵子我们两个人都漂泊着, 没见面个两年。 她或在台北,或在法国,或在美国,或在欧洲某个国家里做她的沙画展, 或又回来新加坡当她的日本餐馆老板。 我每看到她风尘仆仆地来回,却又永远那么漂亮,那么容光焕发就忍不住妒忌, 我说你怎么搞的, 吃了仙丹不成, 她会说, 噢你忘了我的好友是名医啊,有什么搞不定的啊,故意让我听得飘飘然。

阿达有一阵子经常受伤, 从跑车里被摔出来, 从货仓的天梯上坠下,到打高球被旁人的球杆打到头,到在北京做菜时菜刀都会脱柄飞上来砍到头, 五花八门的受伤理由, 听到我晕。现在她就乖到稍有不适就跑来向我报到, 看看有什么病从浅中医妙方, 别搞到晃神惹事。

我认识阿达的时候, 她已经是美丽远播的名画家了, 那时候她才21岁不到。 但钱那天同我说, 他其实认识她更早, 17岁的她美丽得有如一朵花, 有点像我小说中描写的, “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女人”。 我看到钱脸上那种仰慕神情,乘他老婆走开,嘴痒的问,你那时候干吗不追她呢。 钱很正经八百的说, 我虽然姓钱但没钱啊, 美丽的女人是不可以嫁给穷小子的,你不知道吗。

突然间我对钱的印象完全改观过来,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在我心目中的份量便即刻重了起来。我想起最近台湾艺人言承旭在书里写的对林志玲一句表白的话,如果你真的很爱一个人, 有时候是要让她走的。 如果你爱过, 你会知道。

于是我庆幸新加坡还有钱这么样的男人, 才造就了阿达以后的传奇。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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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之意

最近有个男人问我个傻问题, 你这么爱猫,如果你的男人反对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能说那是他的问题, 不是我的问题。

其实我想说的很简单,我是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我的猫的, 当然这还不止猫, 包括我的性格, 我的嗜好, 我的容颜, 我的品味,我选择的朋友, 我的工作,都不可能为一个男人而改变。 若一个男人喜欢我打扮得性感妖艳,讲话嗲里嗲气, 装嫩或装傻, 多爱他都要同他说好走不送拜拜, 因为改得了一时改不了一生。 谈恋爱交往期间可能假假地改变一下, 但日久天长的情况下, 怎么可能不露馅呢, 所以迟露不如早露, 这么样对大家都公平一点。

但说到猫, 凭良心说, 到今天我还没碰到因为猫儿而同我过不去的男人。 反倒是有因为男人而同我过不去的猫。 从前在外上学的时候, 养了一只大雄猫。 天气冷的时候, 它就爬上床来依偎在我身边,我也当它是只暖袋, 大家互相的取暖。 家里就我同它相依为命, 它什么人也没见过。 然后有一天, 一个男同学打电话来向我借笔记, 他就住在附近, 我说那你就上来一趟来拿吧。 那男同学15分钟后就过来了, 也没打算进来, 就站在门边同我说两句话, 将笔记拿在手里, 刚要告辞,冷不防地他惨叫一声,蹲下来捂着脸,吓到我不行, 哎哟你怎么啦, 那男同学还没将手放下, 只一直叫,你的猫,你的猫。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大雄猫虎视眈眈地立在一旁, 象只老虎般地向他吼。 这时候我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况大雄猫可以扑上去将他的脸抓了个几道痕, 以至满脸都是血。 我得赶快将大雄猫抱起来关在房间内, 再替这位可怜的男同学消毒止血善后。 不用说, 从此以后, 大家都知道我家里有妒猫, 男同学闻猫色变, 谁也不敢再次造访。

然后在我搬离老家住在公寓的一段时间里, 由于经常出门, 家里也没 人, 就有好一段时间没养猫, 后来因缘巧合, 又收留了两只弃猫, 也就这么样的养起来了。 平常它们跟我进跟我出, 很自得其乐的样子, 但有人去逗弄它们, 它们还是老大不高兴的。 黑白色的猫小姐最难服侍, 我有朋友来吃饭, 它可以趴在桌子上看我们吃, 看得朋友身上起毛, 怎么这只猫这么样的看人哦, 好奇怪。 若是个男人, 才摸它一把,便即刻给它抱着脚踝就咬, 咬得还不轻, 皮肤上会有个小齿印。 若是个女人, 摸它太久也不行, 它会站起身来用手抓你, 那爪那么利,一定见血。

