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May 31, 2010

sex and the city

最近我的女友YL同我说了一个笑话; 她说她的博士导师来新加坡讲课, 她同一班医院同僚请教授吃饭, 餐聚中提到我, 一班本地教授对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我写过一本半中半英的书,他们知道 YL 同我熟, 便说, 那本书的版税她捐了给医院, 我们就都捧场买了一本, 但从头到尾, 还真不知道她在写些什么。 YL 只好哈哈大笑,挺我到底, 说那证明你们都老了, 她那本书, 锁定对象是30岁以下的女人, 而且不是一般女人, 还是非常物质非常现实的女人。 长期在医学院搞科研的教授们怎么能看得懂呢。

其实那本书是一本女性杂志的长寿专栏的节录本而已; 那个专栏从我年少无知的年龄写到看透繁华的年龄, 里面写4个专业单身女郎天天在那里寻寻觅觅她们的爱情, 总是失望多过冀望, 但她们依然不甘愿, 认定众里寻他千百度, 原来那人在灯火阑珊处, 但要出现的人一直没出现过, 所以她们只好互相扶持, 互相痛铲, 然后又互相安慰。 4个女人都是专业人士, 所以没有那种 “宁愿选择留在宝马车里哭”的情怀, 因为她们自己开的都是名车, 住高级公寓, 全身上下, 用的, 穿的, 都是名牌; 而且还是时尚潮流的狂热份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品味及崇尚牌子。

当初写这个专栏的时候只是纯粹好玩, 反正身边有一大票的女人是这么样过日子的, 写自己熟悉的人自己熟悉的题材是没有什么困难的, 可是后来反响之大, 连编辑都始料未及。 无论我到了天涯海角, 她都有本事找到我, 一定要我将这篇专栏稿给挤出来就是, 要不然她就将电话打到烂为止。 一个月3千字的小小说, 连续的写下来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枝枝叶叶的, 可以有很多发展的可能性。 有一阵子我考试考到口吐白沫, 编辑还是有办法在我背拉丁名词的同时, 叫我写4个女人在豪华邮轮上开派对跳肚皮舞的故事。 我那时候便想, 这么虚幻的故事人们那么喜欢看, 就因为现实中其实很难找到这么样的 fantasy。

过了很多年, 美国电视跑出了一个 sex and the city (欲望都市)的节目, 那时候编辑便笑, 这不就是你专栏的美国版本吗, 你的算纯情版, 他们的便是肉欲版了。

但欲望都市发展到电影拍第二集的时候, 我便觉得那几个女人其实已经过时了, 年龄也许真的太大了; 写小说还可以一直将女主角写得年轻貌美, 但电影的镜头却是很残酷的, 每一个女人在镜头下年龄都无所循形, 皱纹眼袋松弛的皮肤双下巴小肚腩全部的跑出来,女人残成这模样, 就很难再诠释什么流行时尚意境了。 里面一件件的云衣锦裳披在她们身上也似乎失去了魔力, 很难再创造出10年前电视上的那种 glamorous 生活。

而且在电影的第二集里, 除了爱性成狂的珊曼特, 其余的女人都结了婚及做了妈妈。 即使是美国社会, 对做了妈妈的女人要怎么搞疯狂还是有点忌讳的, 什么花样都玩不出来。而结了婚的女人, 单是同旧情人在异地重逢, 昏头昏脑下吻了一下都感到非常罪恶了,  要赶快隔洋打电话向丈夫报告道歉认错。 这同她们之前当单身女郎时那种放浪不羁的生活简直是天地之别。

所以说现代女人的时尚生活容易写, 但却很难拍。 欲望都市拍到这里就已经算是苟且延喘了,  里面也有很多桥段是讽刺女主角们的老的, 看到一个个大妈般的女人穿着马靴筒裤出场是很让眼睛受罪的。 电影里就有一幕是名牌店经理同珊曼特说, “这件衣服对您来说是太年轻了一点。” 观众要看劲爆的题材, 倒不如看欲望主妇 
(Desperate Housewives) 来得直接了当, 不需要扭扭捏捏的搞什么道德规范。

但我很庆幸在很早的时候便在编辑的怂恿下写了类似题材的专栏, 以至于现在的工作女郎只要知道我是那个专栏的作者都会说, 我们都曾经让你的专栏陪伴我们渡过单身时光。 也有人当那专栏是潮流经典, 组里的张医生常说, 那时候你写怎么戴假睫毛啊戴成了三层眼皮啊, 笑到我半死。 我写过什么自己很早就忘记了, 要靠忠心的读者们时不时的提醒才知道。 包括那天碰到一位少奶奶式病人, 她说, 你曾经写过月入超万的女人是不可以带香奈儿包的, 为什么啊? 啊有吗, 我早都忘了, 现在问我, 我说最好你就带个猫包上街, 没人有只有你有不是好吗,干嘛来来去去就那几个牌子, 搞不好就一下子被人误会变成风尘女郎了也说不定。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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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豪女

最近法国总统夫人卡拉布鲁尼又被揭出28岁当超模时的访谈片段, 访谈内容非常X 级, 她说她征服男人只用两个法宝, 一是乳房, 二是肛交;两位主持人都傻眼当场, 要赶快顾左右而言他, 将她引往别的地方上谈。 访谈中她也透露当超模时周游列国都会携带着一本性爱宝典。 她的性爱宝典应该比印度的爱经或中国的葵花宝典还犀利, 因为她纵横爱海多年, 棋逢对手的还没有几个。 访谈中提及滚石乐队的第一女人杀手米克杰加 (Mick Jagger)及另一个流下歌曲歌手, Eric Clapton, 勉强算是归入对手的男人。

至于中国现在流行的艳照门, 欲照门, 牵手门, 清凉门什么门之类的, 布鲁尼姐姐老早都已经身体力行过, 但因为法国人从不当这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 所以从来没有被渲染过。

她之所以引起法国狗仔队的兴趣乃在于她嫁给了当今的法国总统为妻, 成了他们的第一夫人。 他们的总统貌不惊人,身材矮短, 办事能力也不强, 居然可以吸引到这位放浪不羁的美丽超模嫁给他, 故事本身比戴安娜王妃还传奇, 不能不撩起人的好奇心。 媒体没有问出口的是, 以她阅人无数的经验, 这个矮小的男人在床上是否能够满足她?


她同法国总统公开恋情, 携带私生子同他畅游埃及的时候, 画面占据了国际新闻的几大版, 那时候媒体的镁光灯在戴安娜离世的真空之后开始瞄向她, 而且觉得她的我行我素可以供给媒体更多的八卦新闻。 那时候大家已经知道她的孩子乃男朋友父亲所出。 她同男朋友同居多年, 结果却同他的父亲生了一个儿子。 父子两人相差40岁左右, 她居然也可以左右逢源。

婚前她曾经公开批评婚姻制度, 觉得一夫一妻制让她感到窒息, 她若同一个男人保持太久的关系会感到苦闷。 话没说完多久, 她便嫁入香榭丽舍宫当总统夫人了。 现在全世界的媒体都在虎视眈眈地等着她的出轨, 等着她的休夫。 媒体诚心期待最好她同另一位政治重量级的人物发生恋情关系, 譬如苏联总统或美国总统, 要不北韩总统也行, 那就真成全了轰动新闻所需要的效应性。

当然之所以别人会觉得这个女人匪夷所思是因为他们对法国人的不了解。 真正的法国人都是这么样随心所欲的活, 对性永远是坦荡荡地, 很少想到什么道德规范, 树立榜样的事, 布鲁尼说的那番对待男人法宝的话其实放诸天下也皆准, 只是别人不敢说出来而已, 中国的张爱玲姑奶奶几十年也说过一句相似的话, 男人要到达女人的心, 必需通过她的子宫。 我身边的几位法国女朋友, 做律师的, 当医生的, 在大学里教导心理学的, 爱情观念同布鲁尼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其中有一位在很早的时候同我说过, “看到张丰毅, 我只想到床。” 那时候我才知道中国有一位男演员叫做张丰毅, 当然我也不明白为何她会看丰毅看成了性感。

