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February 6, 2010

Hachiko

我去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忠犬哈奇的故事, (Hachiko) 是准备哭的, 但没有想到哭到这么惨,眼泪稀哩哇啦地流个不停,哭到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还好四周围坐的都是小朋友, 他们早哭到严重抽泣出声, 于是我又自我安慰,还好我哭,要不然一定会给他们瞪死。

这么一个简单的人与狗的感情故事; 他和它在一起2年, 他每天搭傍晚5点的火车回家, 它在车站前守候, 天天如是。 他骤然辞世,它风雪无阻, 足足等待9年, 直至它生命终结的那一夜。

而这不是电影, 还是真人真事, 发生在1924年东京沙谷车站的一个故事, 车站前如今仍有狗的铜像致敬。

好莱坞找来李察基尔重拍此片。 这种片子太难拍了, 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故事情节, 感情的细腻皆在人和动物的接触中表现出来;一人一犬一起看电视吃爆米花洗澡过日子, 天天它陪他到火车站上班, 5点正在车站外等他下班。 然后他要离世的那一天, 狗狗好像有预感, 一直往他吠, 也不送他去车站,后来他就这么样在学校讲堂同学生说音乐课时突而其然地倒在讲台上, 让每个人都措手不及。

家人哀痛万分,但一下子就重新收拾心情过新生活, 余下狗狗离家出走, 从离旧家甚远的新家跑出来,沿着火车轨道寻找主人的踪迹。

从一只活泼淘气的小狗, 眯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收养他的主人, 到长大成一只雄壮的日本武士之犬, 到苦苦等待主人9年,成了一只尘满面鬓如霜走路颟跚的老狗, 很少观众看到这里不动容; 怎么可能呢, 这么样悲壮的爱, 没有一丝作假, 欺骗,利用,怀疑或丝毫迷惘, 就专注地爱它的主人,无怨无悔。

这种动物无私的爱再次教育了我们, 有时候爱还不是单靠嘴巴说说或做些煽情动作就可以的, 在这部电影里,好莱坞扩展了狗的视角看这个世界, 它是日本武士犬, 有它自己的尊严, 不会衔接丢出去的球来讨好主人,但它能因为同主人的感情递升而改变自己。 最重要的是, 在它的世界里, 一切都很清楚, 主人过世后收养它的是主人至亲的家人,但它的眼睛里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人, 它选择了离开温暖的家园, 而在车站里挨寒受冻, 为的就是等待。

而等待, 竟然成了它必须做的事情。 天荒地老情却不老。

突然间, 我这几个星期压抑的感情就此得到了宣泄。 在黑暗的戏院里, 我跟着这只叫做小八 Hachiko 的狗狗演了一段人生中的悲欢离合。一个朋友在这里留下遗书绝烈地离开, 另一个朋友写的医书却在中国拿了好几个奖项, 一悲一喜交错而来,发生在同一时间内, 但带来的人生无力感却是那么的明显。 前者我没办法挽救, 后者我不能到场祝贺。 悲喜到底又与我何干。


由此我想起前些日子一个朋友转发的一首汉乐府民歌饶歌中的一首古老爱情誓言, 里面是一个女人对她看中的男人大胆的表白, 上邪!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你说古人含蓄吗, 这短短的两行字, 却包藏了一个多么重的誓言 – 以天为誓, 天啊,我想和你相知相爱,生生世世永远不绝不衰。直至高山变平,江水变干,冬雷,夏雪, 天地合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同你分开。

想来朋友一定感动于此短句中的痴情, 才唯恐我不知道天下曾有如此真挚的感情。 但看着天下红尘男女愈来愈廉价的爱情故事,我们大概只能将这种冀望放在动物身上。 诚如电影中哈奇的等待, 我就是要等你, 等到我自己倒下来的那么一天, 我才能放弃。

看到狗狗在大风雪中等至断气闭眼的时候, 诚如前些日子一位男主角在宣传另一部电影时说的名句, 不哭就不是人, 他弄错了,他的电影要哭的是票房, 这部电影哭的却是一份令人心酸毫无保留的爱。


(新加坡林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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