上次从多伦多回国度假的一个亲戚带着她的两个小孩, 小叮当及大力士来家里玩, 小孩见到猫当然开心, 穷追不舍, 黑猫平时抓鸟抓四脚蛇, 碰到这种场合却怕到要死, 老早就躲在床底下不肯出来。余一只黑白猫小姐悠闲地逛来逛去, 大力士不知死活, 居然跑上前去要抱它, 果然三两下子, 我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只听得那孩子一阵嚎哭的声音传来, 伸出他的手指给我看说断了, 还一直骂, 坏猫,猫坏坏。

当然猫是一种超妒忌的动物, 长期的同它生活, 它会逐渐地将你当成它的孩子, 或母亲, 或爱人, 有哪一个陌生人来插一脚, 无论是另一只猫或人, 它都会当他们是天敌 。 不过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 却连一只猫也不能容忍的话, 那这种爱也实在有限。 从前在英国时, 有个老外问我爱屋及乌是什么意思呢, 我说你爱上了那栋屋子, 连外面树上的那只乌鸦也爱上了,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但如果男人做不到爱屋及乌, 那当然就是他的问题了, 双脚长在他身上,他可以走啊, 我会有什么问题? 我当然得留下来, 照顾我的猫。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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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May 4, 2010

重新出发

今天早上到医院值班, 楼下的排期秘书送上来一叠病案, 说:“眼中风的病人, 看吗。” 我看她一眼说, “你不知道我现在连盲人都看吗。”组里给我叫妈咪的陈医生即刻瞪我一眼, 说, “你说你这不是狂妄是什么, 这种话传出去还得了, 人家会刷你的。”

我即刻唯唯诺诺, 表示知错, 但立刻辩白这是东西方教育的最大不同点。 我记得刚到英国的时候, 教授第一课就教我们一定要懂得表现自己的长处, 我能什么, 我会什么, 我擅长什么, 懂, 就说。 不懂, 就学, 很简单的道理。 现在来到美国眼科研究所, 导师也是一样的态度, 他们从来不排斥任何他们不熟悉的学问, 知道我会中医, 都来不及的讨教, 但对于西医眼科方面的知识, 他们不吝指教, 但他们强调的信息依然是, 你会就说, 不会就问,ok。

然后永远是中国给我最大的冲击; 两年前同一批长者到北京医院临床, 他们都是纯中医, 对西医的诊断方式完全的陌生。 然后我的教授放上了一张视网膜图, 问这个杯盘比值大概是多少呢? 我看了一眼, 全场静默不作声, 我按捺不住地说了 0.8, 我的教授感到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好像为什么我会懂这个模样。 坐我旁边的同僚拼命地给我打眼色, 我不是没看见, 但是我想这么个问题, 我的学生都会答吧, 我说有什么问题呢。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我那些长者同僚很明显的话里带刺,“噢我们有什么看不懂的, 问小林不是可以了吗。” 后来我的医院同僚就说我, 你走东方路线就是要永远装傻瓜ok, 你的辈分比别人低很多, 要敬老尊贤知道吗。 我当然记得不知那个圣人说过要不耻下问这句话, 但既然东西有别得这么样, 最好就是装白痴, 看到一些错误的资料或示范,我也不敢出声。 因为在西方, 教授是以学生超越自己为荣, 但在东方, 我相信这应该还是一条很长的路。

后来妈咪同我说, 从前看我上课的时候心不在焉, 打扮永远前卫时尚, 脚踏四寸高跟鞋, 穿窄裙或低腰裤,一脸精妆的来学校, 还年年考第一, 她说谁不恨你恨得牙痒痒的, 这么的嚣张, 这么的高傲, 却又这么的锋芒毕露。 但毕业后她同我共事了两年, 才发觉我原来是这么傻这么天真的人,单纯得很让她吃惊。