所以有关布鲁尼的绯闻, 说开了不过就是典型的法文化而已。 只不过当今她夹着总统夫人这个身份, 怎么样都必须收敛一些。 但媒体苦于没有新发掘, 只能挖旧闻, 时不时炒作一番, 说她拍卖裸照,下体清凉照, 床照等等。 其实我觉得她最有趣的身份便是从超模转换成了歌手, 她的音乐才华不怎么样, 喉咙也是个豆沙喉, 才发了一片, 当初在巴黎的HMV 发片宣传开个小演唱会,小猫两三只的去听。 最近南非前黑人总统曼特拉生日大寿, 她自弹自唱非常自得其乐的模样, 坐在台下的法国总统也一副陶醉其中的深情款款。 那时候我就想, 他们是真正相爱的。 因为如果不是爱, 布鲁尼应该有更多的选择, 不需要压抑她自己到这般地步, 早往她更向往的自由奔跑去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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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May 29, 2010

bad romance

今天我国国防部长在我的博文后留下一句评论, 他说“最近总是以虚幻口气拿你写东西。 多有得罪了。” 他这么说,我倒不自在起来, 都写了那么多篇了, 写到连YL 都在问我, “哈, 你不是在搞网恋吧。” 于是我赶快去看了他最新的博文, 标题是 “去掩护新加坡那场网恋。” 里面已经虚幻的写接下来我就是要见他父母的了, 但又怕老人家坚决反对网恋, 听说网中人要不是个瘸子, 要不是个骗子, 所以他要想好理由掩护。 这时候有一位博友插嘴上来留言给部长, “啊, 你真的同L 网恋啊, 爱玛仕包包啊。” 于是部长说, “女人都是现实的, 但这是无可避免的。”

看到这里, 我就不能不说几句话了。 我的现实是真实生活里的现实, 不是爱玛仕包包一个包, 也不是中国相亲节目里那种 “宁可选择留在宝马车里哭”的那种现实。 对一个从小生活在极端物资主义资本主义国家里的人, 什么豪宅名车名包也只是一种产品而已, 有钱则消费, 无钱也没什么关系, 从来不会想去靠一个男人去争一辆宝马来坐还是买个包来用, 有这种想法的多是没有自力更生的女人才这么样走火入魔。而我只想说, 其实宝马在我心里一点地位都无, 奔驰更是被我划入老人车类。 我从小到现在都只喜欢开玩具车, 前阵子还在问我的教授, 有什么车可以一开出来就吸引孩子的眼球的, 让他们指指点点?我的教授很幽默,他说,大卡车或炮车, 所以我接下来还在想应该开什么车才可以招摇过市。
我考虑的真实现实, 就是网恋如果发生在异地, 那还要怎么谈恋爱? 就天天上网看视频听声频还是怎么样? 多久才可以见一次面, 还是永不见面就继续的这么谈恋爱? 到底还那里来的时间? 如果我是那种从早7点忙到晚7点的人, 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上视频或上声频。 我有家人在伦敦在墨尔本及多伦多, 我到现在连一次视频都没上过, 总是有什么事拿起电话就打, 问题是也很少有事, 有的也是无聊话题, 好像侄女会打电话来叫我记得寄肉干给她, 表哥会问我什么是六味地黄丸之类。

我同我国国防部长私下也没交流, 他长的什么样也没人知道, 大头像放的是是梁朝伟, 问题是今天即使他真是梁朝伟, 我也还真没什么时间同他搞网恋。 我是很现实的, 要么就真正的搞场恋爱, 要么就即刻结婚, 哎哟怎么还要搞网恋啊? 那我同我的中国教授们还可能有点可能性吧。 至少我会常常打电话给他们问东问西, 也会在网上常常碰到他们聊个几句。 一年至少还会碰见他们几次, 这么样的或然率是不是大些? 他们也知道我不瘸不瞎, 还真的是他们调教出来的人一个在搞眼科的人, 应该没什么异议吧。 问题是我的第一教授已经是位接近70岁的男人了, 其余的全部都有了家室, 所以机会也不大。

我之所以这么说,因为我知道至少我有几位教授正在看我这个栏, 我在这里不写学术文章已经很让他们惊讶, 再搞网恋的话, 大概说了他们也不信。 当然如果是真的, 那就不可能再写博文了, 恋爱都谈了, 还不好好写情书给对方, 或写公开的情意绵绵的博文, 刺激一下博友们的心脏, 还要凑什么兴来写博呢。

当然不同国家文化背景的人对现实这两个字是完全不同的解读。 当国防部长认为的所谓现实都是 “往钱看”的时候, 恰好相反的是, 我们这里都是“往心看的”, 现实社会里为什么不看钱呢? 套句台湾歌手蔡依林的话, 我自己会赚钱就不看钱了。 但要往心看是要 “日久才见人心”的, 而网恋, 异地的网恋恰好不具备这个主要的条件, 那就完全不能成立了。 除非是一见钟情或一触即发的网恋, 那么一见面就干柴烈火,永远不分开也有可能。 不过我记得国防部长之前说过一句话, 我们俩人都是念理科的, 如果想象10年后的发展后果不怎么样, 那又何必开始? 还好我们还有这么一个共同点, 那网恋就更不可能发生了。

我一直都当我国国防部长的博文为小说写法, 他爱写虚幻故事, 又写得好应该是笑过就算了。 但现在太多博友当真了, 我只好表明立场, 以正视听, 要不然只好要套刘谦的话了, “现在应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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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May 27, 2010

不老传说

明天是卫塞节公共假期一天, 今天我的4位女友不约而同的跑来找我, 结果全部在我的办公室里不期而遇, 大家相视大笑, 哈, 你也来找她干什么? 当然她们的眼睛都没有问题, 而是找我做美容针灸来了。

是自己的女朋友, 当然应酬应酬, 结果一个做了说黑斑消失了, 另一个说比脉冲光还有效, 另一个说做了整个脸都好像往上拉, 容光焕发, 还有另一个说做了肯定看起来年轻10年。 她们都劝我改行做美容医生算了, 又省事又赚钱, 什么手尾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 就是没有不爱美的女人, 而女人为了美丽及保持容颜, 什么痛什么苦都可以挨,当然, 也从来不会嫌贵, 价码由你开 。

前几天看电视新闻, 说日本美容院发明了一种美容针法, 脸上挂了整排的针, 院内布置有如 SPA 馆, 客人躺在那里30分钟, 便收个100美金。 行内人一看就笑, 唉呀什么啊, 不就是中国的针灸吗, 他们却干脆连穴位都不顾, 走的是西医的肌肉皮肤原理, 整块肌肉都插上针来加促血液循环刺激, 同西医换肤用的滚动针槌一样, 将整块皮肤都刺激一番, 底下的胶原及透明质酸就可以被激活, 然后逐渐地改变皮肤的素质。

难怪现在女人的年龄愈来愈不好猜; 那天 bin 还说我的眼光奇准, 不知道一个人的身材尺寸都可以买一件穿着刚好合身不大不小的衣服。 但你叫我看今天的女人, 还真不好说。 研究院里有几个女生, 都30好几了, 看起来就好像刚毕业的大专生。 我身边的几个女朋友更好像是吃了仙丹似的, 我打从10几岁看她们看到今天, 她们好像也就那个模样, 有点神奇, 也有点可怕。 当然, 为了美她们无不用尽其极, 什么办法都试, 什么东西都搽, 什么药都吃。 我常常惊叹, 你们再这么样下去, 人家会不会误会你们是发育过良的高中生啊, 她们大笑, 你要不跟随我们的步伐, 要不你只好一个人自己老, 我们却永远数十年如一日。

所以也不能怪我的那帮学生们从来不怀疑那看起来年轻貌美的小姐原来已经患有老花眼, 他们没有测试, 也没有胆子问, 请问贵庚? 连我都没有这种一看就知道年龄的本事, 我现在只能由她们带的包或身上穿的品牌来推算。 譬如能带个 Hermes Birkin 包出来的, 至少都是35 岁以上, 带个 Prada 或 LV 的, 年龄会相对年轻一些。 戴劳力士手表或卡地亚手表的年龄层次肯定又不一样。 戴假睫毛上班的女郎, 肯定是25岁以下的美眉等等。

难怪市面上红火的医生, 除了肿瘤科, 就是美容科了, 排期3个月都可以排到爆。 后者更胜在没有心理负担, 来的客人都是健健康康的, 笑容满脸的, 要美丽, 要青春永驻, 一个月报到几次, 比重症病人都来得勤快而且从来不会忘记报到, 真的没有效果也不会面对黑脸对待。

4个女人叽叽喳喳的闹了一个下午, 这个做完看那个做, 那个做完评那个。 好容易地挨到傍晚, 等到我那6岁的患外伤性视神经萎缩的小女病人来报到时, 我已经累到说不出话来。 将她们全部扫地出门后, 看看镜内自己的残样, 忽然同意, 等一下也自己做个针灸美容吧, 要不然还怎么对得起自己及病人的眼睛呢。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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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May 25, 2010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家里的猫小姐玩抓纸箱给钉子割了肉垫上的一个口, 这下不得了, 走路即刻将后腿给抬起来,一瘸一瘸的。 表妹来看了, 叫得像鬼一般, 你还不带它去看医生啊, 你虐待动物啊你? 我说看什么看, 我就是医生, 人我都医了, 难道猫我就不能医? 这猫小姐是特娇贵的, 只要一点不适应, 就做个大动作给大家看看。不比另一只出入森林抓鸟抓四脚蛇的黑咪, 皮都给剥了一层还是蹦蹦跳跳的。