于是我同妈咪说, 以貌取人是最失策的, 在西医院里, 很多医生都长得象摇滚歌手或明星, 我的导师就象足了玩saxophone 爵士音乐的 Kenny G,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他的头发长到了腰际, 很像风云漫画里的聂凤, 但他一开口就是学问, 谁还敢看轻他。

后来妈咪也同意, 做我们这行,办事能力最重要, 谁也不要管谁长得象明星或大妈, 病人如潮水就是金字招牌了。 病人进来, 觉得你太年轻, 同他想象得不一样, 但你将他治好了, 他就服你, 就这么简单。

我离开的时候就同妈咪说, 从今天开始, 我要恢复全副武装的上医院,
最好是弄个最潮的假睫毛来戴看看, 那才叫酷。 妈咪即刻骂我, 神经病噢, 要将医院搞成娱乐歌厅才甘愿是吗, 嫌病人的视力不够差还是怎么样啊, 还要这么样的试验? 我没答, 赶快逃之夭夭。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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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再玩

我看着S那张惨淡容颜, 便知道她的恋情又告吹了。 她依然漂亮, 依然笑容满脸, 但她的眼睛出卖了她, 当她说, “他不能离婚, 因为他很爱他的孩子, 他想给他们一个完美的家。” 我即刻阻止她再说下去, “够了。 我不想听。”

我记得我国国防部长的博客里转着一篇文章, 一个女人以很凶的态度说, 买不起房结婚的男人, 请滚开。 那是物质主义上的。 现在让我说说精神主义上的, 大概要这么说, 离不起婚的男人, 请滚开。 要吗你去找小姐找专业女人来服侍你, 要吗你家财万贯地养二奶小三到8,9号也没人敢说什么。 最怕是这么样, 要玩又玩不起, 要玩又潇洒不来, 拖拖拉拉地, 就单靠一张甜言蜜语的嘴将女人耍得团团转, 玩够了要分手还要装清高, 他不说他自己的自私, 还只说是为了别人才牺牲了自己的所爱, 这么样的虚伪, 这么样的卑鄙。 我打10几岁便开始写这种三角故事, 时间过了N年, 男人没变, 而女人,当然也没变。

怎么样的女人才可以像飞行型男日记中的那个天天飞来飞飞去的高职女人, 她对萍水相逢的男人说, 你就将我当个男人吧, 只不过我多了个子宫。 那吊儿郎当的男人见了她几次, 居然意乱情迷起来, 乘有一天心血来潮, 直接飞去她家里找她, 以为要给她一个惊喜, 来开门的果然是她, 但背景却是她两个孩子的嬉闹声, 还有她丈夫的声音:“谁啊, 亲爱的。”

女人看到这里,不感慨一番是不行的; 现实中有这么样的事? 有, 但男女主角的身份永远是调换的, 不可能像电影中那么样, 由女人打电话同男人说, “你要什么呢, 这是我的真实生活, 我们是成年人, 你想好了想见我再联络我。”

这么玩得起的女人, 为什么现实中的男人却做不到? 为什么已婚男人还拿 “我完全不爱她。” 或 “我的婚姻生活不美满” 在外面招摇行骗? 问题是, 这种话百试不灵, 有男人说这么样的话, 就有女人相信, 肯以自己的身心, 给他最需要的慰藉。

从前的女人老担心一个人夜半三更地出门, 碰到个坏人被非礼或强奸就惨了。 现在的女人其实更要担惊受怕的是, 光天化日下经常会平白无故地受到一些自认为很有魅力的已婚男人的骚扰。 他们或试炼自己的嘴皮子, 或试炼自己的文字功夫, 将示爱的短信一则则地写好放在存档里, 动不动见到一个猎物便传送出去, 看看能不能得到些许反应。

当然看惯文字的人总会看出一些蹊跷来, 怎么每一则内容都差不多噢。 有些前面还缺了一两个格, 大概之前发给另一个人, 名字放上去了, 现在转发给你, 名字给删掉了。 或有些名字都来不及删的, 每个叫亲爱的总不会错。 或有些连名字都写错了,或叫错了人, 每个都叫美女,16岁到60岁通杀。 内容也不知所谓, 你说的是东, 他回答的是西。 你就会想,怎么现在男人都懒成这么个样, 女人已经这么蠢了吗, 要骗也不花点心思来骗。

像我这种对文字免疫的人, 13岁接到隔壁男校的一个男生情书时, 我已经公开示众批评, 你写的什么东东啊, 好不好去背全莎士比亚的诗词才来印象我行不行, 我用红笔将信圈得满江红再给丢回去。从此全校没一个男生再敢写信过来PK。

好不容易的挨到今天, 依然还是会收到男人那种存档式文字的短信, 一则一则地看到我冷汗直流, 我想就凭这种文字功力也要来骗女人, 那么被骗的女人除了笨,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才前几天我才刚刷一个类似的男人, 你那么肉麻当有趣啊, 写什么写,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吧, 怎么样。 我只是说说, 没想到那个男人还真给我吓住了, 明天再打吧。 他即刻说。 忽然间我才想起那天是星期天, 他应该呆在家里, 忽然间我就明白做为一名第三者的那种委屈, 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这只是一个同我PK文字的男人, 我已经感同身受。 我不明白那些深陷其中的女人要怎么活, 如果真是爱上呢, 有这么样的爱吗, 前面同你卿卿我我, 后面连一个电话都没勇气接。 这么样的男人会爱你吗, 会为了你不顾一切的离婚吗?

于是我现在看着S 说, 你已经无牌可玩, 你选择的, 由你负责后果, 外面的狼是很多的, 一只走了, 另一只会跟着来。 如果要同已婚男人谈恋爱, 要确定电话随时可以打得通, 随时都可以找得到人, 不管夜半三更。 打不通或不方便打的电话, 要赶快抽身而退, 要不然便是等着尸骨无存。

这是我写都市小说观察男女情感故事多年的启示录, 希望女人们正视听之。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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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April 30, 2010

女人三十

有个猫友看了我上篇博文, 留言道, 你写作有那么多年了吗, 我看你的大头像好像三十不到, 无独有偶, 我国国防部长在他的博文里写道“女人不要同男人比三十。” 看他文章所写, 大概就是女人到了三十岁大概就得自杀谢世了, 看得我心惊又胆跳, 好像三十岁是一个很糟糕的坎口, 过了这村就没个店了。

我同猫友说, 我写作实在好像很多年了, 但因为出道得实在太早, 以致于有人以为我七老八十了, 等到照面一看,似乎又大吃一惊, 啊你真是她吗。

我只能这么说, 第一篇小说正式在青年杂志发表的时候, 我才是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学生, 写的是一只猫同主人的爱情故事, 一只猫爱上它的主人, 但主人只当它是只猫, 猫为此离家出走了, 在外流浪了一阵, 又发觉放心不下主人, 回来找主人的时候, 发觉主人正苦苦地追寻它, 于是猫感动了, 愿意以它的余生, 陪伴它的主人。 我记得华文老师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 曾经找我去问话, “这篇文章是你写的, 或别人帮你写的。” 当我说是我胡思乱想的写的, 老师却很高兴的说, “你有写作的潜质, 要继续努力。”

此后老师就常将我的文章转去儿童或青年杂志发表。 对新加坡这么个文化沙漠来说, 作家只是一个名称, 并不代表什么。 但我知道在中国作家的地位是很崇高的。 我第一次以作家身分访问中国的时候, 当地的作家都对我的年轻很好奇, 你多大了啊, 几时开始写作的? 还好我写的都是都市青年文字, 非常的小资, 也非常的洋派, 后来发觉上海同我最是合拍。 而当时的上海才刚刚开放门户不久, 对我这种小资情意结的作家当然是好奇礼遇有加, 在那里也出版了几本书籍。

因为写作不是正职, 从来没有想过作家这个身份有什么不一样, 我的中国朋友说我, “你是我见过最平民化的作家。” 我觉得很好笑, 本来便是平民, 为什么作家不能平民化。 但我来去中国多次, 发觉那里的名作家出入果然如国家要人般的高高在上, 万分尊贵的被人膜拜, 我就明白国情的不同了。