我叫保姆用一个围巾做了个伊丽莎白头套给猫套上, 再将它的伤口洗干净, 最后喷上一些云南白药就可以了。 上一次它从2楼跌到鼻青嘴肿的, 也没看医生, 照样擦些红花油及让它吞服一些舒筋活络的药, 份量比儿童的三分之一量还少, 照样将它调理好起来, 所以从前医学院的同学们叫我猫医也是没叫错的。

但阿达每次来家里都惊叹, 啊, 这是什么猫啊, 坐在餐桌上看人吃饭噢, 要是我, 早给我揍扁了。 她常这么说, 但我也从来没看过她打猫, 所以她的这番话可信度不大。 我只知道她从前为了救猫, 翻墙潜入邻居家, 将一只受困的小猫救出来。 又有一段很长的时间, 她将猫儿放在口袋里招摇过市的到处逛, 我们同她吃饭喝茶, 冷不防听到猫声, 吓都给吓死。

所以难怪常人说, 不是自己的孩子, 说捶说打多么容易, 真是来到自己的手上, 我就说了, 就让它们做霸王吧, 我都已经是奴了还能怎么样。

阿达就说从前她是怎么教导她的爱猫皮皮的; 整天经过鱼缸就想抓鱼, 有一天, 她将它整个翻进了鱼缸里。 此后猫老远的见到鱼缸便闪。 我没看到她怎么翻猫, 所以故信其有。

但我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翻猫下水的。 现在猫小姐只要往高望一下, 奴的工作就是抱它上去, 它叫一声, 即刻报到将它抱下来。 它要吃饭, 再喵一声, 我要赶快将粮递到它面前。 它要横睡在我的床上, 我就要懂得如何将自己挤到了床边缘, 跌坏是我的事。

那天我的研究搭档叫我电邮我的行李物品给他看, 让他有所准备。 他接到电邮后打电话来问, 家猫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的猫的照片啊, 他吓到不行, 啊, 电脑手机还看不够啊, 还要带照片去看啊? 我说当然, 你没看那些恋人吗, 一打开皮包笔记本电脑手机都是对方的照片, 我也这么样啊, 不过对象是猫, 可以吗? 那搭档是个好好先生, 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 只是说, 唉, 你的猫啊。

每次出门, 都要同两只猫说, 你们要乖啊, 不要又搞失踪了。 我很快就回来, 不要到处找我, 知道吗。 它们只会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那深邃的目光下总是好像很多话要说的模样, 好像听懂了, 或好像又听不懂, 深情如水。 不过没关系, 我只要让它们知道, 我很爱它们, 愿意尽我的能力让它们在有生之年过得快快乐乐, 那就够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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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May 20, 2010

怀念吴庆瑞总理

最近我们的一位开国元老级部长逝世, 享年92岁, 全国举行默哀国葬, 新闻媒体连续报载了他生前的一些趣事, 对我们这些对他并不是很熟悉的一辈人, 可以说是大开眼界。

如果说李光耀是新加坡的CEO 的话, 那他就是我们的COO, 营运总裁。或说李是主外的, 向群众发表演说深入民心是他的专长, 好像中国的毛主席一样。 但说完话要怎么将这些话一一的实现就要靠一个很会管钱管家而且很会做事但又不会抢说话锋头的人来做, 这个人虽然处于幕后, 但幕前的人没有他是不行的, 就像周总理一样, 这种内外的互相配合到了极致, 就是他生前的角色。

他曾经是我们的财政部长, 第一批的新加坡钞票上就是他的签名落款。 他也曾经是我们的国防部长, 是他创立了我们的国防部及强制征召男生入伍保家卫国。 他也曾经是我们的副总理, 李光耀下来就是他。 退休之后, 他居然还成了中国开放改革的第一个外国经济顾问,由邓小平点名礼聘,长期驻留深圳, 帮忙打造深圳及上海的经济实体。

像这么一个权倾一时的男人, 他过世之后, 问了100个同他共事过的高官或同仁, 说得最多的便是他的节俭行为, 甚至是吝啬。 他当国防部长的时候, 为了节省伙食费用, 便在国防部附近开了一个几十亩地的农场, 由士兵们亲自种植水果蔬菜以供自用。 新加坡是一个工业国,寸草不生,现在听说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农场, 闻所未闻。 国防空军的飞机每次往返澳洲纽西兰或台湾受训的时候, 他都下令每架空机都必须载满食物及其他用品才能起飞, 以物尽其用, 并节省国外消费。

最好笑的是他本身生活的节俭行为; 有个高官回忆同他去泰国公干访问, 在大堂里等他时方见他全身大汗如雨下湿漉漉的回来, 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他出去溜了一圈, 但要回来打的时觉得太贵就宁可走路回来。 那高官说, 打的大概就我们的2块钱吧, 就是很少的钱, 但他还是认为不值得。

又有一项广为国防部传为趣闻的事是, 他去购物的时候常同店主讨价还价, 砍价砍到有一天店主受不了了便说他, 你做到了国防部长还这么没钱还做什么部长啊, 倒不如学我做一个店主吧, 至少喜欢怎么花就怎么花。 他大概受了点刺激, 回去就同部下说了, 从此就广为美谈。

他72岁再婚, 娶他51岁的助理下属为妻。 今天他的夫人回忆他时,也同媒体说着他生活的如何节俭, 是那种用一张卫生纸都要撕成一半的人。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先开飞禽公园, 而不是动物园, 原因只是动物园养一匹马的饲料费用就可以养100只鸟儿。

虽然生性节俭, 但用人眼光却准确独到。 李光耀曾公开说他用人如神。当今在各政府机构掌权的头头及内阁重量级的部长, 十之八九都由他推荐引进。 其中一个为大众所知的奇才怪物, 专出掌我们的第一线部门的, 连什么头的什么人都可以给他公开点名开骂的, 对这位提拔过他的老先生却言听计从, 很多工作上的趣事都由他提供给媒体, 他说元老来金融管理局上班的时候, 已经是快70岁的老人了, 他叫我找个搞电脑的人帮他, 我以为他要的是一位叫他怎么点老鼠的人, 原来他要的却是一位可以将整台电脑从头拆到尾, 然后告诉他怎么运转的人, 他都那个年龄了, 居然还想学这个!

很少读者看到这里会不动容的; 我们何其有幸, 开国元老都是这种搁下身子生命来干活的人, 他们还需要贪污吗, 需要将我们卖了去赚钱移民去美国还是加拿大? 金钱对他们来说与其说不重要,不如说他们并不需要。 他们不知道住豪宅坐游轮的乐趣, 也不知道养一队小三小四的好处在那里。 当时他们只知道如何让这么一个渔村地夹在一大堆大国中能挣扎地生存下来, 成为一个有主权的国家, 然后跻身成为发达国, 以经济特长排众而出。

我们做到了; 但却原来很早便是以他的计划铺下的路而行。 一代元老今天终于功德圆满的走, 但他的名字将被我们永远的纪念。 他就是, 我们的前副总理,吴庆瑞先生。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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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May 19, 2010

男人的眼光

男人看女人, 同女人看女人, 实在是差了很远的距离的。 但不同的男人, 看同个女人, 能看出一个天一个地来, 倒也不常见。

事缘在我的工作计划中, 有一段日子会安排跟某位女教授的班, 同我相熟的一位男教授谈起, 他便有点为难的口气, 她长得不怎么样, 走路有点鸭步, 你受得了吗。 我说这奇了, 女老师长得漂不漂亮关我什么事啊, 我长得漂亮比较重要是嘛。男教授就说我傻, 哎呀同性排斥啊小姐, 等她给你苦头吃你就不要哭爹哭娘了啊。

这么巧, 同他说完这事不久, 又同另一位男教授谈起这位女教授。 他的反应却是很好啊, 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你过去就好了, 那个部门一定很火。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不得不问, 啊, 长得很漂亮? 那男教授还很奇怪我有这么一问, 怎么啦, 你见过她吗。这下我就不得不八一下, 她走路是鸭步的吗? 那位男教授即刻刷过来, 没有啊, 谁同你说的, 长得很好看的一个人, 走路也正常得很。