对我来说,凡是不是可以赚钱过生活的工作只能以玩票称之, 玩就当然要玩得开心, 不开心就不玩, 同工作不大一样。 只能说, 误打误撞地写了那么多年, 出书, 出国交流, 交了一些朋友, 这是最大的收获。 从小不点儿写到今天, 没风没浪, 对这里的市场来说, 书卖个几千本便是当红作家了, 所以这个名称实在很无所谓。

但当一样兴趣同生计无关, 而居然继续坚持多年的话, 我想大概除了爱好, 也没什么理由。 高峰的时期我曾经同时写10多个专栏, 比任何一个专业作家都忙碌。 我从这里写到英国, 再写到回国。 而无论去那一个地方旅游或工作, 一直保持稿源不断。 如果这不是爱情,我不知道什么才算是。

现在回来写博, 熟悉的朋友更是吃惊, 你从前写专栏还有稿费拿, 我们都觉得你匪夷所思了, 现在你居然还跑来写免费的, 干嘛呢你。 我说高兴嘛, 难道人除了钱, 就不可以做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吗。

医务工作很枯燥, 压力很大, 病人隐私要保护, 我不想写太多, 所以还是照旧风花雪月吧。 部长认为女人到了三十就没折了, 我就想起张爱玲姑奶奶多年前留下的名句, 她以为她已经走到尽头了, 没想到前面的路好像还很长很长, 等着她去发掘。

我不知道英语说的心很年轻是否适合这么样的说法, 但我确实没有自杀的念头, 而且居然还活得很自在, 很快乐, 一点内疚感也无。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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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博100

半年前我开这个博是有点偶然的。 当时带着我的一名中国眼科教授发觉我原来就是他看了多年作品的新加坡作家, 非常意外。他还跑去网络查询才落实了他的先前猜疑。

当时我向他解释这些年不写的原因; 自从我当医务工作者之后, 我的时间基本上已经没有空档,而且最重要的是心境的改变。 在看遍了人间疾苦之后, 已经没有那种随心所欲,风花雪月的情怀, 而且已经连续地写了20多年,我对赶稿压力的疲倦感不能形容。 所以说停就停,两年多来, 我停了手头上所有的专栏, 一个字也没写过。

但我的教授突然由老师转变成了我的一个超级粉丝, 这种身份的调换也很让我啼笑皆非。 他说你继续写吧, 我爱看。 老师既然开了口,只好意思意思地开了一个博。 MSN 是一向都有个号在那里, 但停用已很久, 在谷歌也有一个,我从来也没用过。既然现在写的博是用华文写的, 我就同时期在新浪也开了一个。

本来是想当日记那般写, 但写下去又跑回去从前写专栏那种格调。 大概我已经习惯这么样的表达方式, 也不想再做什么改变。博栏名称用的当然是自己的名字, 因为进入文坛时被奉做作家时是个意外,连笔名都来不及取就这么样的写下去了。

可是这个博写下来觉得好像就我,阿达及bin在用真名字, 其他五花八门的昵称, 我每瞄一个名字都忍俊不住, 真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有诗有词有文言也有白话的名字, 有搞怪的,有风化的, 有文艺的, 也有纯情或三级的。

待我看到有个博友的网络昵称是“新加坡国防部长”的时候, 我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阿达当时过来瞄一下大头照便说,这个人要真是我们的国防部长, 全新加坡的女人便是好女要当兵, 为国捐躯, 在所不惜。 这其中当然包括了我同阿达两人。

当然因为网络世界虚虚实实, 我接到最多的询问便是, 你真的是作家吗, 或是医生? 照片上的人真是你?

至此我才知道也有人是拿了别人的照片来当自己照片的, 或为了刺激点击率, 放了个美丽的裸女照片上去, 其实本人却是个男人,而且所写的东西同色情无关。

我想我还不至于这么样。 国籍名字既然都已经打出来了, 去百度谷歌寻找, 还有连衔,若不是相片和作品都已经发在在网站中驻站多年, 我还真想放张范冰冰的照片上去告诉大家我是她, 而且希望你们相信。

写博的最大好处便是自由。 爱写不写, 没有什么压力, 又可以享受写专栏的尊贵, 自己的文字自己负责, 自己的角度。 被赞被骂都不太重要, 最重要要有人看, 要有知音。最近联络到一大堆猫友, 看的人头像都是猫,我的博文的读者全变成一大群猫, 感觉很温馨, 很实在。

整半年了, 从当时的好玩PK心态写到认识一些很关心我的博友们, 始料不及。 很希望能将每个人都加为好友,但很多邀请我做好友的人,自己的 好友数目都已经到了顶限, 我暂时加不了, 希望你们原谅。

也很感激博友们的持续支持及圈子时不时的给博文加精, 在我心情悲哀的时候,因为你们的只字片语,让我找到新的力量可以支撑下去。

希望在新的历程里,可以写出更多的博文给你们看, 让大家更开心。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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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学生都不贱

下星期美国研究所那里会过来几位导师看我们在医院做的研究进展, 我得回医院受训,基本上今天便是我同我那几个宝贝学生说再见的一天。

前几天他们已经开始拿手机东拍西拍的拍纪念合照, 拍完后又上载到我的脸本子里给我看, 标题用的是“不想告别” 我笑,“干嘛还拍马屁啊, 你拿C 我是不会给你 B 的。” 他们来不及的否认, “没有啊, 我们是真的很享受这两个月。”

我将我昨天写的新浪博文节录了翻译成英文上载到脸本子里给他们看, 当成第一轮的评估,我说, “看到了没有,我的博友怎么说你们的,对你们要厉害一点, 不要说我狠或我猫, 你们再这么大喇喇地, 以后右眼看错成左眼, 这可不是玩的,最近的美国医院报告出来还有医生开错眼睛手术的, 那个人就剩那么一只好眼了哎, 居然就给那个医生挖出来了,你们还以为这是拍电影噢,这可是血淋淋的事实。”

几个毛孩不作声, 后来一个终于说,“我们的学姐都说你很好不会太为难学生。” 我说她们已经很优秀, 为什么我要为难她们?我说你们只看到别人拿A, 却没想想人家为什么拿A, 前面跟我的那几个女孩都是那种考试前6个月就在准备的人, 从早读到晚,理论实践都熟到不得了, 我要考她们都还要想好可以挑战她们的问题, 你们是几时才准备考试的呢。 一个说两个星期, 一个说10天,另一个说剩下一个星期才来苦读。

所以我说这天下那里还有天才这么回事, 只有勤劳苦干用功的学生才可以拿A, 这是永远不变的道理。

但我正如我的一个博友说的, 我是刀子口豆腐心, 你叫我因他们的粗心大意而卡他们一年, 我做不到。这几个毛孩结业了还要去向我国国防部长报到的, 当个两年半的好兵, 去中国海南岛或台湾或澳大利亚或美国受训, 待服完兵役后才能继续深造。比起同期的女生, 他们已经慢了快三年才能毕业, 再拖他们那么一年, 我看他们一定撞墙。

我想起他们2月底来报到时一副 的Hip-hop装扮, 没有一个有一双皮鞋及一条长裤或长袖上衣,反正他们天天在学校都穿得象沙滩男孩或难民样, 但他们来这里, 一看到进出的都市精英那种架势,不用我开口,全部都乖乖地跑去置装。 我都说了, 电视上常出现的财经人物, 公务要员, 高级律师, 熟口熟脸的公众人物都在这里,他们会让一个看起来像难民营跑出来的毛孩碰他们吗?

临床带教是很难公私分明的, 一跟两个月, 朝夕相处,反正这段日子我去那里, 身边都有一两个男生如影随形。 从前带的是女生,没有什么忌讳, 现在我一到那里, 即刻声明, 他们是我的学生噢。 现在社会很乱,就如其中一个毛孩说的,“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是你的男朋友啊。” 我说那好, 一起带着两个男朋友在身边, 那也够前卫的。

反正这两个月里, 工余的时间我也少不了同他们打球吃饭健身嬉闹, 他们的脸本子,推特儿户口都将我加入好友,双方的社交网络都一清二楚。 毛孩虽然毛躁了点, 但私生活还是很透明干净的,毕竟是属于优秀学生那一类型, 没什么歪心眼儿,最常犯的错误是, 动不动便对那些40岁上下的女人说, “你眼睛没事,只是应该戴老花眼镜了,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衰老情况啊。” 我说那些女人没将他们阉了也已经算是奇迹。

其中一个华文较好的, 看了上篇博文就问我, 我们帅吗, 真的吗, 上载的那张照片好像不够好看, 他们关心的, 当然还是这种事, 或者隔壁或老远的几间店里,卖衣服的美眉, 为什么眼睛老瞄过来? 我就说, 当然是看你们罗, 我们这里清一色是女将, 忽然这两个月里冒出了几个男丁,不看你们难道看我们?