这下我不懵都不行, 这么样的东西南北, 各说一词。 到底听谁的? 还好两个男教授最后的结论都是,“她那里你就不必去了, 你去跟那位排名第一的老男教授去吧。”


后来我稍稍分析一下, 为什么这两个男人看同样一个女人, 会看出这么样不同的层次来? 前者只能说是眼光太高, 他看人还不止看五官, 还要有形,态, 肢体语言, 气质仪态的考量,看了外在, 还得有内在。 认识他这么久, 没听过他赞过一个女人漂亮, 说谁好看, 他都是还可以, 过得去, 凑合吧。 那天他从中东看病回来, 说看的是一个皇亲贵族的家庭,他说那些女宾外表五官突出不说, 最重要的是那种举手投足的姿态, 那才叫美丽。 我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赞女人, 所以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说那位女教授不漂亮的原因。

相反的, 另一位男教授的公关口才远近驰名, 也就是说, 没有一个女人在他眼中是不漂亮的, 说到那一个同僚的太太, 他都是说长得很漂亮啊。 常会说到一个名字真的叫做美女的中年妇女, 我每次听了都会皱着眉头问, 啊, 有取这么样名字的人啊, 长得美吗。 他也说, 不错啊。 既然一个年近60岁的女人都是漂亮的, 那么在他眼中,还真没有不漂亮的女人, 当然这种整天美女美女的叫着女人的男人, 被他叫过的美女的女人大都很担忧, 因为不知道这种所谓的美是指丑呢, 还是很丑, 或只是普通的代名词而已。

不比女人, 女人看女人, 都是挑剔苛刻得多, 连大明星都可以挑三剔四, 何况普通女人。 所以当一个女人说另一个女人漂亮的时候, 不用怀疑, 被她赞的女人绝对是漂亮的, 不会是丑女。 要知道要一个女人说另一个女人漂亮, 需要多少勇气, 多少大度, 才能真正做到?

所以到最后还是一句话, 男人的品味, 尤其一般的男人, 总是还是这么样的差, 还是这么样的慷慨。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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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May 17, 2010

一场无关风花雪月的事

我国国防部长在他的博客里发了一篇标题很耸动的文章 “一场不得不提防的新加坡艳遇。” 他以他一贯的反讽笔调,探讨我同他之间搞中新一家亲的可能性。

这位素昧平生的博友问, “新加坡艳遇产生后, 到底是在中国或新加坡居留?”然后他以很讽刺的笔法这么写, “看来怎么样都要将这个女人拖下水, 反正条条道路通罗马, 听说在那里刷盘子都可以挣得不错的收入, 或教小孩子念念华文也可以维生。” 他好像打定主意就这么样“嫁”来新加坡算了, 然后说, “连李连杰, 赵薇, 巩俐,成龙都在新加坡搞居留了,普通人更没有什么问题。”

但他这些妙笔生花突然卡在同事问他的一句 :“她喜欢狗吗。” 他说好像不喜欢呢, 只知道她很喜欢猫。 于是同事说, “那不好,喜欢猫的人都很花心。 搞不好你一到新加坡她就将你给甩了。”

于是部长说这么一场艳遇只好卡住。

笑到我不行。 这种所谓的“艳遇”, 在英语中只能算是 “偶遇”, 茫茫网海中, 彼此能互相欣赏双方的文字,已经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当然我知道当今世界中最流行的便是所谓的网络情缘,大家都很忙啊, 在网海中交个男女朋友最省事, 又不用碰面又不用花时间花钱交往, 要说什么就说, 敢敢说, 今天网上求婚示爱,明天忘了也不打紧, 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不过说实在的, 我还真听见有过擦枪走火的网恋事件。 真是恋上了, 在同一地恋还好, 异地恋的就惨了, 飞来飞去的,最后还是沟通不到位,报销了感情又报销了时间。 所以张部长是很理智的, 现在就开始问,真是要成亲也得想想以后要在那里居留?

我本身曾经在北京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天天都磨着阿达吐苦水, 阿达给我烦到不行, 便说, “你要吃什么我便弄给你吃,你要玩什么, 我就陪你玩就是。” 可我还是感觉痛苦。 有一天同一帮朋友们出外吃饭,饭后经过一处鸟语花香的地方, 非常的安静, 我就脱口而出的说, “啊这里真好, 不像北京呢,我要长居北京的话, 就要在这里住。”


我的一群朋友们 突然就笑弯了腰。“唉,你真是好眼光啊,这里是中南海, 你赶快去当政要的老婆吧, 当了就可以住在这里。“

那时候我才了解什么叫做“意识上的差距。”

当然, 我很多中国朋友住在这里被人称的所谓“花园城市”也住得浑身的不舒服, 一来这里也是哭爹哭娘的想要回家。就好像我同张部长说过的,其实很多日本人或欧洲人, 都嫌我们这里脏。 但中国人一直认为我们以干净见称,一尘不染。

所以两地情缘真是很不简单的缘分, 更不要说是网络的情缘。 虽然现在的名言是, 这天下怎么样的事都可能发生。但做为一个成年人也应该自问一下, 为什么要发生, 发生的后果是怎么样,不要看目前,一切要看10年以后的发展可能性。 我不是说我有特高的免疫能力,但如果什么都随心所欲跟着心情走的话, 那么早在10几岁一个人在外国生活的时候,已经尸骨无存, 那能挣扎的活到今天?

M 在我的博客里留了个私人字条, 怎么, 你已经打算移民到中国了吗, 我笑,只能笑。都说了, 生活太苦闷了,能笑一下也好。 张部长既然表现得这么幽默, 我理应奉陪到底。敢当着这么多相熟的博友面前写这种文章又不怕被误解的男人老实说还真不多。

至于真相是, 都说了, 敢公开发出爱的宣言的男人通常都是有贼心没有贼胆的人。真正要提防的男人都是那些一向默默无言的,爱在心里口难开的人。 俗语说的,不吠的狗才会咬死人的, 这点我同阿达是绝对相信的。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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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美女

现在的美女都有给人叫滥之嫌, 稍为平头整脸的, 都给人叫美女, 久而久之, 那不怎么美的女人也就认为她是美女了。

新加坡由于地方太小, 稍为称得上漂亮的女人, 要不做了模特儿, 要不去电视台当艺人, 要不去当空姐; 街上在走的,很难看到一个可以摄魂的美女。 所以前一阵子有个外来访客说, 新加坡无美女。 可以想象, 他的直言直语,又惹来多少所谓爱国美女的臭鸡蛋,还有一群卫道之士的群起而攻之。

我倒欣赏他的坦白, 也同情他的遭遇, 这么样的无妄之灾!事实是很多道地的美女都是富家太太或小姐, 平时不轻易露面。要等什么筹款慈善晚会或要人在场的场所, 这些少奶奶大小姐才会出面。 这些平时养在深闺里的女人, 可以为一个晚会打扮个7小时才出场的,全身由上至下没有不打点的地方, 一出来当然可以摄众。

还有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我们的所谓美女都给电视台的两位当家花旦霸占着了。 一位阿一, 另一位就是阿二。 阿一若照张爱玲大姑奶奶的形容是, “那张嘴巴拿去切切, 也许还可以炒出一盘菜来。” 身上的皮肤颜色暗得像炭, 这么样的女人也好叫美女?另一位阿二皮肤白是白了, 但五官是扁平的, 搞摄影的人一看就会说, 灯打下去会是一片惨白, 比鬼还恐怖。 奇怪这两位女人居然还可以红了那么久, 可见新加坡多么缺乏美女。 拿去中国市场, 导演们就都说了, 一个只能当丫鬟,另一个就当女主角的姐姐或阿姨吧。

现在这两位当家花旦都快接近40岁了, 但后来的继承者看起来就更糟。 稍算美的演没两下就同男朋友跑了, 余下一众小家碧玉型,有时候靠装可爱, 或装可怜的出线, 离开美丽这个名词, 还真的有一段蛮远的距离。

因为这里是这么样的稀缺美女,所以只要见到一个真的算是美女却又不是演艺人士的, 当然惊为天人。 从前我去中医学院念中医的时候,阿达为表支持, 每年我上台领学业优秀奖的时候她都到场当随行摄影师。 没一个老师不认识她,但问她名字, 她便说 “书童” 后来我的老师们便以 “美丽的书童” 来称呼她。

6月我要去美国眼科研究所呆一个多月, 与我同行的两位助手也是美女。 我第一次见到其中一位, 有三秒钟的惊呆, 啊,这么美的女人居然还呆在医院里? 她的母亲是英国人, 父亲是华人, 却一副华人长相, 气质出众, 高贵典雅。另一位则是长发飘飘的艺术美女型, 但却一直在医院担任着研究工作。 这次去美国,我同这两位美女同住在一层公寓里, 一定羡煞不少男人。