这些毛孩5月就要回学校了, 但他们还有一份150页的实验报告要做出来给我, 我现在就在担心, 他们什么时候能交啊,会不会等到要入营报到的那一天, 还做不出来啊。 唉, 这些男孩子。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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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有别

这几天忙着给我那几个宝贝学生写结业报告, 感觉有点头痛, 不知道该怎么写。 平时给他们上课, 来去匆匆,话也没能说上一句。最近带他们上临床, 一跟两个月, 朝夕相处, 双方的瑕疵一览无疑。我同他们说:“这其实同入黑社会没什么两样。”

之前他们还亲爱的, 宝贝的叫我, (my dear, darling, baby)(你可以想象我们这里师生的融洽情况,或者说没大没小), 在我将他们的第一轮报告全部杀掉叫他们重写之后, 他们只差没哭出来,有一个跑来同我说, “别人都羡慕我们跟你咧, 说你是最好商量的, 没想到你却这么样的猫。”(挑剔)

我说我不是猫, 但你们的报告我真的没办法接受, 完全的词不达意, 叫你做东, 你跑来写西,我可以通过吗? 叫你写临床报告, 你跑来抄书上一大段一大段的仪器用法需知, 我不会用仪器啊,需要你长篇大论的解释?

之前只在N年前带过一次男生。 安排学生临床工作的 YC 曾经对我说, 你那个地盘是黄金地,客户病人都是金融工作者, 都是社会精英, 很难侍候, 女生会比较适合。 我也认为是, 年轻漂亮的美眉们, 20岁上下, 小心谨慎,笑语盈盈, 若加上会察言观色, 对病人们来说, 绝对如浴春风, 对我及同事们来说,就是个bonus了。 很多琐碎事都由她们包办, 我们两个月里可以轻松不少。

但这次YC 说, 每次都派女生过去, 而且都是最优秀的学生, 久了一定有话说, 这次换下吧, 给你几个帅哥学生带,成绩普通一点的, 看你怎么调教他们。

我是准备有分别的, 但分别这么大却又始料不及。 能不能这么说, 这都是90后的新一代, 女孩子都太早熟了,而男孩子又真太晚熟了, 个个长得高头大马的, 说话好像很有纹理, 但一做起事来, 简直吓到我晕。

第一天一个男孩将右眼看成左眼我已经快昏了, 第二天居然还有另一个天才看报告只看第一页便告诉我没事,一切正常,但翻下去的报告没有一项是正常的比例, 我若信他们就真出错了。 这么样无厘头的错误都是粗心大意造成的, 同天资无关。

一次两次三次, 到最后我真的按耐不住, 不骂不行, 我说你们就快毕业的了, 连右眼左眼也还弄不清楚, 有一个还忘了算眼睛有两只,敢敢就算一只, 我问他, 30个人就30只眼, 怎么每个人都是独眼龙, 还是全部都有一只眼是盲的不成? 有一个男生回我说,最近的一部希腊神话电影, Clashes with the Titan, 四个女巫,就只提了一只眼睛。他们四个人哦, 就只有一只眼咧。


这时候只好真的挂下脸来吓他们, 你们再这么样, 我就手下不留情了, 这个临床报告不及格,你们毕业了也要重新跟足我一年, 你们要不要再继续这么样的玩闹下去?

吓了他们开始收敛一点, 但男生的糊涂健忘简直让我大开眼界, 同样的事情说了又说,提醒了又提醒, 还是弄错。有人跑去另一间实验所报到, 去了之后, 才发觉报到的时间应该是昨天, 不是今天。 灰头灰脸的再跑回来同我说, 我就骂他们,你们每一个人都有i-phone, 黑莓, 网本, 这么简单的事情, 输入一个提示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就这么懒, 一大堆最新的电子仪器在手里都只拿来上脸本子, 东游西荡, 下载歌曲及不相干的八卦娱乐新闻?