中国地域广大, 南北佳丽各有特色, 美丽的女人不一定会出现在荧幕上, 有时候在街边走的女孩子, 个个都靓丽得有如明星,这是国家大的好处。 另一盛产美女的地方就是意大利,许是罗马古帝国的遗传, 他们的男人女人都美得像画中走出来的人物般。我第一次在意大利看到一个扫街的男人居然长得比年轻的阿帕奇努还帅, 就觉得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那里的女人个个身材高大修长苗条,五官线条特出, 黑发, 全身艺术浪漫气息, 一走出来就惊心动魄, 难怪他们垄断了世界级模特的市场。

因为看惯真正的美女, 所以很怕看到那些其实算丑的, 但却给人靠害叫了美女而她又确实相信了的女人,那种装腔作势,自我陶醉的姿态实在很令人吃不消。 阿达就曾经那么批一个女人, “她也好叫美女, 那我们全国没有丑女了。”

还有人连名字也真的是叫美女的; 不知道她的父母给她取这种名字带着怎么样的期望, 如果真是美还说得过去, 若完全不美,那么叫的人只好叫一次笑一次。 等到这个女人老态龙钟了, 依然被人美女美女的叫, 真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当然,男人是最喜欢称女人美女的。 一律叫开,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因为男人们知道女人最喜欢被人叫美女, 所以他们也省时省事,短信一律开头称美女总没错, 可以一则短信寄给一打女人。 真的名字是美女的接了有亲切感, 不叫美女的接了也以为她在他眼中真的美了,男女的心理战斗, 就从这里开始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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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戒

新加坡在短短几个月内一连开了两间赌场, 但又怕国人烂赌, 于是规定国人进场要交100块(约460人民币)的税收费用, 无论个人或家人,还可以事先申请被禁止进入赌场的规定; 靠近赌场的金融区, 地铁站四处贴满了“赌博危害家庭”的海报。 这些保护国人烂赌的策略, 被很多人抨击为,“做了婊子又要立贞节碑坊。” 禁赌了那么多年的国家, 忽然间来个大开放, 理由当然是经济效应, 但又怕深受其害的是自己人, 这种 “己所不欲, 却施于人”的作风很受人批评, 这种非君子的行为, 难道为了钱就可以不顾一切?

大家长很早对外国的新闻媒体发言说, 其实他是反赌反到底的, 但内阁里的年轻班子一直劝服他往钱看, 远的不说, 最近距离的马来西亚的一个赌场, 虽然隔了400多公里, 依然有络绎不绝的国人天天坐车坐火车坐飞机去那里报到奉献, 还有环绕公海四周的邮轮, 那种一日游二日游游去那里也不知道的游船, 专载了赌客上船的, 只要船一走出新加坡的海境, 赌场即刻开动, 赌客就可以从上船赌到下船为止, 于是新班子提议, 与其让国人将钱往外送, 那倒不如将钱留在自家人的口袋里。

话虽然这么说, 但看着对国人的那种层层规定, 新加坡赌场针对的客人好像又不是本地客, 再看他们在赌场禁烟, 禁色的规定, 大家都有点懵, 到底我们是在开赌场还是开教堂? 这天下还有不烟不酒不搞色情的赌场吗, 那我们的竞争对象是谁, 是蒙地卡罗那种非福则贵的豪客吗, 还是第三世界国家里那种刮民脂膏的高官? 问题是有那么正经八百的赌徒, 当真除了兴趣于赌以外, 其余的都是空?

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也怀疑这么样的开赌场可以吸引到贵客。 像蒙地卡罗那种右手挽着名模左手拉着明星进赌场的男人, 有什么理由飞了一万多公里的来这个地方赌钱? 靠近这里的第三世界国家, 好像每个地方都有个地上或地下赌场,无论是将军或部长, 除了赌钱, 难道对声色犬马大烟大酒都没有任何要求?

官方发言人说赌场一开, 造就了多少个就职机会, 那当然, 单一个赌场内就新开了50多家餐馆店铺子, 单是看店管餐馆的人, 就制造了500多个就业机会。 但他们更应该关心的是, 这种趋势能维持多久? 如果外地客没法子前来, 来来去去的又是从前那些扑马拉西亚云顶赌场或邮轮赌场的赌徒, 那么除了制造更多的自杀案件及家庭悲剧, 这些餐馆及名牌店的存活率将不太高。 新加坡就这么个米粒的地方, 同样的连锁餐馆名牌店已经挤到爆崩, 单乌节路一条街, 便挤上了10几间霸级商场, 全世界的名牌店都集中在这里, 现在赌场又来湊热闹, 但如果买客还是那么同一批人, 那么这里那么超昂贵的租金要由谁来负责?

如果赌场不开放到底, 放几场脱衣舞, 或一只眼开一只眼闭的让全球的专业女郎来这里拉客接客, 赌场是很难旺的。 要将赌场办成大学堂啊, 来的人就顾研究牌经牌谱啊, 我们就笑, 那要放个牌子,“只准大学教授及专业人士入内。” 也真确实离奇了一点。

但对普通众生来说, 开不开赌场, 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想也没想过要进去看看。 我是那种经过什么赌场也像大禹治水般,过其门而不入的人。 去蒙地卡罗只喜欢泡咖啡馆, 去拉斯维加只有兴趣看表演。 我是那种连老虎机不想玩也不会玩的人, 这注定了我这一生不会有飞来的横财, 也不会有忽然间成了百万或千万富翁的一天。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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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May 12, 2010

知我心者

上个星期我活得有点不像人样, 学生回去了, 但老师来了, 两个导师从美国飞来看我在医院做的研究, 还有培训一些新仪器的用法。 我在医院从早8点同他们磨到晚8点。 有时候出来, 还要去中医医院值班。

有一天晚上, 两位导师突然兴致勃勃地说, 要不然我们也同你到医院去看看, 当然, 这次他们说的是中医医院。 我那时候就想, 两个洋人来看中医治疗啊, 应该是好奇多过一切吧。 还好他们一直没有排斥, 而且兴趣高昂。 目前我有一项研究是做中医疗法的, 那个原籍罗马尼亚的美国导师简直乐昏了, 天天都当一回事的问东问西。

像这次他来, 又再问我有关中医五行的概念, 我愈说他愈拍案叫绝, 对啊, 木可以制土,土能掩水啊, 水又能灭火,火当然能溶金啊, 金又来克木,谁怕谁呢, 很清楚的道理啊, 很绝啊。 他就喜欢听这些。

带他们去医院, 我让我的一个同僚高手给他们做针灸, 我告诉同事, 洋人对中医如何的鉴赏, 就看你的了。 其中一位导师受过外伤, 同事摸下她的脊柱告诉她, 她即刻惊为天人, 啊, 我没告诉他呢, 他怎么知道。 对他们来说, 没有MRI, 没有CT scan, 没有任何仪器的情况下, 靠手摸摸就知道了, 他们对中医开始膜拜。

我看在眼里, 好气又好笑; 很多华人不屑一顾的治疗, 全给洋人奉为至尊至宝。 我的论文导师才针一个穴位, 即刻说我滴神啊, 像走电一样, 为什么会有电流呢。 我就开玩笑说, 以后家里没电就找我们去发电吧, 我们可以通电。

导师走了, 我又开始清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还得将报告总结做出来。 间中又接到中国教授的通知说, 他们9月的一个眼科会议杂志要发文章, 叫我赶一篇出来。 突然间我好像恢复从前写作的日子, 写完英文翻华文, 写完华文后再翻英文, 难怪这几天我说话都有点不大顺, 脑筋转不过来。

以为这个星期就要结束了, 冷不防又碰到一个来踩猫尾巴的人, 我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刺了一刀, 我大概很久没生气了, 那天就气上来不顺,便发了三则短信去骂人。 骂了后收到他的覆言说, 他很伤心。 我就想奇怪了, 应该是我伤心才对啊, 怎么他先伤心了。 反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骂了就骂了, 有些事情不撕破一下脸还不行, 省得好言好语地继续拖下去, 拖出个更大的误会来。 那时候要骂也来不及了。

当然, 我骂完人后心情也不会好过, 总觉得自己还是失策, 应该早就划清界限, 为什么还像猫一样的好奇去挖掘些什么呢, 挖出来的便是证实自己想象中的, 太过残忍也太过超现实, 这些应该发生在小说的章节跑来生活中了, 绝对是种干扰。

但我是前面才骂了人, 后面又忘了的人, 还赶得及去捧一个台湾民谣歌手朋友的场, 听了两个小时的好歌, 回来开电脑, 看看猫友们的猫儿, 愈看愈开心, 刚才那一阵的伤心就无所谓了,难道伤心的人还更伤心?

最重要的还是收拾旧山河, 重新出发。 我现在同人也没能正面吵得起架来, 说不到位最好什么都别说。 什么误会, 像翻书一样, 翻过去就是了。 有些人可以做朋友, 有些人, 则只能做同事。 无所谓啦, 谁也不用看住谁24小时, 朋友贵精不贵多, 不是朋友的人, 就此打住, 句号。

而现在主要是忙到什么时间都腾不出来了, 工作计划已经排到了明年5月, 什么时候什么时间在那里出现都已经标出来了, 如果没有离世的话。

于是我真的什么也不敢想。 这么个蓝色忧郁的一周, 也就这么样的过去了。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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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May 11, 2010

男人的嘴

我国国防部长在他的一篇博客里转了我几行文字, 然后说着女人的蠢, “女人总是被甜言蜜语所迷惑, 现代女权运动发展得如此高潮,还有那么多女人屡屡上钩。 男人的话一般都陈旧得掉渣,有鬼主意时嘴巴即刻像涂蜜一样, 逢人便叫美女, 逢人便说亲爱的。 男人其实一点新鲜花样也玩不出来, 但却可以电死16岁到60岁的女人。”

张部长的好意是以男人的角度做出发点来劝下女人, 宁可相信天下有鬼, 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张嘴。 尤其是已婚男人的甜言蜜语。

现在我要以另一个角度来看男人的这种情话绵绵。 很遗憾, 到今天我还没收过一封像样的情书, 许是喜欢我的男人都不搞文字工作的原因, 我出道当作家的时候, 周围都是长辈作家, 同他们发生感情的机会微乎其微。 13岁的时候第一次收到隔壁男校一个男生的信, 不敢说那是情书, 因为他几乎将莎士比亚的诗词乱抄乱套, 什么我是否能将你比作一朵夏日玫瑰?之类的, 我读一行笑一行, 最后将信划了个满堂红再给丢回去, 信上用红笔写了一句话, 抄袭猫, 抄也没抄好, 去重新背好莎翁的诗才来印象我知道吗。 不用说, 这么狂妄的行为顿时传遍校园, 那隔壁的和尚学校的男生们就说, 她以为她是名作家呢, 这么看不起我们的文字。 我没有否认, 是啊, 我若要写, 肯定比你写得好, 你不服我们就再PK 过。 当然从此以后也没有人敢再来PK。

接下来接到最多的其实都是一些无聊的电话短信, 我常同阿达及几个闺蜜比较男人的短信功力, 得到的最后结论是, 现在的男人都很懒, 或识字不多, 写来写去, 都是想你, 爱你,吻你。 这种短信可以一则发给全世界的女人, 会被这种短信电死的, 大概本来就离死亡不远。后来我们又得到一个结论是, 凡是男人要同你搞暧昧的时候, 通常都会发那种带有嫉妒意味的短信。 一个连手都还没摸的男人, 听到你要去同另一个男人会面, 便会说, “你去见他吧, 我会杀死他的。” 咭咭咭, 我们几个女人屈指一算, 你有我有她有, 什么意思呢, 从那里抄来的?

还有那种很肉麻当有趣, 什么想你想到了骨髓里, 念你念到了血液里, 看这种文字是会冷汗直流的, 好像是磨刀杀人般的腥, 或一个外科医生不小心倒翻了手术, 不懂得收拾的一团糟。 像我这种玩文字出身的人, 连徐志摩写给陆小曼的情书我都嫌太书生了, 一无是处, 更别说这种山寨语文的情书。阿达有时候还会念一些文绉绉的短信给我听, 我一听到一半便喊救命, 啊, 还有人是这么说话的吗。 还真有那么多时间啊, 一段文言文一段白话文的抄, 难怪部长说男人玩不出花样来。

最近也还碰到一个要同我PK 文字的男人, 才PK了一阵他便说, 你写得太好了。 阿达看了即刻说,当然啦, of course, 他知道你写这种东西写了多少年吗, 还PK 什么?

说得也是, 我从十几岁写爱情小说写到现在, 我全部的情绪投入都用来酝酿故事情节, 我全部的爱情细节都由男女主角去诠释。 他们不会说情话, 但他们最懂得爱。

就好像那天我问钱先生, 当你认识阿达的时候, 她那么美丽出众, 你为什么不追求她呢。 钱先生的解释是当时他已经同现在是太太的女友在交往了。 钱外表看起来是位感情至上的艺术家, 我很奇怪于他的拘谨。 于是我很直接的问, 很多已婚男人不是最会说我不爱她, 我只在乎你, 或相逢恨晚这种话, 等另一个女人来自投罗网, 甘愿泥足深陷吗。

钱先生说, 当你真的爱一个女人的时候, 你就不会那么自私。 你会明白, 如果爱她, 最好是放了她, 让她走, 让她以后的日子更好过。 如果我没有一百万, 我凭什么养二奶或小三?

忽然间我便感觉到钱先生的伟大, 也对另一种好男人有了新解, 并告诉张部长说, 也不是每个男人都那么坏的。至少在新加坡, 我找到了钱先生这么样有自知之明的男人。 因为他, 而造就了一个美丽女人以后的传奇故事。 如果他不是这么想, 那么阿达的整个人生历程将会完全的不一样起来。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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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May 8, 2010

好久不见

有时候觉得新加坡真是小, 小到连在网上都会碰到熟人。 事缘开博不久就看到一个熟悉署名的评论, 我当时还在想, 不会是同名同姓吧那么巧。 岂料一到他的博客一看,果然是自己认识的一位本地著名诗人。 他也很快地同我联系上, 并说我刚入文坛时认识的那一批作家们今晚有个晚宴餐聚, 我务必要到就是。

其实我是很怕这种团聚的; 作协的活动, 我曾参加的过的, 5个手指都数不完。 懵懵懂懂进入文坛的时候我还是年少无知的年龄,只参加了一个作协还有这个地方性质的文艺青年会, 刚入会不久便同他们一批长者作家去了湖南长沙访问, 过后我就像很多位前辈作家今天所说的, 除了在报纸杂志上看到文章发表, 我好像人间蒸发似的, 神龙见首不见尾。 一下子在北京, 一下子在伦敦, 另一下子又不知去了那里。

今天碰到的熟人, 十之八九开口都问我, 你到底跑了去那里。 我说我那里都没去啊, 我一直呆在这里, 只是工作轨道改变, 我已经完全的不见天日, 说得自己好像有点像个监狱犯。 有几个长者一看我就说, 噢那个小朋友, 现在长大了。 我接下去说, 不是长大了, 是老了。

时间有时候快得自己都难以想象; 记得我同他们一大班人去湖南长沙访问的时候, 夹在一堆长者当中, 我就像个白痴儿的傻模样, 除了拿着相机到处的拍照片, 走走看看, 我好像是队里的一个外人。 那时候中国方面因为队里刚好有个部长随行,接待规格很高, 但看到我这么一个头戴球帽, 身穿牛仔裤及球鞋的在机场出现, 接待的人都有点搞不懂我的身份。 有个秘书只好试探式地问团长, 那个女孩是部长的孩子吧, 一齐来玩的? 团长说不噢, 她是我们的团员, 我们的女作家。 啊, 全部的中国人当场傻眼, 她是你们的女作家?