后来有个同行同我说, 你注意到了吗, 三岁定八十, 男人不用等到80岁, 几乎个个都是这么样的, 他们从小健忘到大,然后到老。

于是我想, 难怪男女战争不断,一个这么短的记忆,一个这么长的记忆, 能永远的相安无事, 才真奇怪。 这60天里,我发觉我愈来愈像一个啰里啰嗦的老太婆那么讨厌,而那几个宝贝男生, 依然充耳未闻。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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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黑吗

因为准备组员们在今年赴中国医院临床的行程, 我接到一个女医生的通知, “我不去了”。 啊, 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这是工作,你不去?

她想了好一阵子, 才很为难的说, 先前那个组员要求这次住单间, 我没有同房了, 所以我没办法去。她看着我脸上那种莫名其妙的表情, 终于同我说, “我没办法一个人自己住, 你明白了吗。”

这下我才恍然大悟; 这下我才明白有些女人的命可以好到这么样, 每一时每一刻都有个人陪在身边,从父母的家便直接走入丈夫的家, 旁边总有人罩着, 有人虚寒问暖, 有人爱有人疼, 有人帮接电话,有人帮关灯,以至于她一离了这么样的轨道, 即刻不知道怎么活, 怎么才可以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相比较之下, 我就是这种版本的另一个极端。 从小到大都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父母在外面工作, 我就一个人在一间屋子里呆着。等10几岁时开始一个人独居国外, 到现在我好像还不知道什么是惧怕。 在法国旅游时, 我曾经一个人住进那种像迷宫似的古堡,晚上阴森得同个鬼屋没什么两样, 但奇怪我从来没有想过那时候如果一只吸血鬼冒出来我该怎么办, 或者我下意识的认为, 大概鬼都会怕了我, 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因为是这么样的习惯一只背包走天涯, 所以到这个年龄听到有女人不敢一个人住单间,我还以为我是在听笑话, 但还没来得及笑, 那个女人居然一本正经地同我说, “除非我找另一个人陪我去, 有人陪我住,我才考虑。”

这下我就不能不挂下脸了, 你以为这是去逛迪斯尼 公园还是什么, 随你带个丫环陪你去实习, 要不要连整家人也带在身边才更理想, 陪你天天看电视说笑话的, 好像红楼梦一样的热闹,不让你感到有一天是离家的难过? 若是那么样, 你就在家做太太奶奶好了, 还要去医院当什么医生啊?我现在带的90后学生都安排他们去印度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实习, 一住两三个月, 还没一个人敢说不去的,人家几岁啊,你又几岁了啊。

后来我想到她的原先国籍, 便庆幸还好不是自己人, 算是外来的舶来品, 所以才那么精致, 那么娇贵, 若是新加坡女人, 那真是太太不可思议了。

记忆中我们在中学时期都已经被学校丢到深山野岭里露营了一个星期, 被蚊子叮个满身红斑死活不顾地回来, 饭没吃上好的一顿,澡也没能好好的洗一场, 在家谁不是小姐少爷啊, 但这叫团体生活, 不是随便可以说不的。

所以不同背景出身的人还真是不一样的, 像这种普普通通的同事关系, 来到这种骨节眼上, 时穷节乃现。说出来笑掉别人大牙没关系, 从心里也觉得现在还有人用这么样的理由也还真匪夷所思。

我不妥协, 也不接受她找任何一个人陪她睡的意愿。最后我只告诉她, 你想清楚后才来, 在外公干的女人要自己照顾自己,不能期望同事像家人一样的照顾你。 若真不能够, 那就最好不要去, 省得整组人给她拖累。 万一去了几天又开始疑神疑鬼,哭哭啼啼, 那时候不是整组人都得陪着上吊?

真是天天都有新闻发生, 张爱玲大姑奶奶 N年前说过的, 有些女人的命真是这么样的, 吃菜吃出了一条虫便是惊喜。从前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今天终于搞明白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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