当然接下来闹出的笑话一摞摞。 他们开始发觉这位女作家不会写毛笔字, 不会喝酒, 也不会跳舞, 连说话都好像有点词不达意, 中文说得有点结结巴巴, 急了英语就跑出来。 后来听说那里的接待团长党委书记问部长说, 那个年轻人是写什么东西的啊, 是写儿童文学吗? 部长同他说, 没有啊, 她一直写的都是小说, 你们说的小说家。 这下他们才知道, 作家, 也并不一定得七老八十才可以。

原来 N年就这么样的过去了。 今天那批长者还在叫我小孩, 他们说这个小孩没见那么多年, 怎么还是像当初那个样啊, 她吃了什么仙丹啊。 我只好说笑到底, 是噢,我是做了易容术才来的。

其实大家都好像都没变, 或者这是一个好现象, 证明大家身体健康, 心情愉快。 容颜改变太多的人, 如果不是变年轻而是衰老, 肯定生活不顺畅, 或心情郁闷。 今晚很幸运, 该见的人都见了, 心里还很担心, 这些当初我在文坛出道时一直很照顾我的长辈们, 若再不见大概以后还真没机会见了。 还好他们看起来都精神奕奕,人老心没怎么老。 看起来我还可以再见他们几次。

希望另一个N 年之后, 他们依然能够像今晚这么样, 笑得如此开心, 如此灿烂。


也借此文感激那位在茫茫网海中将我找到的文友博友, 若不是他的坚持, 他的耐心, 提醒了又提醒, 说了又说, 电邮电话博文留言全部出尽, 我不一定来。 我已经谢绝应酬很久很久的时间了, 不习惯见一大班似乎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但突然看到这么多曾经见过的脸孔, 我还是高兴的。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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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May 7, 2010

阿达传奇

台湾的著名福建民谣歌手邓志浩来新加坡表演, 我被我的画家朋友拉去捧场, 一到现场,都是N年不见的艺术文化界朋友。大家一见到我,就会很自然的问, 阿达呢。

我说阿达现在正在英国伦敦搞她的沙画展, 我只能在博客中同她照面。 众很好奇地问, 啊, 她还在搞她的艺术啊。

我忍不住笑。 都说了, 阿达绝对是新加坡的最后传奇。 如果外人还是觉得新加坡很闷很没有文化气息的话,那么至少认识一个阿达可以让他们改观些许。我曾经将阿达写进我的专栏及小说多次,但那都是一段段的故事, 总有一天我会将她写成一部小说, 但不是现在。 她的精彩还没完。

那天同钱先生坐在一块儿聊阿达; 我说阿达在台北搞雕塑的时候,我正好代表新加坡文化部去台湾参加一个国际文学会议,我是因为阿达在那里才肯跑去的。
我住的是6星级的台北圆山大饭店,加一大群国际间赫赫有名的文人站在那里等车。然后阿达来了,好像一个侠女般的出现,长发飘飘地,开着一辆破摩多车上来接我, 全部的人都看傻了眼。 守卫的以为她走错路了,刚要问她话,我跑上前去了, 身着全副套装脚踏四寸高跟鞋, 就坐在她的摩托车后, 同她扬长而去兜风。

然后几年后我们又在北京不期而遇地相依为命; 我在北京电影学院当访问学者, 她在北京中央美院搞她的画,住的不是很近,但她却像个保姆般的照顾我。 她常挂在口里的一句话是, “唉, 你除了能读书能做事, 还能做什么呢。” 周末的时候她在家里煮好汤煮好饭我就大喇喇地跑去吃了, 连碗也不必洗。 她也怕我洗, 因为她说她就只有那么两只碗,不可再给我打破。我要离开的时候, 她特地抽一天空跑来帮我打点行李。 她说的, 不是她鸡婆八卦, 是怕我走不了, 我留下来,她会更辛苦。


钱先生的老婆这时候插嘴来说, 奇怪哦, 阿达长得那么金枝玉叶的, 却什么活都能干。 我也觉得奇怪。40几公斤的人,可以做100多公斤的雕塑, 又烧焊又磨砂的, 手都擦破了。 她是上地能跑,下海能潜,还不止游。有一次我听说她潜到了100公尺以下去找什么珊瑚, 我就问她告别会要什么形式, 她说丢在海里喂鱼吧, 我说我记得了。


我也忘了她到底轮流住过几个地方; 有一阵子我们两个人都漂泊着, 没见面个两年。 她或在台北,或在法国,或在美国,或在欧洲某个国家里做她的沙画展, 或又回来新加坡当她的日本餐馆老板。 我每看到她风尘仆仆地来回,却又永远那么漂亮,那么容光焕发就忍不住妒忌, 我说你怎么搞的, 吃了仙丹不成, 她会说, 噢你忘了我的好友是名医啊,有什么搞不定的啊,故意让我听得飘飘然。

阿达有一阵子经常受伤, 从跑车里被摔出来, 从货仓的天梯上坠下,到打高球被旁人的球杆打到头,到在北京做菜时菜刀都会脱柄飞上来砍到头, 五花八门的受伤理由, 听到我晕。现在她就乖到稍有不适就跑来向我报到, 看看有什么病从浅中医妙方, 别搞到晃神惹事。

我认识阿达的时候, 她已经是美丽远播的名画家了, 那时候她才21岁不到。 但钱那天同我说, 他其实认识她更早, 17岁的她美丽得有如一朵花, 有点像我小说中描写的, “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女人”。 我看到钱脸上那种仰慕神情,乘他老婆走开,嘴痒的问,你那时候干吗不追她呢。 钱很正经八百的说, 我虽然姓钱但没钱啊, 美丽的女人是不可以嫁给穷小子的,你不知道吗。

突然间我对钱的印象完全改观过来,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在我心目中的份量便即刻重了起来。我想起最近台湾艺人言承旭在书里写的对林志玲一句表白的话,如果你真的很爱一个人, 有时候是要让她走的。 如果你爱过, 你会知道。

于是我庆幸新加坡还有钱这么样的男人, 才造就了阿达以后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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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之意

最近有个男人问我个傻问题, 你这么爱猫,如果你的男人反对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能说那是他的问题, 不是我的问题。

其实我想说的很简单,我是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我的猫的, 当然这还不止猫, 包括我的性格, 我的嗜好, 我的容颜, 我的品味,我选择的朋友, 我的工作,都不可能为一个男人而改变。 若一个男人喜欢我打扮得性感妖艳,讲话嗲里嗲气, 装嫩或装傻, 多爱他都要同他说好走不送拜拜, 因为改得了一时改不了一生。 谈恋爱交往期间可能假假地改变一下, 但日久天长的情况下, 怎么可能不露馅呢, 所以迟露不如早露, 这么样对大家都公平一点。

但说到猫, 凭良心说, 到今天我还没碰到因为猫儿而同我过不去的男人。 反倒是有因为男人而同我过不去的猫。 从前在外上学的时候, 养了一只大雄猫。 天气冷的时候, 它就爬上床来依偎在我身边,我也当它是只暖袋, 大家互相的取暖。 家里就我同它相依为命, 它什么人也没见过。 然后有一天, 一个男同学打电话来向我借笔记, 他就住在附近, 我说那你就上来一趟来拿吧。 那男同学15分钟后就过来了, 也没打算进来, 就站在门边同我说两句话, 将笔记拿在手里, 刚要告辞,冷不防地他惨叫一声,蹲下来捂着脸,吓到我不行, 哎哟你怎么啦, 那男同学还没将手放下, 只一直叫,你的猫,你的猫。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大雄猫虎视眈眈地立在一旁, 象只老虎般地向他吼。 这时候我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况大雄猫可以扑上去将他的脸抓了个几道痕, 以至满脸都是血。 我得赶快将大雄猫抱起来关在房间内, 再替这位可怜的男同学消毒止血善后。 不用说, 从此以后, 大家都知道我家里有妒猫, 男同学闻猫色变, 谁也不敢再次造访。

然后在我搬离老家住在公寓的一段时间里, 由于经常出门, 家里也没 人, 就有好一段时间没养猫, 后来因缘巧合, 又收留了两只弃猫, 也就这么样的养起来了。 平常它们跟我进跟我出, 很自得其乐的样子, 但有人去逗弄它们, 它们还是老大不高兴的。 黑白色的猫小姐最难服侍, 我有朋友来吃饭, 它可以趴在桌子上看我们吃, 看得朋友身上起毛, 怎么这只猫这么样的看人哦, 好奇怪。 若是个男人, 才摸它一把,便即刻给它抱着脚踝就咬, 咬得还不轻, 皮肤上会有个小齿印。 若是个女人, 摸它太久也不行, 它会站起身来用手抓你, 那爪那么利,一定见血。

上次从多伦多回国度假的一个亲戚带着她的两个小孩, 小叮当及大力士来家里玩, 小孩见到猫当然开心, 穷追不舍, 黑猫平时抓鸟抓四脚蛇, 碰到这种场合却怕到要死, 老早就躲在床底下不肯出来。余一只黑白猫小姐悠闲地逛来逛去, 大力士不知死活, 居然跑上前去要抱它, 果然三两下子, 我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只听得那孩子一阵嚎哭的声音传来, 伸出他的手指给我看说断了, 还一直骂, 坏猫,猫坏坏。

当然猫是一种超妒忌的动物, 长期的同它生活, 它会逐渐地将你当成它的孩子, 或母亲, 或爱人, 有哪一个陌生人来插一脚, 无论是另一只猫或人, 它都会当他们是天敌 。 不过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 却连一只猫也不能容忍的话, 那这种爱也实在有限。 从前在英国时, 有个老外问我爱屋及乌是什么意思呢, 我说你爱上了那栋屋子, 连外面树上的那只乌鸦也爱上了,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但如果男人做不到爱屋及乌, 那当然就是他的问题了, 双脚长在他身上,他可以走啊, 我会有什么问题? 我当然得留下来, 照顾我的猫。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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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May 4, 2010

重新出发

今天早上到医院值班, 楼下的排期秘书送上来一叠病案, 说:“眼中风的病人, 看吗。” 我看她一眼说, “你不知道我现在连盲人都看吗。”组里给我叫妈咪的陈医生即刻瞪我一眼, 说, “你说你这不是狂妄是什么, 这种话传出去还得了, 人家会刷你的。”

我即刻唯唯诺诺, 表示知错, 但立刻辩白这是东西方教育的最大不同点。 我记得刚到英国的时候, 教授第一课就教我们一定要懂得表现自己的长处, 我能什么, 我会什么, 我擅长什么, 懂, 就说。 不懂, 就学, 很简单的道理。 现在来到美国眼科研究所, 导师也是一样的态度, 他们从来不排斥任何他们不熟悉的学问, 知道我会中医, 都来不及的讨教, 但对于西医眼科方面的知识, 他们不吝指教, 但他们强调的信息依然是, 你会就说, 不会就问,ok。

然后永远是中国给我最大的冲击; 两年前同一批长者到北京医院临床, 他们都是纯中医, 对西医的诊断方式完全的陌生。 然后我的教授放上了一张视网膜图, 问这个杯盘比值大概是多少呢? 我看了一眼, 全场静默不作声, 我按捺不住地说了 0.8, 我的教授感到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好像为什么我会懂这个模样。 坐我旁边的同僚拼命地给我打眼色, 我不是没看见, 但是我想这么个问题, 我的学生都会答吧, 我说有什么问题呢。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我那些长者同僚很明显的话里带刺,“噢我们有什么看不懂的, 问小林不是可以了吗。” 后来我的医院同僚就说我, 你走东方路线就是要永远装傻瓜ok, 你的辈分比别人低很多, 要敬老尊贤知道吗。 我当然记得不知那个圣人说过要不耻下问这句话, 但既然东西有别得这么样, 最好就是装白痴, 看到一些错误的资料或示范,我也不敢出声。 因为在西方, 教授是以学生超越自己为荣, 但在东方, 我相信这应该还是一条很长的路。

后来妈咪同我说, 从前看我上课的时候心不在焉, 打扮永远前卫时尚, 脚踏四寸高跟鞋, 穿窄裙或低腰裤,一脸精妆的来学校, 还年年考第一, 她说谁不恨你恨得牙痒痒的, 这么的嚣张, 这么的高傲, 却又这么的锋芒毕露。 但毕业后她同我共事了两年, 才发觉我原来是这么傻这么天真的人,单纯得很让她吃惊。

于是我同妈咪说, 以貌取人是最失策的, 在西医院里, 很多医生都长得象摇滚歌手或明星, 我的导师就象足了玩saxophone 爵士音乐的 Kenny G,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他的头发长到了腰际, 很像风云漫画里的聂凤, 但他一开口就是学问, 谁还敢看轻他。

后来妈咪也同意, 做我们这行,办事能力最重要, 谁也不要管谁长得象明星或大妈, 病人如潮水就是金字招牌了。 病人进来, 觉得你太年轻, 同他想象得不一样, 但你将他治好了, 他就服你, 就这么简单。

我离开的时候就同妈咪说, 从今天开始, 我要恢复全副武装的上医院,
最好是弄个最潮的假睫毛来戴看看, 那才叫酷。 妈咪即刻骂我, 神经病噢, 要将医院搞成娱乐歌厅才甘愿是吗, 嫌病人的视力不够差还是怎么样啊, 还要这么样的试验? 我没答, 赶快逃之夭夭。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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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再玩

我看着S那张惨淡容颜, 便知道她的恋情又告吹了。 她依然漂亮, 依然笑容满脸, 但她的眼睛出卖了她, 当她说, “他不能离婚, 因为他很爱他的孩子, 他想给他们一个完美的家。” 我即刻阻止她再说下去, “够了。 我不想听。”

我记得我国国防部长的博客里转着一篇文章, 一个女人以很凶的态度说, 买不起房结婚的男人, 请滚开。 那是物质主义上的。 现在让我说说精神主义上的, 大概要这么说, 离不起婚的男人, 请滚开。 要吗你去找小姐找专业女人来服侍你, 要吗你家财万贯地养二奶小三到8,9号也没人敢说什么。 最怕是这么样, 要玩又玩不起, 要玩又潇洒不来, 拖拖拉拉地, 就单靠一张甜言蜜语的嘴将女人耍得团团转, 玩够了要分手还要装清高, 他不说他自己的自私, 还只说是为了别人才牺牲了自己的所爱, 这么样的虚伪, 这么样的卑鄙。 我打10几岁便开始写这种三角故事, 时间过了N年, 男人没变, 而女人,当然也没变。

怎么样的女人才可以像飞行型男日记中的那个天天飞来飞飞去的高职女人, 她对萍水相逢的男人说, 你就将我当个男人吧, 只不过我多了个子宫。 那吊儿郎当的男人见了她几次, 居然意乱情迷起来, 乘有一天心血来潮, 直接飞去她家里找她, 以为要给她一个惊喜, 来开门的果然是她, 但背景却是她两个孩子的嬉闹声, 还有她丈夫的声音:“谁啊, 亲爱的。”

女人看到这里,不感慨一番是不行的; 现实中有这么样的事? 有, 但男女主角的身份永远是调换的, 不可能像电影中那么样, 由女人打电话同男人说, “你要什么呢, 这是我的真实生活, 我们是成年人, 你想好了想见我再联络我。”

这么玩得起的女人, 为什么现实中的男人却做不到? 为什么已婚男人还拿 “我完全不爱她。” 或 “我的婚姻生活不美满” 在外面招摇行骗? 问题是, 这种话百试不灵, 有男人说这么样的话, 就有女人相信, 肯以自己的身心, 给他最需要的慰藉。

从前的女人老担心一个人夜半三更地出门, 碰到个坏人被非礼或强奸就惨了。 现在的女人其实更要担惊受怕的是, 光天化日下经常会平白无故地受到一些自认为很有魅力的已婚男人的骚扰。 他们或试炼自己的嘴皮子, 或试炼自己的文字功夫, 将示爱的短信一则则地写好放在存档里, 动不动见到一个猎物便传送出去, 看看能不能得到些许反应。

当然看惯文字的人总会看出一些蹊跷来, 怎么每一则内容都差不多噢。 有些前面还缺了一两个格, 大概之前发给另一个人, 名字放上去了, 现在转发给你, 名字给删掉了。 或有些名字都来不及删的, 每个叫亲爱的总不会错。 或有些连名字都写错了,或叫错了人, 每个都叫美女,16岁到60岁通杀。 内容也不知所谓, 你说的是东, 他回答的是西。 你就会想,怎么现在男人都懒成这么个样, 女人已经这么蠢了吗, 要骗也不花点心思来骗。

像我这种对文字免疫的人, 13岁接到隔壁男校的一个男生情书时, 我已经公开示众批评, 你写的什么东东啊, 好不好去背全莎士比亚的诗词才来印象我行不行, 我用红笔将信圈得满江红再给丢回去。从此全校没一个男生再敢写信过来PK。

好不容易的挨到今天, 依然还是会收到男人那种存档式文字的短信, 一则一则地看到我冷汗直流, 我想就凭这种文字功力也要来骗女人, 那么被骗的女人除了笨,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才前几天我才刚刷一个类似的男人, 你那么肉麻当有趣啊, 写什么写,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吧, 怎么样。 我只是说说, 没想到那个男人还真给我吓住了, 明天再打吧。 他即刻说。 忽然间我才想起那天是星期天, 他应该呆在家里, 忽然间我就明白做为一名第三者的那种委屈, 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这只是一个同我PK文字的男人, 我已经感同身受。 我不明白那些深陷其中的女人要怎么活, 如果真是爱上呢, 有这么样的爱吗, 前面同你卿卿我我, 后面连一个电话都没勇气接。 这么样的男人会爱你吗, 会为了你不顾一切的离婚吗?

于是我现在看着S 说, 你已经无牌可玩, 你选择的, 由你负责后果, 外面的狼是很多的, 一只走了, 另一只会跟着来。 如果要同已婚男人谈恋爱, 要确定电话随时可以打得通, 随时都可以找得到人, 不管夜半三更。 打不通或不方便打的电话, 要赶快抽身而退, 要不然便是等着尸骨无存。

这是我写都市小说观察男女情感故事多年的启示录, 希望女人们正视听之。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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